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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素也被撞了一下,但她发出了一声惊呼,惊呼声短促尖利,一声而已。
阿牛闻声望去,后头却拖拖栖栖驶来一辆闪着大灯的车。突然,车来的过冲,来个大摆尾,略略横着停在他面前,把他的视线遮了大半。车轮停转,门打开,金素被两人摁着肩膀和头,塞进了车里。然后车门还没关紧,四个车轮带着一阵风,驶出了马路,让两条腿的人飞风也赶不上。
短短十秒,金素一个大活人就消失在了阿牛面前,而挎在她手臂上的那个竹篮子,在地上孤零零立着,投下一道阴影。
阿牛反应不过来,负疼起身,拾起竹篮子看了好一会儿,才瘸着一条受伤的腿往前冲。
金素头部被坚硬的手肘击打的几次,如同被铁锹敲中,昏头搭脑的,但意识未全部消去,两股和两颊的肌肉紧绷绷的,耳畔隐约能听见一些声音,她还能感受到有人在扒她的衣服,头顶的一道声音说要在她身上扎无数支针,扎出无数个血窟窿。
竖耳辩音色,是吕江年的声音。
话音落,左边手臂一阵酸疼,酸疼感未退,右手臂紧接着来了同样的感觉。
听到戳药水叁个字,刹那间,金素的神经兴奋起来了,身上的每处无力的肌肉,开始充满活力,眼睛虽然没有睁开,但她似乎能看到一些奇怪而色彩绚丽,难辩形状的东西在眼前飘荡。
裸露的皮肤上游走着无数双手,有人一动色心,喘粗气,口流涎,阿兜眼张大,薄言作诨:“瞧着她把身体裹得严实,不想肉身如此光滑,咂头粉嫩,可谓是个色丝子女,不如来肏几肏,让第叁条腿享受一下。”
“人都昏了,肏起来不喘的,没意思。”一个口内如吃子的人回道,“不过戳了药水,待会儿就兴奋了,我们啊,吃不克化的。”
“人昏着怎么就没意思了?比堂子里那些行动就给人脸色的不知有意思几倍呢。”那人忿然作色,反驳道。
默默无言的吕江年笑说:“你们色心上来,看见哪个有姿色的都要施强暴,倒是不怕她们有什么病,病染了你们的几鹏,可就和我一样,吃药手术也没用,就成了那宫里太监一样,呵。”
奇怪的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些光荣的意思。
吕江年打扮得齐楚,可是脱下他的衣服,龟头流脓,龟身肿胀破皮,得学婴儿穿衬儿,否则那些青黄发绿的臭水,会流得两腿都是。
这不,说着话,龟眼处的臭水又开始流了,吕江年挺起腰干子,翘起一条右腿,迭在左腿上,用腿压迫龟头,臭水会流得少一些。
车子还在行驶,路面颠簸,颠簸得人胃里翻江倒海。
车内顿时沉默了,其他几个人大眼瞪小眼,不敢说话,鼻腔里的气息放轻了不少。
他们几个吃荤饭的,是有听说专一飘风戏月的吕家少爷和妓女交合后染了那种病,怕败露嚣了头,遂偷偷离开上海去治病了。
这件事儿沸沸扬扬在小巷子里传,一直没得到证实,可药房里的避孕套日日被人买空,曾腾倒人戴套做爱的老爷子,嫌弃避孕套把皮肉困住,得不到乐趣的少爷,和妓女粘皮时,也会乖乖套上避孕套。
如今性子杭好杭歹的吕少爷,明打明放到面前来讲,他们不知该怎么回,这可是法不传六耳之话,摸头的摸头,摸鼻子的摸鼻子。方才那说要享受快活的男子放了胆子,狗颠屁股儿似的,问:“那……吕少爷为何要抓这个娘姨?我听一些老板说,这娘姨男女通吃。”
吕江年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不减一分,反而是更灿烂了,笑容渗着冷意,看得人汗毛竖起。吕江年作恶起来,又拿起一支有机括的尖针,二话不说,直下扎金素的大腿里。
一下子戳叁次药水,直截要把人弄死的形状了。
