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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一步步极为小心地走了下去。
但或许人总得有倒霉的时刻,正当她走到最后一层台阶时,她一个踏空,人无法控制地直接朝着前面平地摔了过去。
“夫人!”
云珠的惊叫声在背后响起,傅吟惜觉得以这丫头的臂力拉不住自己,索性护住脸和脑袋,认命地往前倒去……
疼痛,没有如期而至。傅吟惜惊讶地睁开眼,就见余光里出现了一方男子锦袍的侧影,而她的腰则被人用手臂紧紧地抱住。
“夫人!”云珠额上冒汗,几步跳下台阶,待看清救下自家王妃的人,再开口时嗓音抖了抖,“厉、厉王殿下!”
傅吟惜一僵,神思终于回笼,她站稳脚跟,立刻扯下了裴琅谌的胳膊,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二爷。”她敛眉垂眼,甚至都没有抬头去看对方。
裴琅谌定定看了她一眼,突然开口:“好巧,竟然在这里遇上……弟妹。”
“……”
真的是巧合吗?
傅吟惜顿了顿,却也清楚无法开口问,只能客气地回了句:“是啊,好巧。”
“听闻玄福寺求子很灵,弟妹是为此而来?”
傅吟惜一愣,求子?
她摇摇头,淡淡回道:“只听说平安符灵验,所以这次过来只是为求平安。”
裴琅谌“哦”了一声,似乎有些意外,他道:“那看来是我误会了。”
傅吟惜不想与他深谈,抿了抿唇,说:“方才一事多谢二爷出手相扶,四爷还在厢房等我,那我就先离开了。”
她福了福身,作势就要往厢房的方向走去,然而她才走出半步,身后裴琅谌却又突然问道:“我能看到他心中没有你,你这般执着嫁给他,如今可有后悔?”
傅吟惜蹙起眉头,没有回身,但还是淡淡回道:“我想,这事与二爷无关。”
裴琅谌轻笑了下,说:“罢了,知你不愿意聊这些,不过有一句话我还是要提醒你。”
傅吟惜默然,等着他开口。
“如今朝堂局势变动快,吟惜,好好保重自己。”
傅吟惜听着心下莫名有些不舒服,但面上还是客气地回了句“多谢”,而后快步离开。
等到拐进厢房一侧的长廊,云珠这才奇怪地问道:“夫人,二爷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他让你保重自己,难道是说夫人会有危险?”
傅吟惜眸光一沉,没有回答,脚步却不由加快。
裴衍之待的厢房在长廊末尾,他一路沉默着走过去,连门外守着的崇林叫她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走进房中,她甚至忘了去看裴衍之,脚步忘了停下仍朝前走去。
“嘭!”
“嘶——”傅吟惜霎时弯下了身子,一把抱住膝盖附近。
她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撞到了一张椅子。
“怎么心不在焉的,发生了什么?”
裴衍之淡淡问着,待她抬起头,露出整个发髻时,他的眸光不由一凝。
傅吟惜刚要回答,抬眼却见他奇怪地盯着自己看。
“怎、怎么了?”
裴衍之薄唇翕动:“你的发簪呢?”
“发簪?在发上啊。”
裴衍之微微拧眉,抬手将她发间一支木簪摘下。
“这是你之前买的?”
傅吟惜定睛一看,裴衍之掌心的木簪并不是芙蓉花的形状,而是……鸳鸯戏水之中的一支。
她的发簪被人调换了?!
裴衍之再次沉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傅吟惜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发髻上的东西,一般人根本无法悄无声息地调换,而她一路走来,唯一发生的状况便只有……
“我,我在过来的路上,遇到了厉王。”傅吟惜将事情粗略地说了一遍,说到最后,语气明显不满。
裴衍之静静听完,而后开口将崇林喊了进来。
“爷,有何事吩咐?”
裴衍之手一抬,沉声道:“把这个处理了。”
崇林瞥了眼木簪,没有多问,直接领命退下。
裴衍之望着傅吟惜略显懊恼的神色,目光低沉:“以后尽量少与他接触。”
说话间,带着点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不悦。
傅吟惜可惜那支被换走的木簪,又莫名裴琅谌最后的“提醒”,一时间也没能留意裴衍之的语气。
这趟庙会之行虽然达成了最初目的,可离开时,傅吟惜依旧有些遗憾。
上了马车神色恹恹地坐着,靠在窗头,一句话也未说。
直到半刻钟过去,马车还未出发,傅吟惜才发觉不对,转头问车内另一个人:“怎么了吗,为何还不走?”
话音落下,不等裴衍之回答,崇林的声音从马车下响了起来。
“夫人!”
傅吟惜揭开窗纱看向外头,道:“你去哪儿了,怎么还不走?”
崇林抬手递给她一个匣子,说:“夫人,这是爷方才让我重新买下的木簪,您过目看看?”
傅吟惜一惊,连匣子都没接便转过头看裴衍之。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感觉到憋闷了一路的心开始狂跳起来,咚咚咚,震得仿佛有人在她耳边擂鼓。
裴衍之看出了她眼底的期待与欢喜,甚至他似乎还感受到了她的紧张,可短暂沉默后,他只想到了一个回答——
“顺便。”
傅吟惜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裴衍之冷静的目光却在告诉她,他没有她所期待的回答。
但即便这一举动是他的“顺便”,她却也从其中感受到了他的好意。
“……谢谢。”
傅吟惜从崇林那里接过匣子,打开,再次将芙蓉花木簪别在发髻上。
这天夜里,趁着裴衍之洗漱的间隙,傅吟惜动作迅速地将求来的平安符藏到了他的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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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会过去后不久,宣王谋逆一案终有了结果。
皇帝下旨,宣王贬为庶人,圈禁青州,永生不得再返燕京。
这件事虽然已经有人得到判罚,但据傅吟惜所知,那个在背后怂恿宣王做出谋逆一事的人依旧没有结果。
而这些事之后,傅吟惜与裴衍之的关系明显走近许多,两人虽一直未有多么亲近之举,可很多时候她能感觉到裴衍之已将她当做自己人。
之后一段时间,傅吟惜偶尔会跟着裴衍之进宫,他去上朝,她则去永萃宫探望温珍儿。
这天,她照例陪着温珍儿说了会儿话,两个人便不由谈起皇帝身体的事。
“应当是你多心了,这段时日陛下还是未曾宣召过任何一位太医。”
温珍儿这么说,傅吟惜也只能将这事压在心底,或许,这确实是她想得太多。
下朝的时间将近,傅吟惜告辞离开,只是还没等她走下殿外的台阶,一个内侍匆匆从外面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