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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样能过得舒坦,才懒得去讨好袁彻,看他那张冷脸。
黎又蘅吸了吸鼻子,挤出一个惨淡的笑容,“郎君如今已经恼了我,根本就不想瞧见我,婆母也不必逼迫他。出嫁前,父母教导我,要孝顺长辈,若是让婆母为了我,和郎君之间生出不快,闹得家宅不宁,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且等他消气了再说吧。”
徐应真听她这么说,倒真觉得她有几分懂事,也不再挑剔她,领着她进屋,挑了好几件首饰给她。
黎又蘅出来时,脸上的委屈劲儿已经全然消散,悠然自得地回自己院子里去。
……
适才袁彻从厅堂上出来,并没有按徐应真说的去找袁褚,径直回了自己书房,恰巧一大早出门办事的曾青也已经回来。
“东西可给她了?”
曾青垂头丧气地说:“我出门后,半路发现有人尾随,我料想是老爷的人,便没敢去客栈找白小姐,在街上晃悠一圈回来了。”
袁彻合上手中书卷,抬起头来,眼眸还垂着,“婚假还有几日,再另找机会吧,我就不信,他能一直看住我。”
书卷被丢到案几上,袁彻从椅子上站起身,背上的伤却让他疼得又弯了腰。
曾青伸手去扶他,“公子去床上躺着吧。”
“屋子里闷得慌,我出去走走。”
袁彻吁出一口气,朝门口走去,不料打开房门时,黎又蘅正从门口的檐下经过,二人冷不丁打了个照面。
二人的目光有短暂的碰撞,袁彻捕捉到黎又蘅眼角的微红,眉心微微一蹙。黎又蘅淡扫他一眼,面无表情地从他面前走过。
袁彻望着黎又蘅进了正屋,站在书房门口一动不动。
曾青问:“公子,不是要出去走走吗?”
“去打听打听,方才夫人和少夫人都说什么了。”
……
苍葭将首饰放进妆匣里,感叹道:“夫人出手还挺大方的嘛,看来是已经接纳了少夫人,日后有她站在少夫人这边,也不怕公子胡来。”
黎又蘅不以为然,吹吹手中的茶,摇头轻笑,“她是知道袁彻有错在先,我一哭惨,她几件首饰就能安抚了我,何乐而不为?可等真遇上关紧的事,她必然还是向着自己儿子。”
苍葭说:“那少夫人要一直同公子这么僵着吗?到头来,岂不还是少夫人吃亏?”
黎又蘅将手中茶盏搁下,神色冷然:“是他要同我僵着,昨晚不是他不肯来正屋睡吗?懒得理他。”
“可你们都成亲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连句话都不说,总归是不像样的。要不待会用膳,请公子一起?”
黎又蘅摇着团扇,轻哼一声:“算了吧,你方才没瞧见他看我那眼神,跟看仇人一样。”
黎又蘅懒懒地靠在临窗的炕床上,眼一扫,一抹浓郁的红色映入眼帘。
红山茶花枝倚在素瓶中,淡雅的香气萦绕鼻尖。
苍葭笑吟吟地说:“许是兰苕采的花枝,刚巧适才还说要去园子里看花呢。”
黎又蘅凑近,低头轻嗅,脸上扬起浅淡的笑容。
……
回门之日,天气晴和,日光和煦。
黎又蘅和袁彻大清早起来收拾妥当后,一同乘马车回黎家。
婚后的几日,二人几乎没有交流,吃饭睡觉都不在一处,现在突然共处狭窄的车厢内,不免都有些不自在。
漫长的沉默中,只有车轱辘声。
“昨晚睡得好吗?”袁彻一句干巴巴的问候,打破凝滞的气氛。
黎又蘅被这突然的开场白弄得有些懵,她缓缓看向袁彻,迟疑许久才开口的袁彻没有得到回应,也望向了她。
对视上的那一刻,黎又蘅眉眼一弯,“郎君呢?”
袁彻没从那双秋水盈盈的眼眸中读出笑意,言简意赅地回答:“还好。”
黎又蘅笑着点头:“那郎君就一直睡书房吧,我没有异议。”
袁彻被讽刺一句,神情未变,也不再进行多余的问候,而是直接进入主题,声音和缓道:“成婚那日的事,我有必要向你解释。我说的那些话,并非是那个意思。”
黎又蘅眉头挑起,“你是怕我今日一回娘家就不跟你走了,所以才这会儿解释吗?”
袁彻看向黎又蘅:“你有这种打算?”
黎又蘅听他反问,觉得好笑,“若我真如此,你当如何?”
袁彻没说话,修长的十指交叉在一起,似乎真的在思考。
黎又蘅悠悠道:“我不管你和别人之间有什么事,今日回门,我不希望闹出什么难堪,如果你还有些责任心的话。”
袁彻复又看向她,很快地“嗯”了一声。
这会儿功夫,已经到了黎家,门口已有人在等候。
马车停下,袁彻先下了马车,黎又蘅跟在袁彻后面,弯腰出了车厢,脚还未踩上车凳,一只手掌伸了过来。
黎又蘅扫了眼门口的家人,又对上袁彻眼睛,暗道还算他识相,知道装装样子。
她伸出手,纤细的手指触到掌心,便被整个宽大的手掌包住。许是男人力气大,她感觉那只袁彻攥得格外紧,温热自掌心传来,她的指尖都染上暖意。
待她平稳地下车,二人的手也就此分开。
黎又蘅只顾着回家高兴,快步地朝门口的家人走去。
袁彻跟上她,衣袖下空了的掌心,悄悄攥了下。
……
第3章
进府后,夫妇二人拜见了亲戚长辈们,午时,黎家设宴款待新婿。饭后,袁彻到黎又蘅父亲书房里赏画,黎又蘅有些困乏,便回房小憩。
睡了约莫半个时辰,母亲董元容进来瞧她。
黎又蘅歪在软榻上,发髻松散,乌发垂在肩侧,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支着脑袋,浓密的眼睫低垂着,粉腮红润,神色慵懒。
董元容坐到榻边,为女儿打着扇子,调侃道:“怎么这么困,在袁家难不成他们让你受累了?”
黎又蘅打个哈欠,坐起来抱住董元容的胳膊,“还是家里睡着舒服。”
董元容笑道:“快起来吧,待会就又要走了,咱们娘俩赶紧说会儿话。”她将黎又蘅拽下床,让人取来冰饮给她醒醒神。
“对了,袁彻是怎么回事?”
黎又蘅喝着冰镇的桂花饮子,抬眼看向兰苕苍葭,“是哪个跟你嚼舌根了?”
董元容说:“还用得着她们同我说什么?袁彻今日一进门,我看他走路就有些不对,像是身上有伤呢。”
黎又蘅本不想将那糟心事告诉母亲,现在也瞒不住了,便将新婚那日的事简单说了。
董元容一听眉毛都竖了起来,怒道:“岂有此理!他们袁家是什么意思?我得去上门找他们好好说道说道!”说着,她便要往外走。
黎又蘅忙拦住她,拉着她坐下,“就知道你一听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