吕江年射入药水,拔出来又往里头灌入加了水的吗啡:“我那物儿被她害得千疮百孔不能见光,便也想让她皮肉也见不得光。”
直接抓来杀了,太便宜人了,且租界管杀人管得严,巡捕房哪儿怕不派人来调查。
巡捕房不查,甄钰定也会查。换一种方法将人折磨死,租界哪儿可就不管了,一个人因戳大量的药水而死这种事情,在上海滩里随处可见,哪有人浪费时间会去查这种事情。
娘姨因为戳药水死了,甄钰追究起来也没个实在的证据。是啊,人都死了,没有明府了,怎么追究得起来。
吕江年在心里笑,他今次可没有露面把人抓走,败露了也有人替他认罪,怎么样他都不会吃官司。
那天性起,以吕家的名义和顾家公开放对,没把顾微庭撞死,作做是老天在帮他,总算没有败了吕家的名声。吕江年事后想了想,他的几鹏烂了,但命还在,不能让吕家有污,那可是日后他的大靠山。
顾微庭选择把车祸的事情压下来,不想把事情闹大,他还派人去报社一趟,恐是怕人放邪火了。不能明面上来,那就是私下靠懵劲儿了取胜了,谁是赢手,往后谁在上海滩里还是风风光光的少爷。
这也好,吕江年心里这般想道,顾微庭躺在医院里,行动不便,治一经损一经,他先发制人,就是个小药骰,只要不留余地,便能让它日后连半经都顾不得。
……
还是舍去了娘姨在车里被qj的剧情。
不过下一章,可能会有自己一直无法接受的剧情出现,写不出来就当我没说。
200
夜色迷蒙,金素在被扎第四针的时候彻底清醒过来,她闭着眼睛,听吕江年与其他几个男子一替一句的扯白。
药物的作用接连在肚子里发作,神经异常兴奋,周遭没有砭人的冷气,但肌自生栗,金素上排牙齿啮紧嘴唇,用痛感来抑住兴奋,她想抄空儿逃跑,轮子下的道路越来越颠簸,把她的脑浆都颠簸出来了,如此不平稳的路,想来已经或者快离开租界了。
金素捉不得机会逃跑,于是在行驶的过程中,手臂、大腿上又被扎了好几针,一针深过一针,针头都快碰着骨头了。扎针引起的痛感消失得很快,取而代之的麻爽感,让金素愈发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了。
吕江年且注射药水,且笑且说过几日要用身下那根染了病的物儿,去毁蓝桥小本家的身子,能奸死最好。
那些吃荤饭的男子听了,问:“吕少爷不强娘姨而强小本家,想来这位小本家的身子可干净了,没准是纤乳酥胸,麝脐粉股,肏个几肏,胜过当神仙。”
吕江年笑而不言,甄钰是不是处子故态,干不干净他可不知道,但让她也染了这种无药可救又死不得的病,他就高兴。想到这儿,吕江年又别有肺肠了,不如学那日本人,将人贩卖到南洋去,成为人人能蹂躏的妓女,沦成南洋姐那一类人,让她欲死不能,欲活也不能。
人声污语,入耳逼清,金素闻之,想到罹于毒手,命之不辰的“甄慈”,五中剧痛起来,自知势单力薄,她隐忍不发怒。等车停了,吕江年将她抬下车之际,金素闻得清新的空气,眥忽然尽裂,挣脱束缚,弹坐起身,反压吕江年,瘦而有力的十根纤指,狠狠掐住吕江年的脖子不放。
其他人不胜惊讶,相顾错愕,一时间忘了去拉开金素。
戳了药水的金素虎虎有生气,吕江年如此受掐,短短几秒,体内的几条腔管呼气不得,吸气困难,痛楚欲绝,只能张着个嘴巴。戳药水本意让金素七窍流血而暴毙,如今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金素红着眼睛不说话,她不想浪费力气,把身上所有的劲儿,都用上了,指梢上的指甲,陷进薄薄的皮肉里,留下月湾似的伤痕。
过了半分钟,金素才被其他男子拉开,吕江年得空呼吸,俯地哕出一口又一口的清水。哕讫,反袖擦去嘴角的污秽,带着阴哂,举掌狠批金素两颊,并揪其发,唾其面:“贱婊子。”
那粉浓浓的脸颊,登时红肿如血桃那般。今夜结仇更深了,金素四肢被控,动弹不得,掴掌闪不开,哪管脸颊的疼痛,裂眦相向,变色而起,嘶吼一声便就延了颈,似馁虎闻腥那般,把口张得如血盆,咬上吕江年的耳朵。
