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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下子来到中秋这天,傅吟惜原本打算与顾卿允和阿丁简单地在宅子里吃一顿“团圆饭”,可下午的时候,夏晏的小厮元宝却突然上门,称其少主在天香居订了包厢,邀他们前往一同品尝天香居中秋节特供的桂花酿。
傅吟惜起初有些犹豫,便索性询问顾卿允的想法,后者盯着她半晌,道:“你若是想去,我们便应邀,不必太过纠结什么。”
顾卿允果然了解她的心思,知道她心里存着顾虑,与夏晏愈渐熟悉,这种顾虑便不断加深。
就在她纠结着,不知该如何选择时,阿丁突然从外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封熟悉的书信。
“公子,阿昔,燕京又来消息了。”
傅吟惜急忙接过,将信件拆开,上头只有短短一句话——
云珠已出发,不日将会与你们汇合。
傅吟惜先是一怔,而后眉眼中笑意愈甚,她举着信纸轻轻扬了扬,对着顾卿允道:“允哥哥,云珠就要与我们碰面了!”
顾卿允见她欢喜,也不由勾起唇角:“这下你总算能彻底安心了吧。”
“嗯!”
或许是傅凌的信给她带来了好消息,当顾卿允再次问她要不要应夏晏之邀时,她几乎没有太多犹豫便点了头。
“好久没有这般高兴了,既是有人请喝酒,那便不醉不归!”
顾卿允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你的酒量,怕是担不得这么一句壮言。”
“……”傅吟惜抿了抿唇,轻哼一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允哥哥这是不信我?”
顾卿允望着她这般肆意愉快的模样,只觉得恍如隔世,他不愿打破这份久违的美好,顺着她的话哄道:“信,自是信的,到时我定亲自替你斟酒。”
一番玩闹笑话后,几个人这才出发去天香居,应是夏晏相邀,他们便直接坐着他准备好的马车赶了过去。
中秋之夜,家家户户团聚一桌,天香居里人虽不多,可后厨并不空闲,许多平日不舍得在天香居吃上一顿的人家在这一天也会点上一两道大菜与特色的桂花酿。
“二位公子,我家少主就在此间。”
元宝帮着推开雅间的门,傅吟惜与顾卿允踏入其中,才发觉这间厢房竟是靠着边上的小湖。
吃席并非设在屋内,而是凭栏而立,即坐着便能赏遍虞安镇大半边的夜景。
“这一顿饭可花费不少吧,多谢夏兄了。”傅吟惜这段时日也渐渐熟悉了江湖人的称谓,与夏晏称兄道弟起来。
夏晏此时正靠在围栏处,手里捏着一只极为漂亮的琉璃杯,透过月色,能瞧见桂花酿在期间轻轻荡漾。
“顾兄与昔弟怎么来得这般迟,我都已经浅浅饮了半杯佳酿了。”
“是我们失礼,这样吧,我与顾大哥各自赔罪一杯,如何?”傅吟惜改掉对顾卿允的称谓,也是有些别扭,但为了不被发现她是女身,只能尽力去做到。
夏晏剑眉一挑,直起身走到桌边坐下,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元宝,倒酒。”
顾卿允眉心微蹙,却也没有立刻阻拦,而是先一步替傅吟惜夹了一些能填肚的吃食放进她的碗中。
夏晏瞥见此举,不由懊恼:“是我太不应该,昔弟这副身板,怕是不能空着肚子饮酒,还是先吃些东西填填肚子再说,来……”话说着,他也拿起了一旁专门用来夹菜的筷子,直接从那一盘酱鸭中挑了一只鸭腿放进傅吟惜碗中。
“……”
傅吟惜看着碗里又是肉,又是菜,抿了抿唇道:“这些下肚,我怕是喝不下桂花酿了。”
她抬眸在桌上一扫,最后落在顾卿允的位置前。
“我吃一块米糕先。”
傅吟惜说着,便夹着米糕放进嘴中,她其实不大饿,因此只是小小地咬了一口,却不想这一幕又被夏晏注意到。
他单手支颐撑在桌上,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但半晌都没有说话。
傅吟惜察觉到视线,觉得有些别扭,等了好一会儿终是没忍住,转头问:“我脸上粘上米糕了?”
话落,连顾卿允也抬眼看了过来。
夏晏噗嗤一笑,摇摇头:“不,就你吃东西那般小心仔细,怎么可能粘上米糕。”
这话原也没有什么,可傅吟惜却听出其中不对劲的地方,她皱着眉,问道:“我吃东西小心仔细?”
夏晏右眉一扬,“嗯”了一声:“若不是知道你是男人,光是瞧你这吃东西时慢条斯理的模样,还以为是哪家大家闺秀从家中跑了出来。”
傅吟惜心中一咯噔,心虚之下,本能地避开了视线,说:“我,我这只是习惯使然,你看顾大哥,他吃东西也是这样不紧不慢的。”
夏晏闻言,果真转眼看向顾卿允,后者不慌不忙地继续吃着,淡定地仿佛没人在盯着他瞧。
“不,不一样。”片刻后,夏晏收回视线,斟酌着回道:“顾兄虽然也不疾不徐的,可举止之间更多是雅致,而非……秀气,对,秀气。”
傅吟惜从未注意过自己吃东西是什么模样,被如此评价,一时间多少有些不知所措,难不成她扮了这么久男人,要因为吃东西被揭穿?
她咬了咬唇,下意识看向顾卿允,后者就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几乎同时转头也看向了她。
“帮帮我。”她用眼神示意。
顾卿允对着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而后道:“夏兄这么说小惜,她怕是要不高兴了。”
“哦,怎么?”夏晏不由地将支在桌面的手放下,神色瞬间正经起来。
傅吟惜也不甚理解,心下紧张地看着顾卿允睁眼说瞎话。
“他是男子,你偏偏要说她吃东西像女子,这……不论男女,只怕都不愿被这样‘认错’。”
夏晏愣了愣,忙转头认真地看向傅吟惜,道:“昔弟,你莫要误会,我只是觉得你方才的动作特别……特别赏心悦目,断没有故意玩笑的意思!”
心虚的傅吟惜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立刻装作大度地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没怎么生气,不过就是一时意外,还以为自己太过怪异。”
“不,绝不是!”夏晏毫不迟疑地回道。
傅吟惜轻咳一声:“不是便好,我们还是继续饮酒吧。”她说着,匆匆垂下眼,端着琉璃杯便仰头一口饮尽。
醇香清甜的桂花酿从唇齿间没入,点点的晶莹留在朱唇之上,被月光晕染,像是一粒珍珠缀在唇畔。
夏晏一时晃眼,就这么盯着那处唇角看了半晌,直到他身侧的元宝出声问道:“少主,可要添酒?”
像是在欣赏一方美景被人打扰,夏晏心里竟生出些许烦躁:“不必,放那儿便是。”
元宝不明所以,但却能听出自家少庄主心情不太好,他不由抬头观察他,却不想对方的视线时不时便落在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