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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逐玉举着手臂,在灯烛下头摆了又摆,才让人把东西拿了出来。

一只雨金的圆匣子,巴掌大小。据袁逐玉所说,这是谢府大姑奶奶,也就是司滢那位干娘送的礼物。

匣子打开,里头是一枚枷楠香木手镯,赤金内壁,外环也钉着一圈小金珠。

“中晌送来的,你不在府里,我怕你院子里那些没轻没重的给摔了,便暂时帮你保管着。”袁逐玉这样解释。

其实都知道是借口,袁逐玉摆明了对白天的事耿耿于怀,心里不舒称,便这样霸王作派,故意截一道手,又支使司滢跑这一趟。

见司滢不吭声,袁逐玉又问:“你今天出去……见谁了?”

“没见谁。”司滢笑了笑,拿话敷衍她一句,收起东西道声谢就走了,没在那雁南苑里多留。

织儿气不过:“要我说,五姑娘真是太欺负人了,而且还是见人下碟。郎君面前她不敢吭声,就会拿您撒气!”

走出一段,司滢忽然在笼烛下停住,举起手里的匣子看了看。

绕到盒子侧边,活拴拔开,居然还有个暗格,可暗格里头却又空无一物。

“怎么没东西?”织儿讶异。

司滢抽出暗格里的垫布,就着光瞧了瞧:“有道印子,应该不是空的。”

“那八成是落在雁南苑了!”织儿当即反应过来:“这可不兴弄丢,我去找找。”

她是个急性子,说走就要走。走之前,还伸手指了指:“这头蚊虫多,姑娘往前走走,去廊子里等我罢,那段没什么灯,蛾蚋少些。”

这丫头脚程快,一霎眼的功夫,人已经冲进黑暗里了。

蚊蚋像一个个麻点在头顶旋着,司滢盖好盒子,揣着踏上石阶。

直隆通的彩廊,笼烛挂得很稀,照得廊道半明半昧。

走到中段时,忽然看见左边的凳子上躺着个人。

司滢心颤肉跳,差点吓出冷汗来,谁知定睛一瞧,竟是谢菩萨。

他双手枕在脑后,单腿支着,净白的汗衫被掰出一角,连锁骨都隐隐露了半线。

明显是吃醉了酒,冠服不再端严,眼皮子像搽了胭脂,平常冰清玉洁的一个人,醉得近乎胸怀大敞。

可惜这会儿的司滢并没有心思欣赏他的玉颈,这滩醉相,更激不起她的虎狼之心。

四代单传的宝贝疙瘩,脾气古怪些也就罢了,还随意把别人往坏里揣度,就算是个泥人也得咬一咬牙。

下午的旧怨浮上心来,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司滢撇过脸欲要离开,可方要转身,便听得一句:“哪儿去?”

声音有些笨,应该是醉大了舌头。

司滢动作停顿,回脸看着谢枝山慢慢坐起来,迟迟登登,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感觉。

所以,果然是喝多了躺这里醒酒么?

好容易坐稳了,他一双眼云山雾罩,半梦半醒似的,喉咙里咕哝了下,看着她的小腹:“怎么平了,孩儿呢?”

作者有话说:

有人逐渐sao了起来

滢妹:别说是锁骨,扒光了我也不看!

【感谢灌溉营养液】肖战王一博星途顺利:1瓶 阿花:2瓶 夜唱昼歌:2瓶 吃过的羊:5瓶 百岁生香:1瓶 鲈小鱼:1瓶 夜唱昼歌:1瓶 想白嫖桑延:2瓶 五花肉的肥:2瓶

第二十一章 受伤(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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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司滢先是发愣,很快气红了脸。

白日里污她朝三暮四也就罢了,现在居然变本加厉,说她怀了孩子?

这已经不是名节那么简单了,清白在他嘴里烧成了草木灰,未出阁的姑娘听见这种话,就没有恼不起来的!

司滢气透了,掩住小腹:“谢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

说的什么话?谢枝山人还在浑沌里打滚,盯着这张跟梦里一样的脸,兀自喃喃:“生了孩子就带着跑,你到底是来给谢家继嗣的,还是拿我当借种的?”

这人疯了么?在说什么子虚乌有的事?见他一脸闺怨,司滢只当在装疯卖傻。

可巧廊下有装来喂鸟的水,她踮脚把盏子摘下来,手一扬:“给大人醒醒酒,不用谢!”

半盏水泼到脸上,再给风一吹,谢枝山狠狠打了个冷噤。

他抹把脸,脑子都木了。

梦里梦外同一张脸,却是截然不同的神情;一个轻扶孕肚小唱童谣,一个朱唇紧咬,薄面含嗔。

“我自问最近不曾得罪大人,大人为何一再言语羞辱我?”司滢气得声音都颤了。

冷字寒腔,冰棱子一样砸过来。

艰难地从醉梦里头挣扎出来,谢枝山被迫清醒。

他脑门子嗡嗡的,手指头搭到额头上,难受地皱了皱眉:“我……说什么了?”

问这么一句太气人,大有不认帐的意思。司滢再不想跟这醉鬼多呆,拧身就走。

谢枝山喊她不住,急忙坐起来,拖着个沉重的躯壳追上去。

此时酒已经醒了大半,他狼狈地把人截住:“是我失言,你别生气。”

“我草芥子一样的人,哪里敢跟您生气。”几下里的去路都被堵,司滢寒着张脸答话。

谢枝山叹了口气。

她要是草芥子,真就割得他脸疼。

“今夜有宴饮,我多喝了几杯,头有些痛……”话没说完自己先愣住了,一时没能闹清楚,说这话是指望她别气,还是盼她的怜惜?

司滢欣赏不来他的呆,甚至冷笑了下:“大人向来自持,且我听府里人说过你酒量了得,也不是醉了就没德行的人,何必拿这个作幌子?当真这样,难不成我喝醉了,也能随便问候你么?”

这真是一场灾难,黄连入喉,有口难言。

谢枝山的头越发痛了,可又发现她咄咄逼人时,一双眼睛尤其专注,尤其晶亮。

最奇怪的是,她这么凶里凶气,他居然觉得十分受用是怎么回事?

像幅痒痒挠,抓得人想扭。

被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活席卷着,谢枝山舌根子都是麻的,他湿着鬓角,低头牵了牵衣襟:“要不是醉得紧了,你几时见我这幅模样?”

管他什么模样,司滢眼也不眨。

再好看的男人如果心是黑的,别说露锁骨了,就算露胸露腰也招不起人的兴致。

她撇开脸:“我知道谢大人今日心里不痛快,却也犯不着拿人这样撒气!”

谢枝山愣了下:“我不痛快?我怎么不痛快了?”

“那要问你自己了。”一缕视线飘摇过来,她昂着颈子,颇有些盛气凌人的意思,两道目光更似要透视人的心肝。

被这样盯视着,谢枝山心里跳起来,登时虚得不行。

是不满被试药的情绪被她察觉,还是因为赵东阶的揣测,被她咂摸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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