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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思考问题。她想起了那件羊毛开衫,倒春寒该穿的,到夏日才找着,穿也穿不得了,要说扔,是荒唐浪费的,只能搁在衣柜里落灰。

她转过身,主动搂他,“商俞。”

“嗯?”她很少叫他的名字,令他坠坠的睡意有些清醒。

“你自己得学会照顾自己。”寂静的黑暗里说话格外清晰,像拿墨笔写在白纸上,一笔一划显眼到不容忽视。

“我会,”商俞说。虽然不得承认,他沉溺在她的照顾里,但在有孟朝茉之前,他确实是自己照顾自己的,就是常常觉得没劲,金额不过是个数字,很少有东西能刺激到他,后来孟朝茉几句关切的软话,倒能令他动容不已,心脏一瞬间有了血液,“而且我有你。”

孟朝茉试探般反问:“那如果我们分开呢?”

咯噔一下,商俞收紧了抱她的手臂,眉蹙起,“你要去哪儿?”

“睡觉吧。”她顿了顿,答非所问。

商俞精神头欠佳,没有钻牛角尖,搂抱着她很快睡熟了。过了很久,久到她觉得天快亮了,她还是清醒的。想的事情一箩筐,既然诉讼胜算微小,她就只能正面和商俞交流,可他那样的自我中心主义、无定数的脾性儿,倘不是愿意,指不定得乱成什么样。

得哄着来。

她想和李园清商量,又恐老人家要为他俩操心,本就觉少,要知道这事该整宿难眠了,她于是迟迟未说。

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点入睡的。等再醒来,已是十点三十分,商俞不在,她下楼只见黄汾在做卫生。

“黄汾阿姨,你有见商俞吗?”

黄汾停下手里的活,“先生蛮早就起来了,大概七点多吧,吃完早餐就去公司了,特别让我动作轻点别吵醒你,等你多睡会儿。”

“太太你想吃点什么?”黄汾问。

她想了想,“他吃的什么?”

黄汾:“小半碗馄饨,别的都没碰。”

“我也吃馄饨吧。”

她胃口更好,吃的一大碗馄饨。

今是周五,客户方来消息更改约见地址,改成南舟市的汀绮会所,客户老总就是那个爱唱“刀个刀个刀刀,一把杀猪刀”的男人。她表示无异议,馄饨见底了便拾掇自己准备赴约。

这老总祖籍清荷镇,现定居南舟市,若能签约成功,她即可将南舟市的中端家具市场打开。说起来她有点木笃,强咬牙不踏足南舟的市场,为的就在商俞跟前挣口气,你不是要我放弃?我就做给你看,不靠商家,我的生意照样如日方升、欣欣向荣。

挤破头约见南舟市客户,存了踏足这块的心思,是因为她以为这段婚姻要到尽头,并且势在必行。

午后见到了“刀个刀刀…”的真容,额大脸宽、酒肚高耸,绷得衬衣像缩水似,衣尾塞进裤头里,一条限量版的皮带箍住了他的铁桶身形。

“小孟总,坐。”他连道两声坐,不像外界相传的脾气暴。

她客气:“孟总要不介意,叫我朝茉就行了,在清荷镇你的名气可大,我从小听你创业事迹长大的。”这号人也姓孟,名启峰。

孟启峰拿乡话问:“你也是清荷镇的哈?”

她熟稔地操起清荷镇话:“要说起辈分,我得叫孟总一声伯伯。”

爽朗的笑声响起,待听她唱些接地气的歌、尤其那首“杀猪刀”,更是令他有种觅得知音的眼前一亮。两人谈得畅快淋漓,孟启峰欣赏她身上自带的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劲儿、毫不做作,该有的意见就提,不卑不亢;孟朝茉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愈发的“慈父”…

商榷好签合同的时间,这场歌局告下段落。

两人一道出包间,路上还在聊清荷镇这几十年的变化,听到她说正在筹建地下商城,孟启峰晃头感慨,半普通话半乡话:“有十几年没到清荷镇了,回去肯定要打不清视向咯。”

“孟伯伯这说的,这不有我呢,要你来,带你逛个遍,保管你熟门熟路的。”她打包票。

“好,改明儿我要到清荷镇找你的。”

歌局出来天擦黑,西沉的太阳只剩一隙亮,等孟朝茉开车回到临江君园,整座城已处在冥霭中,倚仗着束束街灯。

临江君园的独栋别墅乌压压,灯没亮。她以为里边没人,这个点黄汾应该做好晚餐回自家去了。指纹解锁后揿开客厅与门厅的灯,客厅的凌乱令她惊愕好一阵,落地灯倒地稀碎、茶几上的果盘杂志全被扫落在地。

她以为家里进了贼,轻手轻脚走近了才发觉商俞坐在沙发角落的地板上,光着脚,一条腿屈起手肘撑着膝盖,手指捂盖着半张脸,指缝间露出阴沉晦暗的脸色。

地面是碎成屑的资料,四分五裂的照片,画质并不清晰,像是从监控录像里调出来打印的。

她胸腔里在怦怦急遽地跳,大约能猜到,又不敢肯定,隔了好一会儿愣在原地没法开口说话。

是商俞先出的声:“你回来了。”

像伫立百年的雪山顶的冷气流迎面灌注进她四肢百骸,顿时通体激灵,她迟疑地问:“这是…怎么了?”

第16章

商俞后仰,脑袋倚在沙发扶手沿,手仍旧捂着脸,一动不动。

等不到回答,孟朝茉先去玄关鞋柜拎他穿的拖鞋,绕过碎片,从沙发后面靠近他。

鞋放他脚边,弯腰时边说:“要不先起来吧,把鞋穿上,别踩着玻璃渣。”

“别碰我。”

她还没扶到他就被阻止了,声音像被沙砾打磨过,喑哑低沉,又故作狠绝。仿佛不愿落了下乘。

孟朝茉一时不好继续,于是束手撑着膝盖,弯身,尽量平静温和地尝试问:“你是不是知道——”

话还没说完就被商俞兀然起身的动作打断,他似乎半点也不想听下去,一声不吭要离开这块地方。

孟朝茉注意到商俞下边穿的是到膝盖的休闲裤。看来是洗过澡的,也就是说洗澡后他知道了些什么。

裤筒下的腿肚子竹笋似的白腻纤瘦,脚踝骨节分明,眼看就要踏进碎片堆。

她也管不了他不让自己碰,伸手去拽他,往回拽。

“我们好好谈谈。”

听到她的话,商俞登时僵了身体,回头凝视她,面颊缺少血色,原来刚才的阴沉不过是在背光处落下的阴影,现下被亮光映出脸色的素白。

“谈什么?”

“谈你要和我离婚的事吗?”

“孟朝茉我恨死你了。”

商俞的状态极其矛盾。嘴里说恨,但却没有怒瞪她,气得浑身颤抖,相反整个人像抽了灵魂似的,淡淡的看不出情绪,有种极度冷静自持的表象。

当然,周围的狼藉暴露出他之前是发泄过的,因为什么?那瞬间觉得自己被蒙在鼓里而愤懑?或是对她先提离婚而不甘?还是习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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