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剂量也都没有得到太大改善。但周景来找他的那天晚上,的确是那段时间少有的、完全正常的时光。梁晨回忆起上学期他和弟弟的每一次接触,去实中找周景的时候,周氏年会上的时候,甚至只是和周景通个几分钟电话,发几段语音,最后惊讶地发现:只要真的周景在,蛊惑人心的幻象就绝对不会出现。

在自己一只脚已经踩进悬崖了的时刻,这个发现成为了垂在他眼前的救命绳索,他的弟弟是他唯一的药。他也不想自取其辱惹人厌烦,但他没有别的办法了。他迫切地需要听听周景的声音,然后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才能勉力表现得像个正常人,歪歪斜斜地继续过下去。

他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只是不想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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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弟:终于要轮到我表演了! || 提前祝宝贝们儿们2021新年哈皮万事顺心了!! 今年真的太霉了,春节我要去庙子拜拜... ????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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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六月十三周景满十八岁,又刚好高考完,梁晨倒是很早就有计划好好庆祝一下弟弟的成人礼,但有了上一次不请自来去实中找人的尴尬经历,六月初他还是打了个电话询问周景的安排。

电话那头很久都没有说话,梁晨只好绞尽脑汁找些话说,最近学校附近又开了哪些小吃店,室友介绍了轻松又薪酬不错的打工,问对方生日想要什么礼物,想方设法把对话进行下去。然而说着说着梁晨也渐渐沉默了,他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弟弟有多么受欢迎,自己在周景那圈同学朋友面前又是什么惹人厌的嘴脸,周景的成人礼生日会哪儿轮得到他来参合。

“……哥。”听了几分钟独角戏之后,周景终于开口。

梁晨紧张地握紧了手机:“嗯?”

“我要出国了。”

梁晨一时没反应过来:“嗯,嗯?是打算在国外过生吗?”说完之后顿了几秒,那股迟缓的麻木才从后脊慢慢爬上来,他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震惊不已:“你,不是……”不是可以保送吗?

“嗯,”对面语调淡淡的:“我打算学生物医学,国外这块要更好一些。”

梁晨反复张了几次嘴才发出声音:“那,你,什么时候毕业?什么时候回来?”

这次对面停顿了更长的时间:“不清楚,可能三五年,可能七八年。先拿个博士学位,然后看看能不能留在学校或者实验室。如果能留在那工作,那——”

“但是,”他飞快地接口:“学这个一定要出国吗?XX大学的医科理科也是很好的。而且一个人在国外干什么都太不方便了,我听说他们看病都要排很久的队,东西也吃不惯吧。能不能,能不能……”

他太着急了,说到最后只有反复重复“能不能”三个字,却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提出的理由都不是理由,牵强得完全不足以改变弟弟的决定。他茫然地站在宿舍阳台看向不远处操场上奔跑嬉戏的学生身影,不知道自己还能拿出什么筹码,乞求在彻底跌落悬崖前有人拉他一把。

耳边却只有劣质手机电流的沙沙杂音。

“我……”梁晨口干舌燥,忽然间很想抽烟。他吞咽了一下,逼自己继续:“我绝对不会再,再做什么奇怪的事了。上次是我没忍住逾越了,我发誓再也不会了,行吗?我不会总缠着你给你打电话了,你不想看到我也没关系……”

期中考后辅导员找他谈话了。有三分之一的科目梁晨交了白卷,上学期的专业第一如此反常,辅导员以为他家里出了什么事或者在学校被霸凌。而事实是,梁晨在考场上看到了“他”,“他”甚至不用跟他说什么话,只是坐在梁晨的课桌上就足够让他浑身僵硬一个字都写不出来。等回过神,交卷的铃声都响了。

就连常年不在寝室的另外两个室友都觉察到了他的不对劲儿,私底下问毛宇乐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总是这么恍惚喊他他也不理,搞得人心里毛毛的。毛宇乐和焦琳架着他去过一次校医院,然而除了轻度贫血和胃炎老毛病,也查不出个所以然。而幻象中的“弟弟”也变得越来越难缠,拦着他复查,不喜欢他和任何老师同学接触,随时随地都要哥哥看着自己。梁晨每天晚上失眠到很晚,只能偷偷爬起来吃藏在抽屉里的精神药物。

比起死,逐渐失去自我沉溺幻象,成为和梁莉一样可悲可怜的空壳似乎更让他难以接受。但“死”这条路已经被弟弟提前堵死了,他只有努力活得有个人样,他想上学,想拿这个文凭,想有个低调能糊口的工作,想普通平凡地过完剩下的几十年,而不是像母亲一样被拖拽到人前,被摆上风口浪尖,成为乡镇邻里和网上看热闹人群口中的“疯子”“罪犯”和“神经病”。

“周景,”他半弓着腰,几乎就要佝偻在地上:“能不能再原谅我一次,能不能,能不能……别走?”

“……不是你的问题。”那边似乎很轻地叹息了一声:“对不起。”

梁晨就明白了。他深吸了几口气尽力让自己听起来平静一些:“好,好的,没事。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总要等过完生日吧?我来送送你?”

“就这两天,哥还在期末考,不用麻烦了。”

“麻烦什么,”梁晨急促地呼吸,语速飞快:“我给你带点吃的吧?在那边肯定吃不惯,我给你带点牛肉干豆腐干辣椒酱,你要自己做饭吗?调料什么的也需要带吧?哦还有常用药!感冒药退烧药消食片创口贴碘酒……”

“哥,”周景坚决地打断了他,一字一顿重复:“我说,不用了。”

他给杨松桥打了四个电话,挂断三个之后对面终于懒洋洋接了起来:“是晨哥啊,有什么事吗?”

“你知不知道,”梁晨压低声音,不得已求助于杨松桥让他万分不自在:“你知不知道周景是什么时候的飞机?”

“哈?”对面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阿景不告诉你吗吗?哈哈哈,那就是不想你去烦他的意思呀。”

梁晨咬牙:“你到底知不知——”

“我怎么不知道,”杨松桥的声音听起来相当愉悦,恶劣地拖长着字节:“阿景准备出国准备了小半年了吧,雅思都早就考了,怎么,他连这个也没告诉你吗?”

“……不关你的事。”

“我还知道他会去哪个学校呢,因为——”他愉快地放轻了声音:“我也拿到了同所学校的offer,到时候会跟阿景一起过去哦。”说完之后杨松桥甚至停顿了几秒,听着电话那头骤然停止的呼吸,想象那个冷淡的人被刺得两眼通红的样子,真稀奇,晨哥会哭吗?他哭起来是什么样子?如果再过分一点……

“航班信息。”可惜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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