吕江年的一只耳朵,被两排牙齿下死劲儿地咬,金素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如蚯蚓一般。吕江年疼得胯部臭水和尿液控制不住的直淌,而身上的汗水蒸蒸衣裳尽湿,他喊痛不住,挥拳揍金素的脸颊和腹部。
金素不觉一丝痛疼,不肯松齿,反而又下了几分力气,两排牙齿咬着耳朵,开始磨动起来,声响可擦擦,状极猛恶。
吃荤饭的人强把人分开,却害得吕江年的耳朵差些和脑袋脱了关系。吕江年发急:“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然而吃荤饭的人,不曾做过杀人之事,眼下这种情况,疼的又不是自己,干瞪着眼,念叨着怎么杀,如何杀,罔知所措而已。
金素口中吃到了血腥味,腥气入脑,耳畔回荡起吕江年的话,清澈的眸子转瞬填满恨意,再无一点光,她脸部肌肉耸动着,再用上劲儿,把一截耳廓活突突给咬下来。
吕江年捂住缺失的耳朵,疼得在地上打滚,呜呼哀哉,可力渐微弱,滚了几圈,便无力再滚了,落了个血肉狼藉,昏然不复有知识。金素嘴里衔着半只血淋淋的耳朵笑,衔着也不吐去,还似咀似嚼的动起了牙齿,牙齿上全是鲜血,还残留如豆腐然的肉沫。
睹此惨状,见者息声失色,个个毛发森竖。
终于可以发布了……
不想让金素在这里死了,自己哭得好伤心,卡在这儿容我再好好想想。上章说的剧情还没写到。甄钰会被卖掉。
201
金素耐尽殴打侮辱,精神与力气不多了,身体空空,由着药水支撑而已,不能再于恶人斡旋,环顾四周环境,夏木千章成林,寂然无杂声,唯有晚风吹过树梢之沙沙响,蚊虫之嗡嗡响,而远处的灯火如豆,不如月光能照人。
重睫一视,立在路边的灯是煤油灯,不是舶来的西洋灯,再细细辨一辨周遭,不远处便是甄慈与甄粤的坟地。
如今她身处在县城里,人烟稀稀,破开喉咙呼救亦不能,吕江年为了伤她,将她带来县城里,也是大费苦衷了。
想着,吐去嘴里的耳朵,长笑数声,一瘸一拐,艰难地朝灯光走去。旁边停着轿式汽车,是吕江年开来的,金素恨自己不识一丁字,要不她就能把车开走了。
走了几步,闻身后有痛吟声,攒攒眉头,想到车中的那一袭话,瞋目大怒,回首一哂,忽然搬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力疾而返,来到吕江年身旁。
金素脚下一动,吃荤饭的男子两股战战,咋咋唬唬,携手而逃,脚下跑叁步就跌个跟头,无一人敢留下,哪还管得上吕江年接下来是死是活。
躺在地上几分钟,吕江年慢慢缓了失去耳朵之疼,呸呸吐掉口中的唾沫,愤懑地爬起身来,要和金素动武,分个高下。但眼皮刚剔开视清了事物,胸口和胯部一阵剧疼,金素无理,穿着厚底鞋的脚,兜他胸口就是一踢,又将手上的石头砸向他的胯部,大声詈道:“之前只是让你得病,是我心善了,我应当将你那东西卸下来,喂给狗吃。”
石头砸胯,虽不致死,然已物儿近似阉废,碍难再举,真成了刀锯余人,肋骨亦折了几根。
胯部传来的疼,袭遍遍身,毛窍一个个的在冒冷汗,而几处骨头缝,钻进了几根冷针一样,这阵疼痛煞难消受,比五中受刃还疼,吕江年疼得面色铁青,蜷缩起身子,嘴里不能说出一句囫囵的话,似不可活:“我会让、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当你有念头碰我的孩子时,我就想好了如何让你死了,我死之前,会先弄死你。”甄钰呱呱坠地时,金素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肉儿来疼,她的孩子死了,那份爱默默转移到甄钰身上。
