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汁的手指。

“好香,你快尝尝。”她怂恿道。

隋良舔一下,又舔一下,他跑进屋拿个碗出来舀一碗,说:“明早我拌汤饼吃。”

赵小米心动,但又不好有样学样,不然显得她太嘴馋了。她想了想,小声说:“分我半碗,我明早起来给你擀汤饼。”

隋良跑进灶房又拿碗出来舀一碗。

他进进出出,隋玉都看在眼里,她当没看见,也不过问。

疙瘩汤煮好,隋玉将冬子娘送来的萝卜秧拧半筐扔猪食桶里,再倒上滚烫的疙瘩汤,一下就变色了。

猪喂上,人也累了,鸡蛋泡卤水放盆里,三个人洗洗就歇下了。

次日过了早饭的时辰,隋玉回来捞鸡蛋,先后两次一共卤了一百八十颗鸡蛋,昨天拿去卖了十个,留下三十个,隋玉只带走了一百四十颗鸡蛋和五十斤干菜。

“老叔,我过来了。”隋玉找到老秃,“您尝尝这两颗蛋哪个更合口,我用两种配方卤的。”

老秃有些惊讶,他高看隋玉一眼,还真有配方的?

两颗卤蛋剥去壳,老秃各咬一口,点评说:“这个更入味,更咸,这个更香。”

更香的那个鸡蛋是用烘烤干的豆豉煮骨头汤熬的水泡的,隋玉心下有数,又问:“那您看往后我给您送哪种过来?或是两者结合在一起?”

老秃有些迷糊,他似乎没有答应过隋玉往后继续送鸡蛋的事,但好像也没有必要纠结这个问题,他松口说:“这些鸡蛋我都收下了,往后你隔两天过来一趟,有商队过来你就送菜送蛋过来,没有就算了。”

“行,这些鸡蛋能放两三天不坏,您看一百来个够吃吗?要不要再添点?我家还有三十个。”隋玉说。

“今天动身的是个小商队,二三十人,这些已经够了,若是往后有大商队,我会跟你说。”

隋玉道谢,她收下五百二十文钱就走了,不再打扰老秃做事。

到了街上,隋玉提着筐去猪肉铺买排骨,排骨比纯肉要便宜八十文钱,三根排骨五斤二两(西汉的斤两),花了二两多银子。

银子递出去后,隋玉没胃口吃排骨了,哪怕这笔银子是白得的,一下子花出去二两银子她也好心疼。

太贵了太贵了,猪肉太贵了。

肉拿回去泡血水,傍晚收摊回去了才着手炖肉,天热胃口不好,隋玉挟两大碗酸菜切丝炖排骨。

赵小米坐在院子里削萝卜皮,心思早溜进蒸锅里,她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多排骨呢。

猫官也回来了,它趴在门口轻摇尾巴,人进进出出从它身上跨来跨去,它动都不动一下。

削好一盆萝卜,锅里的排骨炖熟了,隋玉刚揭锅盖,赵小米跟隋良争着抢着往灶房里跑。

“拿碗拿筷子。”隋玉交代。

院子里放着桌子,大门已落栓,隋玉将酸菜炖排骨舀木盆里端出去,三个人坐院子里迎着晚风啃排骨。

“今晚没做饭,只吃菜,都多吃,把这盆排骨吃光。”隋玉说。

“拿排骨当饭?好幸福啊!”赵小米心喜,“我竟然过上拿肉当饭的日子了,真出息。”

“快吃吧,这种日子不常有。”隋玉挟个排骨放碗里,她咬一口,心里一叹,还是排骨好吃。

三个人最初都是慢吞吞地啃,想要细着吃,仔细品,到后来吃爽了,才放开手脚大口吃肉大口喝汤。

吃到最后,隋玉吃撑了,她靠在椅背上望天,心想这二两银子花的值,吃满足了,她浑身的干劲,心里琢磨着以后的路,打算赚钱了再买几根排骨回来吃一顿。

“等你三哥回来了,我再买四根排骨回来炖一锅。他喜欢吃羊肉,或是买只羊腿回来炖。”隋玉想赵西平了。

赵小米想仰天大笑,这都是什么好日子啊。

“我三哥什么时候回来?”她问。

“快七月了,若是今年能回来,现在估计已经返程了。”

第98章 沙漠穿行

离开乌孙已是七月中旬,三天后,走出人群活动的绿洲,乌孙送行的队伍止步,汉使团四十余人踏进茫茫黄沙中,在广袤无垠的沙漠里沿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东行。

赵西平骑着骆驼走在前方开路,沙漠中沙丘众多,高度堪比山峦,初升的朝阳光辉不济,无法翻过沙丘,背阳的坡面浸在凉爽的阴影里。

风未起,使团沿着沙丘平缓的坡面绕行,骆驼走动,细腻的沙面上留下串串蹄印。

太阳越升越高,沙丘落下的阴影越发窄了,沙漠里蒸腾的暑气熏得人发晕,金黄色的沙砾翻动,起风了。

然而暑热未消,赵西平抹去汗水以手遮眼,他熟练地驱着骆驼绕行走上沙丘的迎风坡,沙丘起伏的弧度陷入沙雾中,风卷起沙扬起半人高,迷蒙的风沙如沸腾的水雾,又如流动的河水。他立在骆驼背上往远处望,风沙席卷,沙丘下方如同下雨一般,黄沙倾斜而下。这片沙漠似乎活了过来,它们在搬迁走动。

“校尉,风沙太大,我们得找个地方先躲一躲,等风停了再走。”赵西平高声禀报。

“可。”

赵西平已有经验,他翻身下地,带着十个护卫去寻找坡度高的沙丘。沙漠里起风暴时,为了不被黄沙掩埋,人必须躲在沙丘的背风坡。

找寻到合适的沙丘,众人牵着骆驼穿过倾斜而下的黄沙走进去,这像是倾斜而下的瀑布,穿过水幕能得方寸干爽之地。

两座相连的沙丘可藏身四十余人,人贴着沙丘靠着,眼前就是漫天飞舞的黄沙,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人身上就落了一层沙,衣裳很快看不出颜色。

风沙迷眼,人和骆驼皆闭上眼,耳旁是呼啸的风声,和黄沙落地的簌簌声。

不知过了多久,人几乎要被黄沙掩埋时,风停了,沙砾恢复了安静,整片沙漠都安静了,隆起的沙丘不知又多添了多少个,来路和去路都被掩埋。

赵西平抻开屈坐的身体,从沙窝里拔腿起来,他顾不上清理身上的沙,先跟护卫去查看使团的情况。

“继续走。”常校尉发令。

赵西平答诺,他骑上骆驼走到高处去判断方向,太阳已西坠,这场风沙持续了一两个时辰。

继续东行,骆驼吃食时人跟着歇息片刻,其他时候一直赶路,走到深更半夜,繁星漫天时,跋涉的人群才得以歇息。

白日酷暑难耐的沙漠在入夜后又如秋日般凉爽,风是凉的,黄沙却是热的,人躺在黄沙上,大地下的热气上涌,疲乏的筋骨在蒸腾的热气中彻底放松。

歇息半夜,天亮后,使团继续赶路。

又行五天,路过温宿国,一行人进城补充食粮和水源,骆驼也要补充粮草。

住进驿站,赵西平换下脏衣物,抖落一地的沙砾。

“校尉,我要去河边洗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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