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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的傅昔公子身上。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就在众人吃菜饮酒之时,另一边的雅间里传来一阵吟诗的声音。

傅吟惜眨了眨眼,不知是否对方感情太过充沛,亦或者这是她第一次在中秋月圆之夜离家在外,总之,当一首诗吟诵完,她不由得便湿了眼眶。

“昔弟,你这是怎么了?”夏晏一直注意着傅吟惜这边,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发现其异样。

傅吟惜回过神,下意识抬手摸了摸眼泪,匆忙道:“没,只是听到那边有人在吟诗……”

顾卿允也早早放下酒杯,拿出一方手帕递到她跟前,问道:“想家了?”

傅吟惜接过帕子,却没有动,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点头,是她的确想家,摇头,却是因为她不该这么早想家,来到青州还不到半个月,若现在便思念成疾,那之后该当如何?

她如今没有资格脆弱。

夏晏眉头蹙着,担忧地问:“真的没事吗?”

“嗯。”傅吟惜清楚,这不过是突然的情绪作祟,她笑了笑,替大家将酒重新倒上,说:“不必担心我,咱们今夜可是要不醉不归的。”

夏晏一愣,随即大笑出声:“是,不醉不归,昔弟,来!”

顾卿允默默地看着傅吟惜,半晌垂下眸,并没有相阻。

就这一夜,放纵似乎也无所谓。

虞安镇的夜空回荡着笑声与醉意,远在燕京的皇宫显得格外死寂。

以往中秋,宫中都会设家宴,当时哪怕是裴衍之这样不受宠的皇子,也都会被邀请入席,可今年,已经成为大楚皇帝的裴衍之却第一次取消了宫宴。

众臣议论纷纷,可裴衍之却并没有将这些声音放在心里。

第95章

“陛下, 可是要歇息?”

裴衍之今日其实并没有什么要务需要处理,可他还是在书案前坐了一晚。崇林见着时辰差不多,赶紧过来询问, 回床榻上躺着远比这样闷声坐着要好。

可谁想,裴衍之却并没有应声,他沉默片刻,忽然便起身往外走去。

崇林一惊,连忙跟上, 追问道:“陛下这是要去何处, 是准备去禧安宫吗?”

今日一早,禧安宫谢奚鸢那边便曾来请裴衍之夜里过去一同用膳, 然而裴衍之拒绝了。

崇林见他这个时候出去, 第一时间自然是以为裴衍之突然后悔,但走着走着,他就意识到自己又一次揣测错了心思。

裴衍之走出太极殿后并未离开太辰宫, 而是径直朝着太极殿后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是……

崇林忽而想到什么,可随即他又觉得荒唐, 那处地方都多久没人住了, 这时候过去, 怕不是要落一层灰。

他虽是这么想着,可正当一刻钟后望着面前立着的秀水殿,心里却并没有太大意外。

果然是过来这里,但人去楼空, 这个时候过来,又能做什么。

眼见着裴衍之就要踏进殿中, 崇林还是先问了一句:“陛下, 不如先让小的派人将这里重新打扫一下吧?”

话音刚落, 裴衍之却恍若未闻一般,脚下一步未停,直到踏进殿中。

“陛下……”

“在外等着。”

这是裴衍之从离开太极殿后到现在说的第一句话。

崇林无法,只得遵命守在殿外。

他隔着殿门朝里头看,漆黑的寝殿渐渐升起橙黄的光晕。

裴衍之将外殿的烛灯点上,但却并没有在此停留,而是转身直接朝着内殿走去。

这里太久未有人居住,殿中各处皆透着冷清与死寂。

裴衍之一直走到床榻前,他就这么站在那里,没有更多的动作。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来这里能做什么,可他想了一夜,不,应该说想了一整日。

他想要见傅吟惜,那波涛汹涌的思念就像是逼近的猛兽,让他根本无法招架。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伪装得足够好,他假装傅吟惜的确在玉清宫养伤,她迟迟未回,不过是因为伤势太重,她不舍得他伤心心疼,所以才选择晚一些回来。可一直到昨夜,谢奚鸢提醒他,今日是八月十五。

这个日子,是他与傅吟惜本该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团圆节。

曾经他总以为自己并不在乎,在傅吟惜第一次与他约好一起过节日时,他甚至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可为何真到了这个日子,他的所有念想只化作一个冲动,那便是与傅吟惜待在一起。

他们可以什么都不做,只是安安静静地待在一处,看看天边挂着的圆月,亦或是说一说近来宫中发生了什么趣事。

其实自傅吟惜回宫后,他们已很久没有这样平心静气地待在一起,但当他考虑他们在一起会做什么时,他的脑海里却还是第一时间浮现出了这个情景。

裴衍之陷进自己的想象之中,竟不觉地勾起了唇,待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他才意识到此刻的自己不仅荒唐,甚至还无比可怜。

当他成年后,当他敢于反抗萧娥开始,他以为他与“可怜”二字应当再不会出现在一处,更何况他如今是天子,谁人能够再像小时候那样欺侮于他,伤害他?

但现实便是,他再一次于这种意味着团圆热闹的节日里形单影只,无人相伴。

裴衍之闭上眼,想要尝试去寻找傅吟惜残留在此处的气息,可不论他怎么静下心来,他都触碰不到。

在这个地方,他曾经与傅吟惜相拥,亲吻,还有做过……更多亲密的事,可前后还不到一个月,一切便物是人非。

“傅吟惜,傅吟惜……”

裴衍之不自觉地念著名字,挺直的脊背像是被什么重物压着,一点点地弓起,直到最后承受不住,逼得他贴着床榻坐在冰冷的地面。

明明没有饮酒,可这一刻,裴衍之却甘愿自己喝醉,似乎只有让自己醉得不省人事,他才能再与傅吟惜相遇。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身子一动,慢慢攀爬至床榻上,将衾被全部裹在自己身上,就这样,他终于嗅到了一丝丝属于傅吟惜的气息,那一点点若有似无的独属于傅吟惜的味道。

他贪恋地将一切抱在怀中,想象着傅吟惜就在自己身边。

夜愈发寂静无声,一处不知哪来的风轻轻吹过,外殿才燃起不久的灯烛唰的一下熄灭,周遭瞬间隐于黑暗。

裴衍之似是毫无察觉,依旧抱着衾被,不停又不舍地轻轻嗅着。

崇林在外等了好一会儿,瞧见里头橙黄的光突然暗下,心里不由一惊,他担心地朝里头喊了几声“陛下”,可没有一次回应。

裴衍之有太多次突然晕倒的经历,崇林不敢大意,再顾不得别的,直接伸手将殿门推开。

殿内寂静无声,甚至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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