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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总是枯叶最先离开。
残落的花瓣沉甸甸地掉在原地。
他终于低下了头,看着她,沉默不语。
阿贝尔也回望他,抿紧嘴唇,等待他的回答。
气氛僵持着。
夕阳完全沉入海平面,这座古堡又一次幽暗沉寂下去。
“不爱,”许久,他的喉咙有些发紧,快速回答,“我也不爱你。”
他多余地加了后半句,试图掩饰自己的虚伪。
然而阿贝尔只是抱紧胸口的书籍,轻轻哦了一声。
他便不再言语。
当天晚上,特拉维把她洗干净放到床上去后,换了衣服,拿起那本晦涩的书离开卧室。
“咦?你不睡觉吗?”
“不了。”他头也不回,重重合上门。
房门隔上她的目光,她纳闷地躺下,摸摸脖子上被咬的深印,搞不懂他怎么脾气变得这么怪。
之后的几天,他再也没回来。吃饭的时候也只能看到亚莉亚——但亚莉亚不会和她说话。
虽然在她看来,特拉维莫名其妙闹起了别扭,不分昼夜把自己泡在实验室,晚上也不回来陪她睡觉了,原本就不热闹的古堡变得更加冷清。
但他还没让她归还钥匙,说明不是在生气吧……应该不是吧?
最让她烦恼的还是缺了玩伴,乌鸦好几天没跟着她出来玩了,少一个玩伴,她玩得都不尽兴。
阿贝尔的郁闷一直持续到送冬节前夕。
突然有一天,古堡前停了一辆马车,她的肩膀上坐着黑猫,手里拎着一根粗长的木棍当作探路杖,一瘸一拐地从森林回来,见到新鲜的东西自然非常兴奋,对着马儿上下其手。
马儿的皮毛柔顺发亮,性格也驯顺,回蹭着她的侧脸,快乐地喷着响鼻。
“阿贝尔?你还活着啊。”有人喊了她的名字,声音陌生,“活着就好,不是警告过你不要进来,怎么搞得一身伤。菲姆斯呢?那个高大的小家伙去哪了?”
阿贝尔猛地扭头,看向喊自己名字的人,他一身药草味,皮肤像干瘪的橘子皮一样皱巴巴,靠在马车轮毂上,语气熟稔地数落她。
“你这什么眼神,”药剂师老先生在她眼前挥挥手,“快回家吧,让臭小鬼看到你这样,指不定多心疼呢。”
“你认识我啊。”阿贝尔指着自己问,“回哪个家?怎么回?菲姆斯……呃。”说到这个名字时她又开始诡异地哽咽了,就和奶酪小饼干那次一模一样。
她吸了吸鼻子,快速眨巴眼睛,止住汹涌的泪意。
“不就森林边上那个……”斯弗艾老先生忽然倒吸一口冷气,勾下身子不与她正视,敬畏地喊,“法师大人。”
她回过头,特拉维的身躯出现在门口。
他没有去看马车和马车旁的人,而是捉住阿贝尔的手拖到自己这边,皱着眉问:
“……你怎么了。”
“终于肯理我啦?”她吸吸鼻子,眼眶有点红,看上去十分委屈。
他环住膝窝抱起阿贝尔,仔细看了一遍:“腿肿了?”
“嗯,掉进自己挖的陷进里了,”她愤愤地说,“我还想抓一只兔子呢。”
“抓什么兔子。”
“给你呀,你好像不开心了,想让你开心一些。”
“……是吗。”
这么多天的别扭下来,他到底是露出些许放松的神情。
一旁的药剂师也不顾什么面对尊贵黑暗法师大人的礼仪了,抬头瞠目结舌地瞪她,就像在看本世纪最荒唐的负心汉。
邪神28-欲盖弥彰
55.
由于阿贝尔的腿摔伤了,需要处理伤口,接送两人参加送冬节的马车便留在古堡内过夜。
她一本正经地窝在特拉维怀里,轻嗅到他袖口的淡淡墨水味,在斯弗艾老先生信仰崩塌的眼神中,撩开他遮蔽容貌的宽大兜帽,吧唧亲了一口。
“你、你你竟然——”老先生捂住心脏快要晕厥过去。
“我怎么?”阿贝尔冲他露出八颗大白牙。
“……”斯弗艾收到特拉维冷冰冰的注视,恐惧地低下了佝偻的背。
阿贝尔坐在他腿上,晃荡着缠了纱布的双腿,特拉维在为她施展治愈魔法的时候,这位老先生就一副见鬼的表情一直瞪着她。
但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只要知道这个老先生认识以前的自己,就非常惊喜了。
她最近正愁怎么找回记忆呢,之前不是没问过特拉维,可特拉维也只说想要让他帮忙,需要先完成交易。
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眼下突如其来的惊喜怎么能不让她高兴。
虽然老先生看她的眼神几乎要把她千刀万剐,但她还是对他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她扯了扯特拉维的衣袖:“不要这么凶。”
特拉维收回了视线,下巴抵在她脑袋上,懒洋洋开口:“抬起头来。”
老先生战战兢兢地直起身体,仍然不敢与他直视。
如果不是知道特拉维年纪比他大,这场面真有种仗势欺人的万恶奴隶主的错觉。
“特拉维。”阿贝尔仰头,“你能帮我拿双鞋子吗?”
她的鞋子全是泥土树叶,被亚莉亚拿去清洗了。
特拉维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明显认识阿贝尔的药剂师,勉强点头:“我很快回来。”
客厅内只剩斯弗艾和阿贝尔。
特拉维一离开,老药剂师就痛心疾首地像是他最最尊敬的法师先生晚节不保似的,对罪魁祸首指指点点:
“特拉维先生怎么会看上你这个混蛋。”
她竖起食指在嘴边“嘘”了一声:“别乱说话,他能听见。”
斯弗艾立刻做出噤声的动作,拉住自己嘴巴。
“他知道我要做什么。你接下来听我说就行了。”
斯弗艾不情愿地点头。
“那行,我先告诉你,我失去了记忆。”
斯弗艾眼睛睁得老大,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一声尖锐的叫喊脱口而出:“那你还记得那一箱金币吗?!”
“金币?!”阿贝尔也惊叫,噌地一下站起来,也顾不上还光着脚了,“我有多少金币?!”
“不对!”她马上打断金币的事情,又坐了回去,“重点才不是金币,重点是我失忆了。”
老药剂师捂着脑袋,头疼的。那可都是他的金币!
阿贝尔平复了下气息:“好,我继续说。……能拜托你带我回家看一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