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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牵了牵嘴角,笑容逐渐放大,最后捏着信纸嗤嗤地笑出了声。
遇上这样一个人,何其有幸。
这是他们同赴异国的第一年,他依然亏欠那个人许多。
宋禄的研究生生涯进入收尾阶段,又开始了没日没夜地查资料做实验肝论文,三天两头跟教授打视频讨论进度,仿佛一年前国内的情形重演。
法国老头非常喜欢这个得力干将,已经不止一次给宋禄推荐高质量实习工作,无不是顶尖药企或医院,干得好可以安排留任法国总公司或调到国内分部。
这些讯息轻描淡写地从当事人口中透露出来的时候,杜希声先是把嘴张成了O形,然后释然地弯着眼睛鼓起了掌。
“你干嘛?”宋禄斜了他一眼,“这是希望我留在这还是不希望啊?你明年才毕业呢。”
“别考虑我……不是,”杜希声咬了下舌头,“我是说,你有这么多选择,我很高兴,无论是留在这儿还是回国发展都很好啊。”
“真的?”宋禄直视他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一些口是心非。
“真的。”杜希声点点头,“你不过是比我大两岁而已,操心太多小心少白头。”
“靠。”宋禄逮着人就是一顿啃,直把人折腾地气喘吁吁,听他辩解道:“我真是那么想、想的,嘶,别咬!你按自己的想法来就行!”
脆弱的喉骨被轻咬了一口,杜希声瘫在床铺里用膝盖顶了顶对方,“我错了,我是傻卵,我再也不会不告而别了,您行行好,这笔帐过去了行不?”
说的是去年毕业季他这个没胆儿的偷偷跟学校跑国外不知会对方那事。
宋禄不知可否,气早就消了,他至今仍非常庆幸当年做了一跟跟到底的决定,看到这人感动又愧疚的模样,自己心里也蓦地升起一股翻天覆地的满足——如果这一切值得,那么现在就是最好的年华。
于是这一次,他选择了毕业后回国发展。
杜希声看着那人大狗一样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但实则明显不安的挑衅神情时,没绷住乐了一下,紧接着给了他一个纯情的拥抱,附耳道:“去吧,我会想你的。”
他们又各自踏上了新的旅程,像Lovebird酒吧里酒保随手端来的马丁尼,鸡尾酒里调法最多的王牌,你永远不会知道入口的将是锐利还是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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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大家挺不喜欢小杜的,或许这正是我想刻画的形象:时而正常,时而莫名其妙自卑别扭到令人恨铁不成钢,好像永远是被牵着的那一个。
然而,即便不讨喜至此,这样的人也会有认定一个东西而九死不辞的时候,一旦到了这个临界点,他就会投一而报千万,想甩脱都难。类似于:我给了你这么多次机会丢弃我,把最摆烂的一面给你看了你都没跑,现在想跑也来不及了。
可惜番外估计写不到这一层(笔力不足),这章交代一下正文结尾的伏笔,其他废话等彻底完结了塞到后记里说吧。
感谢阅读,生活愉快!
第66章 番外二 消失的恋人(上)
碧蓝的海岸线延伸至天际,海风吹拂过境,留下细碎晶亮的拂皱,一眼望去叫人难以分辨到底是天上云还是水中波。
甲板上的临时乐队正在即兴表演,小提琴乐声悠扬可栖飞鸟,演奏和乘客走动带来微微的震颤,像个小锤子轻轻敲击全身。
一身休闲夹克的年轻人靠着船舱驻足欣赏了一会儿,咸湿的风把刘海吹进眼睛里,他挤眉弄眼地伸手拨开,又迎风惬意地晃了晃脑袋。
再睁眼时,耳边飘进一道稚嫩的童声:“哥哥,今晚我可以做你的舞伴吗?”
在异国的游船上听到母语,年轻人挑了挑眉,维持原来的姿势不动,直到裤管被拽了两下,才意识到那个幸运的“被邀请对象”竟是自己——
黑发黑眼的东方女孩儿,五六岁的模样,留着娇贵的公主切,“可以吗?”她耐心重复。
年轻人蹲下身,带来了一阵阳光的气息,他把手搭在小孩儿穿着粉蓝色连衣裙的小肩膀上,礼貌地确认:“你想跟我一起跳舞?”
“哥哥已经有人了吗?”小孩儿眨眨眼。
“没有。”他哭笑不得,“为什么找我?我们好像并不认识,女士。”
“因为……”小孩儿的注意力被旁边装着精致茶点的移动餐车吸引了,眼神跑了一路,好不容易回到她的准舞伴身上,“因为哥哥像只迷路的山羊,看上去好说话……”
小孩儿灿烂地笑起来,“而且好看。那么,你答应了哦!”说罢不等对方反应就把一张小卡片塞进年轻人垂着的掌心里,屁颠儿颠儿地跑去吃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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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禄推开203的房门,换下皮鞋,指尖转着卡片兴奋道:“你猜怎样,今晚有个美女约我去跳舞!”
房里安静极了。
反手推上房门,等了一会儿依然没有回应,他只当对方在午睡,于是轻手轻脚地插上门卡,转身进了卫生间洗脸。
下午四点半,夕阳透过船舱玻璃倾泻进来,把室内打造得像座乳白色水晶宫,石英洗手台上整齐地码着同款的不同色的牙刷杯,右侧淋浴间成双的毛巾、使用过后挂着水滴的沐浴液,还有角落里没收拾干净的ky……无不昭示着这里正住着一对感情正好的恋人。
他们甚至昨夜才酣战过一场,多亏客房服务周到又及时,已经换上了崭新的床单和拖鞋,就连饮水台的茶包都补充了新的口味。
自从上了船,年轻人喜欢在睡前泡一杯龙井放在床头,然后在淡淡茶香中入睡。
宋禄想到昨晚恋人在泡茶时,自己从背后凑上去偷袭,双手紧紧环住那把韧腰,脑袋蹭在细腻光滑的颈窝里,差点害他烫了手,因此被灰溜溜教育了两分钟没事不要乱发情。
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俊朗的五官舒展开来,是令人脸热心跳的风光。他干脆脱了上衣倒在蓬松绵软的床铺里,可惜并没捕捉到丝毫昨晚的气息,又不满地皱了皱鼻子……
不对,他猛地反应过来,他的恋人不在这里?!
一骨碌爬起来左右环视,“杜希声?”他叫他的名字,依旧无人应答,既不在房间里也没知会他,难道自己玩儿去了?
宋禄掏出手机,没有未读信息或电话,有些失落地放下,起身走到电视柜下的小冰箱前,拿出昨晚跟人一起买的冰皮蛋糕拆开。
先是不客气地把顶端的巧克力拉花破坏掉,再小心翼翼地用叉子沿中间切了一半,“我先替你尝个鲜,哼……”
食不知味地塞完最后一口,他叼着叉子把蛋糕盒重新盖好,却突然在底部摸到一张卡片。
那是一张镶了边的舞会邀请函,跟他上午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