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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抢回来。函州之下又紧靠枞坂,赫连想安安稳稳称霸南面,只能先把枞坂解决。”
“哦?然后呢?”
“解决了枞坂,就直插湖西之地。”宗锦道,“湖东、湖西、耕阳、东廷,四地连成一片,你若是往湖东或者东廷动手,他们四家同气连枝,你再怎么也打不过;但湖西不同,湖西和乾安之间不是隔了天元山吗,他们必定想不到赫连出手,只需率军翻山过去……”
“辎重如何过山?”
“不需要辎重,我想想……”
宗锦越说越起劲儿,手指曲着在榻上画着什么,好似假想出了个沙盘,正兴致勃勃地排兵布阵:“……湖西十六城,你不是鸟吗,你只带六百人,兵分六路,要三队轻骑,三队步兵,四路绕边境进内地,趁夜上城楼……放火,对,放了火便离开,换一城再如法炮制。一个晚上就能搅得湖西天翻地覆,就说是匪患;你这时候再放话,要派所有兵马去踏平湖西。”
“那湖东与东廷就会派人驰援。”
“不,他们会打起来。”宗锦道,“这么好的机会,不趁机拿下湖西?你不懂,湖东那群狗贼,心野着呢。等他们打得起劲儿,你就可以去拨乱反正了,你说呢?……嗯?”
兴致勃勃说了半晌,却没等到赫连恒的回应,宗锦不解地再侧头看:“我这主意不好吗?”
他刚说完,便愣住了。
赫连恒平日里总显得淡漠深沉的眼睛里,映着床头跃动的烛火,倒像是他的眼波在闪烁。他从未见过赫连恒对什么展现出这样的目光,有几分赞许,又有几分狂热……可却都像是宗锦的错觉,难以捉摸。
二人就这么突然地对视了良久。
直至赫连恒放下了手里的药膏,轻声道“好了”;宗锦这才垂下眼,爬起来穿好他的衣衫。
“该喝药了。”赫连恒又说。
“我知道,我自己来……??”宗锦话还没说完,突然被男人擒住了下巴。苦味霎时飘到了他鼻间,光滑的碗沿被粗暴地塞进他的唇缝中。男人说:“快些,别浪费时间。”
“唔……??”
一碗药不消片刻便灌进了宗锦嘴里。
“咳、咳咳……赫连恒你发什么疯?!我又不是不喝?!”
男人放下碗,莞尔着转身,朝门外走:“我并非问你要怎么夺天下。”
“那你想问什么啊?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有话直说?!!”
“我是想问你,可还记得自己是小倌,”赫连恒道,“在我身边待着,身份自然是‘侍妾’。”
“……滚!!!你想都别想!!!”
【作者有话说:侍妾AKA战术大师兼职逗趣杂耍】
第三十五章 路遇乞丐
接连着几天,宗锦都很消停。
兴许是因为赫连恒跟随众人驭马而行,他也没了看不爽的对象。
他成日就待在马车里,也不再吵着嚷着要骑马;到吃饭的时间宗锦便会下马车小心地活动一阵……再胡吃海喝一通。
众人很难相信那娇弱的小倌能有如此食量——他竟然能一个人啃完整只羊腿!!
赫连家对士卒向来大方,饷银按时发放,伙食也从不解约。因此当看见宗锦那副饿死鬼投胎的吃相时,其他人都被吓得不清。看过几次之后,精兵们私下还暗搓搓地赌铜钱——赌宗锦每顿会叫几次“再来一碗”。
有次宗锦吃得涨圆了肚子,上马车都摇摇晃晃,江意忍不住说了句:“吃不下为何还要硬塞,你不撑的吗?”
小倌打着饱嗝回话:“……不吃饱伤怎么好,不吃饱怎么会长个子。”
“你吃饱了也不见得能长……”
“哈——?”宗锦只这么道,“我懒得跟你说,睡午觉了。”
“吃了就睡,也不怕难受,”江意更觉得离谱了,“厉害。”
然而这听似傻乎乎的话,好像还是真的;赫连军乔装打扮一路风平浪静地走到商州边境时才过了七日,宗锦背后的鞭伤已经开始脱痂,右肩也拆了缝线,不必再担心何时会裂开了。
商州边境,出阳县。
此处并未和御泉接壤,反倒是和皇甫家的晏州境只隔了一条河,顺着这条河下去便是三河口,再往下就进御泉,贴着函州一路能回到轲州。照理说他们该原路返回,走陆路直到进御泉,就可以高枕无忧慢慢回去了。宗锦大概也猜得到,自己这每天又要上药又喝药,还得花时间熬药的,行军速度如此之慢,想要之前那边走到御泉,至少还须十日功夫。
“休整半个时辰!”江意授意发号施令,一行人在靠近城门附近的面摊停下。
宗锦立刻从马车里探出头,非常自然道:“到吃饭的时候了?这还不到晌午吧?”
他一眼便看见赫连恒下马的动作,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下来,却没人回答他的问题。他只好跟着下车,站在马车边伸了个懒腰,倒好像他才是队伍中的头领那般,大步流星地朝赫连恒与江意那里走去。
“……你们几个去买干粮,”江意正在发银子,“省着点。”
他刚说完便瞧见旁边的宗锦,眉头一皱补上一句:“算了别省了,多买点肉干。”
“是,江统领。”
“半个时辰后在这里汇合。”
既然到了边境,也没遇上袭击,可见尉迟家当下确实无心再耍什么花招。因而赫连军的警惕也松下来不少,听见江意的话后,精兵们三三两两往集市上走,有去吃饭的,也有找地方小解的,还有几个人就在面摊落座,像是不敢离开赫连恒太远,生怕突发情况。
男人这几日和士卒们同吃同住,却不见丝毫倦色;江意安排这些时,他就伫立在旁,赏景似的打量出阳城里的面貌。
到处都插着尉迟家的旗,三丛火在风中飘摇,好似很快就会烧起来。
是野火燎原,还是引火自焚,如今都有可能。
宗锦看了看大家都散了,忽地冲江意道:“你不给我银子吗。”
“什么……?”
“他们都有,我没有吗?”
“他们那是自己的饷银,”江意道,“先前几个是去采购干粮的。”
“那我的饷银呢?”
“你……”“你给他便是。”赫连恒出声道,“你想作甚?”
“逛逛,”宗锦坦言道,“在你家也闷,在马车上也闷,难得伤不痛了,不能到处去逛逛吗?”
这是他的真心话,过去他三天不打架都骨头痒,现在憋了这么长时间,早就浑身难受得不行了。赫连恒不知是信了他的话,还是已然无所谓他跑不跑,点头便应允:“去,半个时辰。”
“等着吧,出阳很小的,我逛一圈就回来。”
宗锦接过江意递来的银子,左手拿着痞气地往上扔出又接下,接下又扔出,吊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