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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别把我当别的客人一样看待。”
他撑起身子,语气也忽然有点郑重。陈照来把杯子挂到壁橱的挂钩上,说:“那行,那就当个朋友,可以吧?”
陶东岭下意识皱了皱眉。
朋友也对,也说不上来哪儿有点不对,但他一时找不出理由反驳。
陶东岭看着陈照来,半晌,问:“你对朋友都这样?”
陈照来问:“哪样?”
“想吃包子就给蒸包子,不管多晚过来都给做饭,生病了还尽心照顾……”
“我不但对朋友这样,我对随便来这儿吃饭住店的人都这样。”陈照来说:“想吃什么,我这儿有的,给钱就能做,在我这儿生了病我不可能不管,至于多晚来了都有饭吃,我开店就是干这个的,我挣的就是这份钱,奇怪?”
陶东岭不说话了。
不奇怪,很正常,他再次找不出理由反驳。
陈照来低头点了根烟,抬头呼了口气,静静与他对视着。
半晌,陶东岭说了句:“那就不做朋友。”
陈照来眉头一蹙。
陶东岭说:“我只要独一份儿的,我不跟旁人一样。”
陈照来内心惊动,一时没能说出话来,但他随即面不改色地从抽屉拿出钥匙放在陶东岭面前,说:“二楼单间,早点上去休息吧。”
陶东岭拿了钥匙转身就走,上了一阶楼梯转过身,问:“那我明早还有包子吃吗?”
“有。”明天的早点本来就是包子,陈照来弹了弹烟灰。
“还有路上带的,”陶东岭说:“不够卖就不卖,我那份不能少,先紧着我。”
陈照来没绷住笑了一声:“你到底什么毛病?”
陶东岭看他笑了,嘴角也不自觉弯了弯。
“行吗来哥?”
“知道了,”陈照来叹了口气:“赶紧睡去吧。”
第二十二章
陶东岭这一夜想了些什么陈照来不知道,他心里没底,也不想去琢磨太多,他只隐隐察觉第二天陶东岭临走前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些与以往不同的东西。
陶东岭在这儿很少睡得不好,这一次却揉了揉有点血丝的眼睛,说:“那我走了,来哥,咱回头电话联系。”
陈照来把包子递给他:“走吧。”
陶东岭上了车发动,转过脸又对他笑了一下。
“那你等着我啊。”
陈照来没说话,也没问要他等什么。
这一路十几个小时,陶东岭没再打一个电话过来,信息也没有。
陈照来依旧忙碌着,偶尔看一眼旁边静悄悄的手机,然后收回视线继续忙碌。
有点意外,但也坦然,这样就挺好,本就该是这样的。
陈照来在面对陶东岭的事上其实已经告诫过自己很多次了,要适可而止,很多事陶东岭不懂,可他懂,他知道不可能。他确定自己跟陶东岭之间,本就是路边一家普普通通的店的老板,和一个普普通通过客的关系,不会,也不该再多出些别的来。
虽然他一直没能做到。他每次一看见陶东岭,那些告诫的话还没等露头,该为他做的就已经都做好了。
陶东岭的电话在晚上十点多打了过来。
“来哥,还忙着吗?”
“没有,都忙完了。”陈照来半靠在躺椅上,手搭着扶手,捏着遥控器正换台,他往起坐了坐,问:“怎么这时候还打电话?”
“我不该打吗?”陶东岭笑着,“我以为你今天等了我一天电话。”
住店的客人都吃完饭早早上楼休息了,陈照来望了眼外面。门口的公路上偶尔一两辆车驶过,“轰隆隆”的回响过后,一切依旧归于静谧。
“才到家?”他开口问。
“在我表叔家吃了个饭,才回来。”
陶东岭大概是洗完澡躺下了,陈照来听见他翻身的声音。
“到家了就早点休息,开一天车。”
陶东岭叹了口气:“睡不着。”
“嗯?”陈照来刚想问,又止住了,“那闭目养神吧,一会儿乏劲儿上来了就睡了。”
陶东岭鼻子里轻笑了一声。
“来哥……”他嗓音有些低哑:“问你个事儿。”
“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陈照来没说话。
陶东岭耐着心安静地等着,电话两头各揣着心思,耳边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问这个做什么?”半晌,陈照来开口。
“不知道……”陶东岭笑了一声,那笑带起的气流像一缕实质扑在陈照来耳朵上,“就忽然想问了,你喜欢男人,我想知道,你跟男人好过吗?”
“算好过吧。”
陈照来伸手往旁边摸了一下,单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噙在嘴上,拿过打火机点了火。
“能给我说说吗?”
“说什么?你没谈过恋爱?”烟气上缭,陈照来眯了下眼睛,语气里带着点笑。
“没有,”陶东岭猜不透这笑里有没有揶揄,但他回答很认真:“从小到大一次都没有过,那天在路上碰见车祸我还想呢,人这辈子,什么时候遇上什么事儿都说不准,如果那天我运气不好没刹住,翻了或者撞上去了,想想这辈子到临了还没喜欢过什么人,是不是有点遗憾?”
“你遇上车祸了?”陈照来皱了下眉,“怎么没听你说?”
“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这种常年在路上跑的,遇见那些很正常,只不过那天离得太近,亲眼看着撞的,心里不舒服……”
“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其实开车一直挺注意的,守规矩,而且我驾驶技术心理素质都这么好,是吧?”陶东岭捎带着自夸了两句。
陈照来半晌没说话。
“来哥?”陶东岭小声叫他,“你给我讲讲。”
“讲什么?”
“就你谈恋爱的事儿。”
“其实……那也不算正式恋爱。”陈照来想了想,笑了一下:“也没什么好讲的,就两个人相处日子长了,一个班,住一个寝室,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吃饭,训练,睡觉休息,干什么都一起,慢慢就有点没收住,后来挑明了,也有了矛盾和分歧,就分了。”
“你以前做什么的?”陶东岭问。
“当过兵。”
“哦……”陶东岭感叹一声:“难怪我总觉得你……”
“我怎么?”
“不是,就是感觉不一样,气场不一样……”
“气场……”陈照来失笑,“我什么气场?”
“稳,和气,但不好惹。”陶东岭如实说。
“你眼里把我看得这么高呢?”陈照来笑。
“嗯,可高了。”
陈照来撇开头笑了两声。
天天在一块儿,低头不见抬头见。
那人福气可真好。
陶东岭心里涌上来一股子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