呼甄钰为自己的孩子,虽无血缘瓜葛,却不觉得拗口。
金素没打算轻易放过吕江年,在不远处寻到一片分裂的瓦片,蹲下身去脱了吕江年的裤子,欲行那牡牲的去势之礼,让淫根于性的他彻底不能人道。
吕江年无缚鸡力,任金素将裤子脱去。
只见他胯部糜烂湿濡,臭味刺鼻,物儿软软,约有半折长,勃起时长短也是合度,金素格格骇笑,笑他此物太不雅观,是筋青毛黑的烂龟儿,一面说,一面把那瓦片放在石头上磨了又磨,好不容易磨到边沿利能割肉,集中腕劲,急起捉瓦,正待要刺下去时,却耳尖的听到远处脚步声促促,循声望去,远处多了几团灯焰。
灯焰绿如莹火,一晃一晃朝他们所在之处靠近,间杂吵耳的吆喝声,金素猜是那些狐假虎威的华捕来了。
今日一旦落入狱中,甭管有无人严刑拷掠,都能成狱。一旦成狱,后果不敢设想,金素不得已弃瓦,失足颠踣,闪入密林中趁机逃去。
反悔了,不让金素在这儿死了,还是会死,戳了药水的人,很难活下来了。戳了药水后,到最后也是死得很惨。
贩卖这条线提到过两叁次,文的开头和中间都有提到一些,女二的出现和这条线有关。阿牛的死也推一推,在甄钰被贩卖之后。成为兄妹也是因为贩卖这件事。
姨妈痛,今日尽力了。
202
金素猜想有错,那些提灯往这边来的人不是巡捕,而是来营救她的阿牛。
金素在自己的眼前消失,阿牛跌跌撞撞奔到巡捕房哪儿寻求帮助,一脚登上台阶,突然想到从古至今,世间上的官匪是一家人,且说身份平平的华人在租界里,哪来的面子让巡捕房的人出手帮忙。转了一念,就去张园里四处与人说出现了砟子行,有个广东妇人被拐走了。
热心的广东人和宁波人,纷纷搁了手头上的活儿来帮忙。
贩卖人口不是光彩的事,有良心的人断不会做这种事情,砟子行拐了人,无法立即将人卖出去,抓紧时间去寻便能把被拐的人救回来。
阿牛手头上的线索稀少,只知砟子行开着一辆不常见的轿式汽车。
这年头开汽车的人少,开轿式汽车的人更少,马路上不少人见到了一辆轿式汽车往县城哪儿开,桥上的小瘪叁也瞧见了,于是大家都往县城赶去。
他们来到县城中,寻了没多久,碰上落荒而逃的男子。阿牛眼尖,立刻认出来是他们拐走了金素,众人遮了路究问,他们无路可逃,和盘托出,支支吾吾说是在林中。阿牛飞快赶过去,到了林中轮睛一望,没见到金素,只见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吕江年。
……
甄钰囫囵夜宿在寂静的医院里,一枕嘿甜,连梦都不做,醒来就见金素站在床头边倒腾一碗东西。定睛一看,她在倒腾热气腾腾的馄饨,手一抖,汤鬻了出来。金素今日搽了厚厚的白粉,连带着脖子和裸露出来的手也抹了一层细粉,把脸上的伤遮了个干净,出门前不忘抹点粉红的脂粉在腮颊上提个气色,活忒忒地脱了个相儿,见甄钰醒来,举止如常,言语惺忪,仿佛昨日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伪装得好,戏也演的好,甄钰吃完了馄饨还一点不之情,还问金素皮肤怎么白了好几个度,白得在洋人里边都可以排上号了。
顾微庭醒来就知道了昨夜发生的事情,知道以后越发难安,吕江年真的回来了,开车撞他后又抓走金素,接连作恶,一口气不喘,怎么看都是在发泄新仇旧恨。
吕江年还好口,不承认自己是善心老爹,谎称自己是碰巧经过,见拐匪拐了妇人,出手相救,谁知寡不敌众,险些命亏在此地,所有事情都推到吃荤饭的人身上,没把话说个嘴清舌白。问话吃荤饭的人,他们梗着脖子分辩,自己是受人指使才干那“开石头条子”的事情。可指使者又在痛驳,转而问话阿牛,绑的是谁家的妇人,吃荤饭的男子一个个的来替答:“是蓝桥的娘姨。”
有人纠错:“蓝桥?哦,现在改名成蓝桥别墅了。”
听是蓝桥别墅的金素,其他人纳闷了,绑个娘姨作甚?
