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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头,再开口时声音里藏了些委屈,“然而,我当时在努力地修正着这个自我认知。”

和董祁的争吵也源于此。

考取以Alpha为主的名牌院校,光凭借所谓Alpha天生的智力天赋,是远远不够的,更多倚仗于精英教育资源的倾斜。B区不乏私立的贵族学校,但与江时温无关,腺体手术后性别等级被降,江时温连弄本教辅都困难。

“董医师,我想拜托您借用一下您先生的权限。”

“买书?”

“是。”

董祁接过江时温手里的清单不久后,孔鸿给江时温办了一个内部学籍ID,不光是H大,各大高校的图书馆都可以畅行。孔鸿调用关系太多,江时温清楚,因此更加努力。

可惜事情并不顺遂。

手术并非一劳永逸,机体是逐渐丧失腺体功能的,持续性的阵痛频发、发热高烧,深夜惊醒,呼吸简直要撕裂嗓子。

大概是某次镜子里那张不再凌厉的五官让他陌生。皮肤褪白,肌肉松软。

江时温一摔,听见了玻璃碎裂的声音,扔下了书包,汇入花巷的夜色里。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江时温听力迟钝,董祁的斥责也变得越来越大声。

“你的成绩完全可以尝试Beta大类的专业,抱着你那点Alpha可悲的自尊心有什么用?”

江时温哑口无言,眼皮一抬时仍旧可笑地倔强,“关你什么事?”

董祁握拳沉默了一阵,摔门出去,很快又进来。诊疗费单据砸在了江时温身上,“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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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点还有一章~

感谢在看的鱼鱼呀

第31章

夏季闷热,住处环境脏乱,江时温腺体感染引发炎症,是董祁替他垫付的手术费用。和谢煦对练发生意外,也归因这场手术身体未痊愈。

这一切,谢煦当然不知情。

一见趴在百叶窗边往病房里偷瞄的江致,就觉得这人有毛病。

谢煦笨拙地探望江时温,纯粹出于打伤人的愧疚感。

江时温嫌他碍眼,“你不上学吗?每天在这里瞎溜达?”

“要你管?医院你家开的?”

走道里人来人往,靠近角落座椅上的少年已经离开了。谢煦来回看了一圈,关门进屋,“你和你爸关系这么差?”

治疗期间,江父只来过一次,找到谢玄后反倒给了他一笔钱,“就说是赔偿费用吧。”

谢煦不想瞒着,何况江致三天两头找他茬,变本加厉地惹江时温不痛快。

江时温斜眼看他,“你和你爸关系好?”

谢煦换着床柜上花瓶里的花,无所谓道,“好的话,还能被你抓到离家出走?”

百合香味过浓,谢煦挪到了窗边,“不过,以前是好的。”

江时温翻了一页书,没有再说什么。圈点了几页纸,他也就出院了。

江时温没有再去拳馆,小龙说谢煦也走了。

“学得早,屁点大时就跑来了,说自己要保护喜欢的人,那臭屁劲,想起来就好笑。”

江时温能想象出那些画面,因此笑容里也有些复杂。

谢煦与谢玄的争吵是不分地点的,当着江时温的面闹得更大。

知道生母离开的原因是谢父与义兄弟暧昧不清,又经历了性别分化,谢煦似乎总能占得上风,但父子二人如出一辙落寞的神情,让江时温不好轻易下结论。

谢煦仍在外面晃悠。

江时温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偶尔能在商业街看见穿着校服、咬着冰棍的少年。

等天气彻底转凉,小店里摆上热饮柜时,谢煦也不再来了。

球场灯光熄灭,半山腰的小区里并未再多点上一盏灯。

季杊陪着江时温往回走,可是不熟路,兜了几个圈子。

江时温推门时,江致还在客厅里处理文件。

记忆里弟弟五官的稚气褪去,工作状态的江致,江时温是头回见,捧着水杯坐在沙发上多看了会。

江致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一声,支开他,“哥,有烟灰缸吗?”

住了段时间,江时温还是翻不到东西,清了个塑料碗拿到阳台。

江致掐了几个烟头在里面,突然问身边只陪他吹风的江时温,“这玩意能戒得干净吗?”

“谁知道呢。”江时温这两年不怎么碰烟,话也比以前坦诚一些,“不过,我偶尔也会犯瘾。”

当时身边没有,和人讨要时,对方还故意不给他。

江致看着江时温眼底浮起的笑意,伸手把窗户关上,像是询问,又似建议,“哥,我陪你买家具吧。放那套新房里。”

江时温没有立刻回答。

抿紧的唇绷了条直线,良久,轻轻弯了下嘴角,“好”。

周末和江致逛了一圈家具城,江时温动了动手指,最后在网上下了单。

送货上门的电话打来,办公室里还在比划着新到的几株树苗怎么种,一听内容,江时温把图纸往郑准手上一塞,早退开溜。

搬家工人进进出出的,动静有些大,江时温给楼上楼下门口都送了些礼物,再等回新家,发现工人们已经干完活了。

而动作更麻利的是谢玄,谢煦身体恢复后,就把他带回了谢家。

*

新家同样在学区里,刚建成不久的新小区,无论是南院还是H大,都离得很近。

正式入住的那天,江时温还是给季杊打了电话,“季杊,我搬到柏园了。”

这套房子,置办时,用作他们俩的婚房。分开后,过户给了江时温。

七七八八的还有不少东西,被江时温处理掉的比较多,等把车丢给徐程后,江时温给自己换了辆山地车。

并非芥蒂什么,只是用不上。

从人才公寓搬出来后,江时温就在柏园住过段时间,当时就给季杊打过电话。

可能是太晚了,对方的声音显得低哑,与春夜里的风一样,拂过时总要牵动些什么。江时温心底溢出千言万语,偏一个单音都发不出。

好在对方并未催促。

墙上是幅看不懂的油画,江时温的视线下移,挪到了底边的画框。

“季杊,”江时温喑哑道,“是我。”

江时温听见对方轻轻笑了,“恩,我知道。”

通话时间长了,耳朵被听筒捂得有些疼,江时温就换了一边,去厨房倒了杯水,咽下了喉间干哑。

季杊问他睡哪个房间,江时温如实回答,“书房。”

“重新装修吧。”季杊说。

诚然重新装修的事,江时温一开始上过心,可拖延似乎是他的本性,拆了隔断又砌了堵新的,觉得麻烦,就甩手不管了。

奈何这件事情谁都催不动他,谢煦出事后,更加没了心思。也是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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