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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还在追。”
陈沂嗤了一声，“你怎么还在追。”
季杊笑着摇头，“比较难追。”
视线从下属嘴角可疑的伤口收回，陈沂开始头疼自己今天又要绕开行政办公室走。结果临开会前，还是被逮住了。
“怎么样，问到没？”
陈沂：“说是还没成。”
“那就好。”对方松了口气，“我去和她们说，这不是还有机会嘛。”
陈沂不是很认可对方的话，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季杊做事认真，脾气又温温和和的，更重要的是长相还出众，初来公司时，就是茶水间绕不开的话题。探到他单身，最早有几个性子直的，也不是没试过挑明心意，不过全给干脆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无一不是家里给介绍了。
众人都当是委婉的借口，毕竟几个月过去了，始终不见季杊有个什么动静。
直到某一天。
前台说有人给季杊留了东西。听到名字后，季杊撂下了几个来视察的领导，直接追了出去。
下属向来有分寸，陈沂赔笑着给季杊打完圆场，眼看人半天没回来，自然揪着前台一顿仔细盘问。
“说是来还小季衣服，”前台哒哒敲着键盘给群里发消息，“刚要走呢，小季就拉住了。听样子好像去楼下咖啡馆了吧？”
“挺酷挺帅的，就是黑眼圈太重，有点没精神的样子。"前台探出脑袋，一脸好奇，“话说陈组长，你知道点什么内幕嘛？看上去也不像是朋友啊。”
陈沂心想我知道个屁，拔腿往咖啡馆跑，结果绕了一圈没见到人影，没注意到季杊是从隔壁药店出来的。
广场的音乐喷泉在夏天没有断过，叠水池边围坐着不少偷闲的白领。
季杊走到白杨树荫底下，拆开药盒包装，俯身放在面前人的手心，“只买到这个牌子的，你临时先用着，晚点绕去医院买吧。”
“啊，谢谢。”江时温说，“这个已经够用了。”
他后颈上有手术后留下的疤痕，学校生活时为了少人言语，一直会用隐形创口敷贴遮挡。这两天升温，捂出了圈红疹。想着马上就回家了，江时温不怎么在意，然而一转身，季杊已经去了药店。
江时温挤了点皮肤药，低着头往后颈涂抹，不等凉意渗透进肌理，季杊的指尖压了上来。
“这边没抹到。”
“哦，好。”
刚顺着对方指的位置寻去，季杊的手覆了上来，握着他的食指关节两侧轻轻移动，摩挲着画圈，等药干透。
跌落的水花溅在江时温的身后，在脊背湿晕开，但抵不过烈日的灼热，很快就蒸发了。
“好了。”
季杊的声音从耳边擦过，江时温看着地面繁杂的铺装，又说了声谢谢。
自那以后，茶水间关于季杊的话题变了几轮。不等多久，开始流传他有追求对象了。而流言的发酵者，正是季杊本人。
这回，陈沂是在场的。
一次在南院附近应酬结束，陈沂联系自己的弟弟来接。不等三人走到门口，大厅里传来椅子划过地面的尖锐摩擦声。
激烈地打斗声过后，水花四溅。被摁在水里的人挣扎着手，往后一捶，砸在了身后那人的嘴角上。
而围在桌边的其他人，非但没拦，退了一步后，竟然拿着手机在录视频。
不一会，动手的人也停了下来，拍着对方分不清水珠还是冷汗的脸又说了什么，随后，拉着同伴的衣领便往外走。
科研所与学校本就是一个圈子，听弟弟说，并不是普通学生打架那么简单。
“都是群预备科员，被打的人污蔑他毁人实验报告，带头要求他道歉。”弟弟耸耸肩，“结果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听说读书时期就有针对了，从课题作业到奖学金，都被动过手脚，事后还总反被泼脏水。陈沂弟弟给他们看过校内论坛，首页总能漂着几个关于他的帖子。
陈沂不是很理解，被误解事小，可一旦动手，就难纠是谁对谁错了。“挑这种关键节点来挑衅，不是摆明了给他下套吗？”
这孩子怎么这么拎不清？
“可能，”季杊说，“他准备放弃进科研所了吧。”
陈沂皱眉，“不至于吧。”
季杊关掉季梣发来的草拟协议文件，“我也是瞎猜的。”
很快，事情传到了科研所高层，处理结果却令所有人意外。包括贾盟在内，许多预备科员都被取消了资格。
“手脚不干净啊，”陈沂弟弟摇头，“这在考核期间太常见了，明明之后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了，就这么见不得别人好。”
“其实夏天的时候，所里就在处理这些事情了，前后换掉了几个收钱的培训员。不管怎么说都是丑闻，所里一直压着消息，这一次闹得沸沸扬扬的，高层那边也在斡旋，最后还是公开处理了这件事。”
“他呢？处罚什么时候会下来？”季杊追问。
陈沂反应过来季杊问的是江时温。
“我弟说所里和学校还在商量呢。意见倒是挺统一，大概率会保下来，然后让他接受调剂，”陈沂摸了摸下巴，“不过换作是其他人，说不定就是直接冷处理，等风波平息后再正常入职。”
“为什么啊？”午休时间，办公室里不少侧耳听的，插空搭了一句。
“听说是因为他导师声望高背景大，他与某个科研所高层又有私交，怕落下话柄的缘故，才这么决定的。”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毕竟调剂跟直接劝退没什么两样嘛。这样一来，科研所反而全身而退，”陈沂撇嘴，“都是群老狐狸。”
组员抱紧自己，做出瑟瑟发抖的姿势，“害怕，南边套路深，我要回北村。”
陈沂敲他脑袋，不以为然，“在哪都一样。不过小季，你怎么这么关心啊？”
其他人也探去头，季杊好像也不是什么八卦的性格吧？
季杊刚要开口，手机响起，“抱歉，我接个电话。”
同事咂咂嘴，“我也去抽根烟。”
从吸烟室出来，同事看见季杊还在过道里接电话，忍不住多瞥了两眼。
季杊站在窗边的位置，侧倚着墙，浸在光晕里，说话时周身都是温温柔柔的空气。
等他回来，同事用他惯常的套话调侃他，“小季，又是相亲对象啊？”
“不是相亲对象。”季杊摇头否认。
“哟，稀罕。”同事难得见他换了说法。
季杊嗯了声，“是追求对象。”
……
套话升级了？
不少人跟着扯皮，“谁啊，我们公司的？哪个部门的？我认识吗？”
“不认识。”季杊笑出声，“不过你们听过的。”
说着敲了敲自己手机屏幕，“这位。”
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