这个娘姨虽是好花但是个整块,还是个辣货,能回多少血呢?
于是一行人次日去蓝桥折证个明白,金素以身子不恣为理由,待户不出,只能隔着木门问话。甭管问什么,她都回不知道,昨夜一直在蓝桥别墅里,不曾去过外头。
众人迷惑了,这到底是谁在撒谎?后来自己一想,七打八是吃荤饭的男子在撒谎。以吕少爷的财力,不应该会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吕江年受了伤,撒谎不是突然有了良心,打算放金素一码,而是为了保全自己。
他名色不是善心老爹,但认真追究起来,他比善心老爹坏得多。
贩人口能获得巨利,街上随便一个流氓走上这条路,黄白物自来。人一旦有了钱远远不够,没有势力,有泼天的财产在这种世道里难立脚跟,况且干的是这种勾当。他们和官场的一部分人托熟打交道,今日送钱明日送女人,换取势力。
这贩人口还有很多讲究,有的人专贩男孩,有的专贩女孩,有的专贩妇女,还有人从事“贩猪仔”的勾当。
贩卖什么人,后台势力也是不同的,但无非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比如说租界里的探长、督察长。
有了后台,拐匪就能为所欲为。可一旦在公众前被揭发了,群众闹腾起来,就有一堆麻烦事儿了,名誉还会受损。
不能久待在医院里了,顾微庭反复思虑,第叁日带着甄钰一同出院,把甄钰置在小洋楼里,白天黑夜里都不许她去外头。
休息了几日,吃得好,睡得好,因遘车祸而滋生的恐惧感渐渐消散,甄钰在小洋楼里养伤养病,顾微庭入夜才回来,也不知道忙什么,他不开口说,偶尔甄钰问了他也只是一笑置之。
这种日子有点熟悉,前不久过得就是这种日子。
从医院出来后,顾微庭的欲望不淡不浓,总是甄钰主动挑逗后他才有所行动,寻出避孕套戴上。
甄钰含笑摇头,夺下避孕套,握住性器吮吸起来,从龟头吮到根部,又从根舔至龟头,说:“想好好感受顾老师的疼爱。”
“好。”顾微庭移开甄钰的手。
男女之事旷了有近半个月,第一回做,花穴饥渴,龟头顶到缝上时,内壁已开始缓缓蠕动,泌出一阵稠水,甄钰把插进来的一截性器绞得死死的。抽插百下,顾微庭脑子一片空白,揉着一只滴酥粉的乳儿,吻着粉颊,低吼着泄了身。泄得快,勃起得也快,情穴儿时时迎着,前先受射,里外狼藉,顾微庭拿毛巾揩净了才继续。
……
203
第二回做爱是在浴室里,顾微庭在浴缸里泡澡,闭着眼睛放松心情。甄钰精赤条条的出现,二话不说,也挤进浴缸里来,整个人坐下来时,带起一团水。
两具肉身挤在浴缸里,抬个手,伸个脚都能碰着对方,甄钰又故意拿湿漉漉的脚尖去触碰顾微庭的膝盖和肚脐下的物件儿。
一弄再弄,性器就抬了头,顾微庭呼吸骤然急促,趁手把甄钰扯进怀里,端着脸颊,从鼻头处横着亲,亲到耳垂,因为身心疲惫,说话声有点干颤:“湿了没?”
