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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将夜的壳子里换了个魂灵这件事,他们并不知道?”
这个所谓的「别有目的」只有云谏自己知道,并且不打算告诉步凌尘。
苍梧君家还不知道此将夜非彼将夜,他们还以为将夜会按照那本册子上的轨迹继续走下去。
那如今的将夜到底怎么想的?
他会不会按照对方的要求继续做下去?
这些事倒不那么关键,将夜连命都能给他,剖神魂这种凶险的事想都不想就做了,他为何还要怀疑他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能得到什么?
无非就是一颗真心罢了。
云谏忽然想起,在识海中,将夜在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活下去的时候,曾请求他以后不要收别人做徒弟,他想做他唯一的徒弟,无论生死。
他想要的就只有这么多吗?
步凌尘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这件事再观察观察吧,不过我倒是很确定一点,你那小徒弟不但不会伤害你,还很紧张你,要不然也不会剖魂剖地那么干脆利落,说起来你们神交居然那般顺利,我还以为你会排斥呢……”
“步凌尘,你要是嫌自己活得太长,我可以送你去见你道侣。”
“别别别,我可不想见他,就是不想见他,我才赖在这个世界上,勉为其难地活着。”步凌尘脸色极为难看,捂着嘴,一句话都不说了。
世人都怕死,步凌尘也怕死,他甚至比任何人都怕。
怕的却不是死亡本身。
这世上很多人是沉迷享乐,或者为了某些获得的权势地位而企图无限延长自己的寿数,修仙就是最有效的途径,灵丹妙药次之。
而步凌尘也算是个奇葩,他对人间毫无眷恋,只是不想死后见到某人,才努力活着。
不管是各个门派各种修行方法,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续命丹药,他有一段日子是当饭吃的,反正他道侣留下的钱财花不完,他恨不得早点挥霍干净。
他赶忙岔开话题道:“对了,你这几日一直在神隐峰不出来,可知外界都发生了些什么不?”
云谏自然不知,他也没那么在意,这世上唯一让他在意的人就在身边,在枕侧,在怀里,他还能怕什么不成?
步凌尘说:“我知道你懒得管那些事,你在神隐峰住了千年不寂寞,难道让小将夜也陪着你画地为牢?他到底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总要和朋友出去看看花花世界的,你强行拘着他,就不怕让他心生怨怼?”
“他不会。”云谏笃定。
“他现在是不会,日子久了呢?或者说,他不会告诉你,但心中未尝不会这么想。”
云谏看着快要沉入西峰的暖阳,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必要的误会要试着从自己身上摘干净,你可以不在乎自己,但小将夜跟着你,无论是师徒,还是……以后的道侣,让他被人疏远,甚至指指点点,他不会好受。”
云谏沉默了很久,还是道了句:“谢谢。”
听到这么句话,步凌尘算是松了口气:“苍梧城那条坍塌的神脉,还有妖邪一事,你不用操心了,苍梧城易主了,新城主只对外道「神脉坍塌,祸起城主府,与仙尊无关,至于妖邪,更是借着神脉的力量伪装成仙尊,具体祸因还在追查中」。”
云谏点点头,下界一个仙门城池换主虽不是什么小事,但云谏并不关心原因。
他们聊了半天,步凌尘又根据将夜现在的状况,给换了一剂药,他拎着药包走出来的时候,就瞧见小猫儿围着云谏绕了半天,站起来,两只爪子勾着云谏的袖子,想往人怀里钻。
云谏倒好,他一袖子挥开,小猫儿就在柔软的草地上打了个滚,干脆就滚来滚去,扑蝴蝶去了。
步凌尘说:“腓腓看来也是知道你千年前的身份了,你这次要不要把他带回去?”
看着满地打滚,腰身都粗了一圈的腓腓,云谏摇头:“放你这养着挺好的,如你所见,我现在很穷,除了将夜,养不起多余的人。”
“呃……”
“你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灵宠你始乱终弃,你往我这儿塞,你儿子你也不养,往我这儿塞,等哪天你腻味了小将夜,是不是也要塞我这儿?”
一提将夜,云谏的眸色都忽然深了很多,步凌尘蓦地住口。
得了,这是他禁区。
云谏提着药包就独身离开了。
泡在灵液里温养的神脉儿子这才姗姗来迟,连他爹的背影都没瞧见,傻乎乎地又被腓腓偷袭了一爪子,干脆不想那么多,就抱着小猫儿狠狠吸起来。
步凌尘对着一猫一藤冷嗤一声:“一个两个都是缺心眼的,吃的还不少!”
他若有所思:“奇怪,那些温养神魂的药物明明能做成丹药,还不苦,服用也方便,他为何非要亲自熬成汤药?”
作者有话说:
雾敛峰幼儿园(也可能是动物世界)项目开发中……
园长:步凌尘;
珍稀保护动物腓腓的铲屎官:步凌尘;
野生神脉保养与浇灌负责人:步凌尘;
温馨提示:被师尊冻死的鱼不要捞,腓腓爱吃冰镇小鱼——
第64章 师尊帮你
【二更】睡着了啊?就…就亲一下
云谏回到神隐峰的时候, 起初没察觉有什么异常,走过竹排铺就的廊桥时,才发现原本断裂的石桥被修竹铺好, 莲池重新注入清泉,枯萎凋敝的莲花被清理出来, 水榭外折断的树干也被修剪好,清理干净了残枝。
他回到水榭的时候, 少年正搬了个凳子站在上面修缮破损的门窗。
月光下, 少年神情极其认真, 手中的小锤子哐哐敲个不停,袖子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时不时擦一把额角渗出的汗。
他似乎找不到什么零件,转头往地上看, 却一眼就扫到踏着竹桥缓缓走来的师尊。
忙不迭跳下凳子,又惊又喜道:“师尊回来了呀, 我还以为要再晚点呢。”
云谏略颔首, 桃眸望着少年,这张满含笑意的面容渐渐又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叠上。
其实云谏有时候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有多爱眼前这个人。
他对当年情绪的感知其实还不够敏锐,他知道自己很喜欢他,可比起与少年点滴相处的那些细密的爱意, 他似乎对少年身死之后的恨意更加深刻。
以至于,拥抱将夜的时候,他依旧心中忐忑,依旧患得患失, 而想起某种深刻入骨的恨时, 却感受更深, 像是恨不得立刻就查出当年的真相,立刻杀了那些戕害过将夜的人。
要不是将夜还在自己身边,要不是自己片刻都不想离开他,他可能会下山吧,他心中这般觉得。
少年蹦蹦跳跳着凑到他跟前,扬起梨涡,笑道:“惊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