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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子还能用么?”

宗锦被堵得无言以对,顿了顿才说:“我刚才就应该一刀要了你的命,省得你跟我放肆。”

“我救你可不止一次。”赫连恒说,“方才也是,若不是为了护着你,我何至于此?”

“…………”

——赫连恒口才是好,论口舌之争,宗锦只能认输。

这山林应当还属于皇甫家的地界,歹人随时可能找过来;宗锦也知轻重,按捺着不爽当真左顾右盼起来。约莫两炷香的时间后,宗锦已经冻得手脚都没了知觉,他们在林间发现一个小山坡,下头有个天然的山洞。

“就在此处避避风,你找找有没有火石,”赫连恒道,“我捡些能烧的来。”

宗锦牙齿打颤,点着头道了声“好”。

他再要强,也敌不过身体的孱弱。

湿了的衣服黏在身上和冰似的,可他也不能脱了,脱了照样要冻病。显然,赫连恒是看他没有体力继续奔波,才会提议让他在这洞里找火石。宗锦一边抖,一边在洞里到处摸索,脑子却不听使唤地想起许多往事。

他过去也这般好强,仗着身体健壮,就算真有受伤生病的时候,也从不退下阵。

他还记得有次,他一时失手,背后中了三箭,仍坚持骑马冲锋,不肯上战车。那是真的疼,疼得好像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可无人阻止他,像是深知他的脾性,甚至无人敢提出反对。

洛辰欢也没有,申屠也没有。

他二人过去就是尉迟岚冲锋陷阵时的臂膀,只会遵从他的命令,从不会关心他撑不撑得住。

也许他在那些人心里,就是货真价实的恶鬼,是感觉不到痛的。

倒是赫连恒,总将他当成一碰就碎的瓷娃娃般。

这会子他反而突兀地感受到了一丝被他人关切的温暖,明明身上冷得已经无知无觉了。

好运也并不总会眷顾宗锦,这洞里风吹不进,是个御寒的好地方;但能找的地方他都找了个遍,哪里也不见火石。

又冷又饿还累的小倌靠在洞穴最深处休息,还没等到赫连恒回来,便已经累得忍不住阖上眼。

赫连恒一手抱着一大簇芦苇,另一手抓着一把柴火走回洞穴,就见到他倚着石壁昏迷不信的孱弱模样。即便完全失去知觉,宗锦仍然紧紧握着腰间的刀,可见当真是极重要。

男人皱眉,快步走过去先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宗锦浑身冷得吓人,再这么下去,恐怕他会直接失温而死。

赫连恒连忙将带回来的芦苇铺在地上,转头便将柴架起来。沿途他没见到打火石,这洞穴里估摸着也没有;他只能试着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揭开盖看了看。

火折子的外层是油纸做的,不幸中的万幸,里头没有完全被水浸湿。

男人垂着眼吹燃它,点着几根芦苇,搭在柴上小心翼翼地扇风吹气,直至柴被烧着。

有火就好,有火就能御寒,就能打猎回来吃,不至于饿死冻死在荒野。

赫连恒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侧眼看向昏迷不醒的宗锦。小倌闭嘴时比较惹人怜爱,和平时判若两人;这会子宗锦因为失温而蜷缩着,紧闭着眼,让人不由地想安抚他。

尉迟岚落难时,又会是如何模样?

会一如既往那样张狂,还是会像眼前的宗锦一样,也有如此羸弱之时呢?

赫连恒忽地发想,片刻后又清醒过来——尉迟岚已经死了。

男人走回宗锦身边,轻若无物地将人抱起来,小心翼翼放到芦苇上,又片刻不歇地离开了洞穴,去寻更多木柴回来。

【作者有话说:谈恋爱!谈恋爱!谈恋爱!】

第四十章 取暖

是夜。

淅淅沥沥的雨声响着,还有烧火时的细微声响裹挟其中。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要紧的是,隐隐约约有股肉香,将还在睡梦中的人勾得砸吧嘴。闻这味道,像是烤得刚刚好的兔子肉,若再烤一阵恐怕就得焦了。

没关系,他就喜欢带些焦痕的,最好外皮都被烤成了酥脆焦皮。

一口下去,香酥的皮和渗出油脂的肉一起入嘴,那滋味绝佳,能把死人都勾得活过来。

他掀开眼皮,就见面前的火堆,有木棍架在旁边,上头还串着疑似野兔子的东西。仿佛是脑子醒了,身体还睡着,宗锦一点动弹的力气也没有,只能慢慢转动眼珠,朝四周看。左侧同样有临时搭建的木架,但比烤肉的架子要大得多,上头还晾着衫子。

还是他的衫子。

他什么时候脱了么?怎么他自己丝毫不知?

如此想着,宗锦缓缓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赫连恒素色的外衫盖在他身上。

赫连恒这个色胚,又趁他不备扒他衣服。宗锦腹诽着,再往右边看,男人倚着石壁,斜斜坐着,一半脸贴着石壁。男人终于没像平时那样端着架子,他貌似看着火堆在出神,深邃的眼睛里映着跃动的火光,竟让人能从中觉出些许落寞。

宗锦的目光顺着男人的脸颊往下,落到男人身上单薄的里衣;再接着向下,是男人搭在膝上的手。

那只手里握着一把匕首,乌金的、刻着三丛火的匕首。

——他竟然不知道赫连恒什么时候把匕首也带出来了。

宗锦满脑子的疑问,却诡异地没有说话。

他就看着赫连恒的拇指在三丛火纹上来回地摩挲。这像是无意识的行径,兴许此刻赫连恒正在着如何脱险,又或者在思忖自己身边谁有可能是细作。

“……兔子,”过了会儿宗锦才说,“要烤焦了。”

男人动也没动,只斜眼看向他:“既然醒了,为何要装睡。”

宗锦撑着身下有些厚度的芦苇,慢慢坐起身,还不忘伸手将落在胸前的头发撩到身后去:“我刚醒,就闻到糊味了。”

恰逢此时,外头传来声沉闷的雷鸣。

冬季的雨是最要命的。

宗锦浑身酸痛,拽着赫连恒的外衫,大大咧咧地穿上。他下身也是空的,所有衣物都被晾在旁边烤干;无奈之下,他只能盘着腿,将衣衫下摆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起来:“……怎么只有一只兔子?”

“我吃过了。”赫连恒不再看他,低声答道,“这是给你的。”

宗锦想也没想,便伸手将插着野兔的木棍从土里拔了出来,深深嗅了一口肉香才张嘴咬下第一口。

从洞里这情况,以及外头的天色,不难想象在他昏迷不醒之时,赫连恒忙活了多久——又是芦苇垫,又是柴火,又是晾衣服的架子,还有手里这野兔。恐怕赫连恒午后到现在都未曾好好歇息过。

说对方是色胚其实过分了,他心里很清楚,穿着那身湿透了的衣服昏睡几个时辰,再醒来的时候他应该在见阎王。

他忙着吃,赫连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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