蒸着热气,不羞涩而脸自红,干颤的嗓音钻入耳,耳朵痒痒,甄钰眼皮微垂:“嗯。”
“坐上来。”顾微庭一手扶住甄钰的腰,一手扶直吐露的性器。
甄钰岔开腿,露出水浓浓的花穴,两手搭着顾微庭的肩,照准了龟头坐下去。
第一次坐,没坐准,第二回顾微庭腾了一只手,拨开闭合的花瓣,两件器物才亲密相连。
受抽十余下,每一下都是又急又深,无不插其痒处,小花心被揉碎,甄钰手脚儿软剌答,仰倒而喘,两眼麻茶望着天花板。顾微庭瞧甄钰受得来,面无痛苦之色,便没放慢速度减少力气,两片唇瓣含着她的下唇,腰臀往上顶,一抽一抽的动,精力无限。甄钰回应他的亲吻,水汪汪的眼睛乜斜着,如脂的身体扭动着,吐出舌尖,舔他嘴角。
顾微庭护住甄钰的后脑勺,侧身一滚,把甄钰压在身下,高推弓足,肚皮紧贴。
较之之前,抽动得更猛了,尽了根千戳百捣,粉红的物件儿翻覆无常,水响一片。甄钰连连惊呼,正到酣处,身上一轻,顾微庭抽出正在抽动的性器,揉着甄钰的肚皮,双手搂两股,头凑到穴前,舌尖勾入穴中拨弄嫩肉。
舌尖的挑逗,骨子里的瘙痒滋生得更密集了,粉穴瞬间滑腻如油,甄钰好生酥麻,体颤头摇,呻吟着说不要,顾微庭却得寸进尺,兴致颇高,架起白松松的一只足儿,一截舌头在里头来回搅动,还用两排牙齿去磨。
快活有加,一股热气扑将上来,直冲脑门,甄钰的呻吟不绝于耳,直到性器重新入径,龟眼喷出一股精液,浴室的一切声响才停止。
第叁回做,隔了叁天半。
顾微庭一连叁天半不回来,甄钰每天站在窗户旁向外望拔闷,她想出去,可顾微庭把院子的门给锁了,根本出不去。
顾微庭忙昏了头似的,电话也不打来一个。一回来就将还在睡梦中的甄钰摁在床上亲吻。
甄钰醒来时,坚挺有力的性器已在春水汩汩的花径里抽动了,要得有些着急。
甄钰嗡嗡喊句顾老师,主动挺腰,迎合顾微庭的抽插。性器在花径里遇着热气,又粗一围,把窄如瓶颈的花径塞得满满的,只一顶,便可刺到花心。
见她醒来,顾微庭用手指触花穴,水而急下,顺了大腿,流在被单上,甄钰芳心颤颤,弓起玉足,娇气十足扑进顾微庭怀里,拖了尾腔低低哼。顾微庭一手横在甄钰悬空的后背上,龟头斜里刺,不断寻找刺激。甄钰两个膝盖夹住蜂腰,头偏靠在顾微庭耳朵上求饶:“不行了,不行了,顾老师我不行了。”
顾微庭右手捏住甄钰的下巴,呼一口粉唇,轻轻道:“不要靠在我右耳边说话,我听不清楚。”
甄钰浸在欢爱里,听不清顾微庭说什么,一个劲儿重复方才的话:“顾老师我不行了,不行了。”
下巴颇有肉感,一捏起了贪心,爱不释手了,顾微庭捏了几捏,最后用嘴,像啄木鸟啄树那样,啄了几下,留下温热的唾沫,哪管甄钰喊停,用劲儿捣,把她弄得气喘吁吁,再无余力说话反抗时,他含糊说道:“甄钰……我送你去英国读书,可好?”
