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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王后的几年里并没有太多机会接触到朝中要事。若非之前一次赈灾事宜他稳妥处理, 收拢了一些朝臣的心, 只怕即便宣王厉王接连出事, 他也不会顺势得到越来越多的助力。

现如今荣王恐怕也要……失势了,即便亲口怂恿宣王的人不是他,但以皇帝多疑的性格,只会将其与贤妃一同定罪。

傅吟惜想到这里, 不由看向身前还在为自己涂抹药粉的男人,这个人, 数月前在朝中还默默无闻, 几乎被完全忽视, 可现在却几乎成为皇帝最为重用的人之一。

裴衍之似乎做了很多事,可细想却又什么都没做。

他的对手,不是自己犯蠢,便是被亲近之人拖累,再加之近段时间来他与傅家人越走越近,京中很大一批武将都越发看好他。

“那你让蒋照去找我二哥,又是为什么,你不能直接去向陛下告发?”她忽而又想到这点,轻声问道。

这个时候,她已然忘了自己手上的伤。

裴衍之并没有停下动作,嗓音低缓道:“傅凌负责当初春猎围场防卫部署,自行刺一事伊始,他便一直在协助三法司调查此案。按理说,府中奸细查出,应当第一时间交移至三法司,但刑部多是荣王的人,所以最好的办法是由傅凌直接进宫上报。”

傅吟惜了然地点了点下巴,刚要再说些什么时,面前的人却忽然站起身,说:“包扎好了。”

她一愣,低下头。

两只手的腕部都妥帖地包了纱巾,淡淡的苦涩药香飘出,除了些许的刺疼外,一时间竟没有太大感觉。

“……谢谢。”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中间数次都是他在引导自己转移注意力,让她在后半程几乎没有任何痛感便过去了。

裴衍之将瓶瓶罐罐的药放回到药箱中,神色平静道:“之后几日尽量不要碰水。”

“嗯。”

傅吟惜乖乖应着,抬眼就见裴衍之往外走了几步,将云珠喊进屋中。

“照顾好王妃。”

云珠的心一直高高悬着,闻言立刻跑到傅吟惜身边,问道:“王妃,你好些了吗?”

傅吟惜安抚性地朝她一笑,而后又立刻看向裴衍之,说:“你是要出门吗?”

裴衍之微微一顿,嗯了一声旋即朝卧房外走去。

眼看着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在眼前消失,傅吟惜原本勾起的嘴角渐渐落了下去。

或许是被绑架又受伤的缘故,她竟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将他喊住,哪怕不与她说话,待在同个屋子里也足够让她安心。

云珠不知自家王妃心中所想,等裴衍之离开后便颤着声问道:“王妃,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傅吟惜还是回过神来,她看了腿边蹲着的云珠一眼,摇摇头笑道:“为了逃出来,不小心磨伤的而已,现在已经无碍了。”

白色的纱布包裹着手腕,她稍稍抬起,放在云珠眼前动了动。

“王妃,别乱动!”云珠一声低呼,赶忙按住她的胳膊,“你好好养着,不管做什么都同奴婢说便好。”

傅吟惜挑了挑眉:“那去拿些吃的来吧,闹出这么一出戏,倒是有些饿了。”

云珠立马点点头,起身往外跑去,嘴里还喊道:“奴婢这就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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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贤妃怂恿宣王行刺皇帝一事曝光,贤妃自然第一时间否认,但皇帝却并不信其所言,当即将贤妃宫中一干人等押送进慎刑监审讯。

这些宫人有的自小伺候贤妃,嘴巴相对牢靠,但除此之外也有不少进宫后才养起来的新人,这些人即便有一颗忠心,却根本架不住慎刑监的严刑拷打,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便将所有知道的吐露了出来。

皇帝看完供词,脸色铁青,当即下令褫夺贤妃封号,贬为庶人,幽禁冷宫,而荣王知其母所为却欺瞒君父,也是包藏祸心,暂时禁足于荣王府,不得再参与宣王行刺一案,等所有事情厘清再行罪罚。

一时间,荣王一党也被迫噤声,无人敢在这件事上替贤妃母子求情。

皇帝惊怒于围猎遇刺一事,对贤妃母子只会更为痛恨,宣王若是愚蠢,那贤妃母子便是真正的歹毒之心。

怂恿宣王行刺,若得逞,他们可在皇帝出事后揭发宣王,以荣王与贤妃在前朝后宫的势力,绝对能明哲保身,而若是没有成功,他们也只要将宣王推出去,以宣王对贤妃的恩情,断不敢将事情透露。

除此之外,裴衍之被允许参与此案调查中,与傅凌一道协助三法司将所有事情查清。

这件事在前朝后宫闹得沸沸扬扬,唯独一处无人将消息传进,那便是皇后所在的凰仪宫。自禁足以来,萧娥再没有踏出寝殿半步,宫中侍婢与内侍也一并无法进出,即使是有人送膳,也是在侍卫陪同下,根本无法言语半个字。

温珍儿见此,却没有闲着,她私下里隐去身份,收买了一个送膳的内侍,让他找机会将此事传到凰仪宫。

侍卫会监视送进皇后寝殿的饭菜,却对送膳内侍与凰仪宫侍婢的来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半日,萧娥便在寝殿内听到了窗外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外面吵什么呢!”连着数日无法踏出寝殿,萧娥已经烦闷不已,一开口满满的火气。

贴身侍婢忙福身道:“奴婢这就去让她们闭嘴。”

萧娥不耐烦地摆摆手,下一刻却隐隐听见外头的人说起了“荣王”“翊王”一类的字眼,她眸光一凝,当即改口道:“慢着,将她们带进来问话。”

侍婢不解,但还是听从照办。

很快,外头谈话的两个侍婢走了进来,她们不解皇后突然召见是为了什么,但也知即便面前之人被禁足,那也是大楚唯一的皇后。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萧娥靠在暖榻上,双目含刀一般地看着二人,问道:“你们方才在外面说什么?”

“啊,”两个侍婢一惊,也不敢怠慢,忙回答,“是,是近来宫中发生的事。”

“何事?”

“是贤、贤妃……哦不对,是庭贤宫的那位娘娘被陛下夺了封号,如今正关在冷宫中,还有荣王也被禁足在王府里。”

萧娥听得迷迷糊糊:“什么意思,贤妃和荣王犯了什么事?”

两个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回道:“听前,前头的人说,是与之前陛下春猎遇刺有关的事,好像说是贤妃使计让宣王做的。”

萧娥眉头倏地一下蹙起:“什么?!”

侍婢浑身一颤,说:“确,确实如此,荣王还被勒令不得再碰刑部的事,也无法继续调查宣王一案。”

萧娥沉着眼,静静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又问:“那你们方才又提起翊王,他怎么了?”

“翊王代替了荣王参与围猎遇刺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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