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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顿,很克制地没再继续。收拾完床铺,杜希声穿着屋主人的睡衣侧身坐在床沿上晃着腿,沉静的侧颜看得人心痒。

宋禄怕自己定力不足,赶紧把灯关了往床上一躺,“过来吧。”他冲着杜希声的方向说。

床的另一侧凹陷下去,宋禄知道他上了床。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人,“怎么了?”他问。

“没事,”杜希声悉悉索索地往里挪了点,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句:“开学你就大四了。”

“嗯?对。”宋禄说,“基本上没课了。”

“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呢?”杜希声故作轻松地问,其实心里最是没底,他预感自己留不住这个人,就像一开始就知道星汉再灿烂也不属于一片湖泊。

宋禄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这个问题在几个月前他也问过赖明。不过现在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无论是未来的路,还是人。

但是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他还不想和盘托出。

“走一步看一步,”他说,“先把毕设搞定,然后打算深造。”

“会去跟父母团聚吗?”杜希声又追问了一句。

“你说加拿大?我不想去,他们住的那小村子可偏啦,还冷,大老远的找罪受。”

“嗯。”他在黑暗中点了下头,那就是留在国内考研了吧。明年这时候自己大三,他们全院都要去法国的学校交流两年,寒暑假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如果不能的话……

他不知道宋禄还愿不愿意等他。

他们的未来还有没有相交点。

“放心还早着呢,还有整整一年。睡吧,明天去你家拿行李,然后就是咱们二人世界了,嘿嘿。”

宋禄翻了个身面对他,夏天天热,所以他只把手臂虚虚地搭在人侧腰上,随着呼吸的频率一起一伏,催人深眠。

“一年”的时限像一把枷锁,锁住了杜希声的七窍。第二次住进宋禄家,却是第一次在他的主卧里同床共枕,他神经质地把呼吸放缓,仿佛吸一次少一次。

这里满是另一个人的气息和温度,最熟悉也最贪恋,可也是最令他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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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吃一口

第45章 玩个游戏

荒淫无度地过完了暑假最后两周,两人结伴回了学校——开着宋禄新提的车。

杜希声坐进副驾的时候还感到非常不真实,“你竟然有车?怎么从没见你开过啊。”

“七月份刚买的,不错吧?”青年调试了一下座位制冷,椅背和屁股底下开始丝丝冒凉气,动作间垂眼颔首,一手搭着方向盘,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尺骨茎突和流畅的手臂线条,模样还有点禁欲的性感。

杜希声移开眼:“咳,那你,啥时候拿的驾照啊?”

宋禄想了想:“……三年前的七月吧。”

杜希声重新转过头看他,欣赏的表情被严肃取代,又认真地检查了一下安全带,“上路吧。”

宋禄嗤地笑了出来,“你放心,要是出事儿我会往右打方向盘的。”

“闭嘴。”

还好虽然开得不快,一路上还算稳当,车窗外倒退的街景像流沙般逝去的时光,瓜农小贩、过街老太、接孩子的家长,还有等红灯时候飞快往车把手里塞小广告的打工仔,竟也凑合成了一幅人间百态。

到了地方,宋禄把车泊在教师公寓前的停车场上,杜希声绕到后备箱把两人的行李拿下来,然后一前一后地往宿舍区走。

路过了杜希声的宿舍楼,他却头也没回地跟着人继续往前走,宋禄偏过头叫他:“醒醒,到家了。”

杜希声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爷亲自给司机护驾,不满意?”

“满意,满意。”宋禄一秒狗腿,“杜爷难得下访,小的惶恐,您要上去坐坐不?”

“走了。”大大的“24”映入眼帘,“有事儿随时联系。”他站在转角冷酷道。

“那要没事儿呢?”

“自己看着办。”

“好嘞。”

*

“经济系里最近转来了一个高个子帅哥。”

这条坊间传言已经在商学院水群里飘了两个多月,不但没有偃旗息鼓,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态势。

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把人身份扒出来?是不是这届群友不行?

不然。

据说这哥们儿每次出现必戴黑色口罩和鸭舌帽,搞得跟明星躲狗仔似的,每周还就来一次,对,就上一堂课,大概是为了让目标不那么明显,通常是一两百人的大课,坐在倒数四五排的位置。

每次都独来独往,踩着点来,一下课就走,让人想找突破口都没辙。

“来了来了,对对对,就他。”

“我去,好几把酷。”

“我就奇了怪了,网上讨论得这么火热,真见着人了怎么没人搭讪?”

“你行你上呗。”

“操,老子宇直!”

男生照例在后排挑了个不显眼的位子,拿出笔电放在桌上,想了想又拿了几张纸和文具放在一边。正在偷看的前桌注意到他小指上的黑色尾戒,转过头继续跟人咬耳朵:“得了,一个装逼货。”

上课铃响了,教授夹着手提包进了教室,打开PPT放出课前练习。

原来是节线代课。宋禄挑挑眉,表情完美地被口罩掩盖,边上的同学开始翻书找类似的例题,他也捏起笔装模作样地跟别人一起算。

教授用随机数抽了两个同学上黑板作答,没抽到的人偷偷暗舒一口气。上面的人正写着,教授慢悠悠晃下来巡视,过道两旁的人立马重新绷紧了脊背,就是算不出也得瞎写点儿公式出来。

今天教授兴致似乎格外好,一路溜达到了最后几排,眼看就要走到自己边上,宋禄坐正了身子,他学的是数三,忘得其实差不多了,剩下的纯粹靠肌肉记忆。

还好中年男人只在他边上短暂停留了一下就重新走回讲台,开始盯着黑板上的两位仁兄。

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点评完课前习题开始正式上课。

宋禄放下笔,摘下了帽子,感到立刻有视线往他的方向瞄,于是又重新戴上了。

他跟杜希声打了个赌,如果能连续三个月来蹭听经济系的课而不被发现的话,就要满足他一个要求。如果不能,那么主动权转移。

权衡之后,他以每周一次的频率来蹭听,这是倒数第二周了。而在经济系同窗眼里,他依然是一个身份不明的空降转班生。有猜他是当兵回来插班的,也有猜是院长亲戚硬塞过来的,更离谱的还有当他是哪家公司的小练习生收集素材来的。

他不知道杜希声为什么要提出这种看似没头没脑的游戏,但既然是自己内人提的,他自当奉陪到底。眼看“三个月”胜利在望了,说不定还能好好捡个大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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