204
“我、我不是很想。”甄钰想了一会儿,轻轻拍开捏着下巴的两根手指。
态度并不和以前一样坚决了,顾微庭搋着被子,努力宛转她想法:“就去一年。一年后,什么事情都解决了,你就回来,然后我们结婚。”
结婚两字份量太重,甄钰沉吟深思,而后岔声问道:“为什么我要离开,是上海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吗?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了?”
一连几个问题,顾微庭却避开不答这些问题:“我只是怕你有危险。”
顿了一下,腔子发出长气:“甄钰,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或是落入他人手里,不啻是掐住了我的脖子,到时候我只能退步,护不了你的安全,也帮不了你。茫茫人海中你选择了我,这是是天定的缘分,所以你可以放心,将后面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这几年因为仇恨,并没有好好学习,正好趁着这次去英国专心念书,喜欢什么就学什么。我听何老师说,你从前对医学颇感兴趣,你以往的考试成绩也证明了你喜欢医学,是不是?”
“可我不会洋文。”知顾微庭是遇到难处了,甄钰口咬指尖,纠结不已。
“宝宝,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甄钰的心动摇了,顾微庭低幽的吐了一口气,并无吝色,笑道,“你只需去就好。”
甄钰欲应不应,思考片刻,睖睁着两眼,转移了话题:“是我待在上海,碍着你做事了吗?”
“不是。”顾微庭想到金素的遭遇,苦笑了一下,“我巴不得你不离开上海,就待在我身边。我怕你又出事,所以这几天我限了你自由,可你是个人……”
“又出事?”甄钰抓了一个字眼不放,“所以那场车祸不是意外,是吗?是冲着我来的吗?”
她是何等聪慧的人儿,顾微庭答不答,她都明白了,眼泪夺眶而出,抱紧顾微庭道歉。
拿温言哄,眼泪也不止。
“你不怕我在英国难耐寂寞,和洋人风流吗?”甄钰讷讷一问。
“怕。但是我更怕你出事。”话说到这里,顾微庭才想起性器还半插在诱人之源里,于是双手撑着软榻,挺了腰肢,趁着水势,慢慢抽动起来。
没有被皮困住的性器抽插起来把肉壁刮蹭得好爽,爽入骨髓,火热的龟头激得花心颤颤,泪珠儿和春水儿被爽了出来,甄钰急吸气闭目,心已是酥了半边,夹紧花径,但春水还是泄了几滴出来,她吟哦半晌,一丝两气道:“我们做、做完再说。”一动不动,开了腿,任顾微庭在两腿之间用力一动一伸。
这撩情的身段,意味娇烧,顾微庭欲火大着,喜欢得了不得,想到她去了英国,一别就是叁百多天,心里甚感不舍,不再言语,相搂佳人温存几刻,龟眼才大开,把那精水喷入花心。做讫了,仍然两股订交,难分难舍,甄钰心中如蜜般,哼了几声。
“做完了,你考虑得如何?”顾微庭摸着柔滑无度的粉腿,摸着摸着,顺到腿心里,手指伸入内,揉弄凸起之核,一指一指地添入,最后仅两个拇指留在外面。
甄钰反勾住顾微庭的脖子,两具身体,挨得密不可分:“什么时候去。”
“只要你说个愿意,明天我就可以送你去。”顾微庭低了低头,如饥似渴般地凑近那张粉嫩如花的嘴,咂了几咂,咂得啧啧有声,恨不得把小香舌也吃进肚中。
甄钰被亲得掉去知觉一般,呆呆道:“英国太远了,我还没准备好,再说姆妈也要生宝宝了,我想看看小宝宝。顾老师,我去英国的话,你得闲的话会来看我吗?”
“我会给你写电报,有时间,我一定会去看你。”一来一回需要不少时日,怎可能拨冗去趟英国看她,顾微庭两下里难过起来。
……
社恐人士去工作真的太折磨心态了。哭了。
205
顾微庭当甄钰是答应了,第二天开始给她办出国手续,约摸下个月初就送她去英国。甄钰安静下来,整日价穿着件坐在窗旁,借着日光翻翻典故,看看诗文,看得颈子酸了,倒头便睡,丝毫不知外头的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街头哪儿说留洋回来的顾二爷早前和公学的一位学生有染,青春动丽的学生勾引留洋归来的老师,初来乍到的老师事事都觉得新鲜,安能把持得住。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同起同卧,成双捉对地出门,就是一对临时夫妻。
经报纸渲染,又说这名学生其实不是学生,是专学学生装束的妓女,学历程度幼稚无比,但勾引人的手段胜于四马路上的长叁,色艺双全,行为淫乱不堪,摸出几块大洋碰在桌上,就能与之风流一场。
一些报社为了刺激报纸的发行量,笔致缠绵俳恻,报屁股哪儿还写出了这名妓女是原先蓝桥的小本家,系小宝弟之息女。小宝弟脱身烟花给人做小后,二人名色为兄妹,为了声誉,不得已分手。可那小本家不愿意与顾二爷分手,姆妈做小后誓死不入顾家,回到蓝桥重操姆妈旧业,继续和顾二爷相好。堂堂仪表的顾二爷,在国外饱读诗书的顾二爷,原来也是陶情烟花者的人物,也爱在妓女哪儿听弹词,吹山海,好在是血多,被放高了还是低了,也是不痛不痒的。
出了这一档子的艳闻,一时舆论大哗。
小宝弟的相好是顾荣金,金素娘姨是相好是顾玄斋,这蓝桥凹着顾家两个人,本就遭人唇舌,惹人嫉妒,这下小本家也凹着顾二爷,还是承了父业的顾二爷,这蓝桥的女人,莫不是个个都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吗?还有人说是小宝弟手段太高,教导有方,才能让娘姨和息女,都和她自己一样凹上大人或是少爷。
于是小宝弟多了个绰号,叫做“赛老鸨”。
发行量日增,那主笔隔不到两天,随后又悄悄发了篇稿子,粗粗介绍了一番小宝弟的身世。说她是夫死而从妓,携女与娘姨做零碎嫁的勾当,一层肚皮颇争气,母凭子归做人小,消除了债务命也好,乃是是四马路上的一则奇闻,可只怕这小宝弟会使淴浴术。放眼整个上海滩,哪有一位妓女能真正从良做人妻妾。
一连四天,报纸刊登都小宝弟和甄钰的事情,好似小说连载一般。这些内容,都是吕江年花大价钱请主笔写的,仗着有吕家撑腰,也看顾家没有动静,当年顾家主母的丑闻,顾家也是从不搭理的,想来今次也是,于是乎报社肆意发文,稿子得越多,钱拿得越多。
愈演愈烈,顾微庭亲来访报社,那位主笔,手里正拿只水烟管抽,烟容满面,心里想着钱,格格发笑起来,捉笔又开始写稿,写了几个字,纸上投下来一团阴影,主笔抬头一看,便见到一脸愠色的顾微庭,吓得搁了笔,腰杆儿挺起,五短的身材高了几分,嘴里磕磕巴巴:“顾、顾二爷侬来有何贵干……”
顾微庭拿起桌上写满了字的纸来,看一眼,脸色更沉一分,好似覆了一层黑云,而登登笃笃的八尺身材,压得人大气不敢出一口,主笔把脸憋得通红,额上的汗水差不多要滚下来了。
顾微庭将纸揉成一团,弃在脚边,飞了一眼结结巴巴,堆着一脸假笑,做出许多滑稽状的主笔,冷声道:“身为报社主笔,与笔墨文字打交道,但登在报纸上文字却如此的伤风气。近来钱拿得足够多了,吃场官司,应当不会吃不起吧。”
哪知顾微庭不似他父亲那般不理事,会送主笔好几个官司吃,报社的其它主笔见状,不由得一愣,不敢再收人钱财办事了。而吕江年也因被父亲训斥了一顿,消停了几日。
……
丧得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