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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抹轻松的笑道:“没想什么,就是累了,没有兴致。你要真那么想做,也可以,弄得快些,完事了我也好回去睡觉。”

谢折盯着她的口型和毫不在意的眼神,神情越来越冷,最后?掰在她下巴上的手一松,下榻走?到方才二人接吻缠绵之处,捡起掉落在地的软罗寝袍,一把丢到了她的身?上。

贺兰香未再言语,穿好衣物下了床榻,走?到谢折面前款款一福身?,开门而出,与丫鬟撑伞离开。

*

回去路上,雨滴击伞骨,动静扣人心弦,细辛犹豫几次,终问:“主子,您不是着急有孕吗,怎么今日……”

贺兰香听着,眼中无意识地滑下一行泪来,直到细辛惊呼一声?给她擦泪,她才留意到面上湿冷一片,自己居然哭了。

她抹干净泪,看着隐于雨中的茫茫夜色,千言万语抵在喉头,出来的不过淡然一句:“没什么,走?吧。”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一路冷而潮湿,短暂几步,也宛若走?出半年之久。

主仆二人刚回到院中,春燕便匆忙上前,一脸惊慌地道:“主子,不好了,另一只相思鸟也……您快进屋看看吧。”

贺兰香的心猛地沉了一下,快步走?入房门。

房中,只见案上鸟笼安静死?气一片,里面原本还算活蹦乱跳的鸟儿,此刻两?爪向上躺于笼底承接鸟粪的托盘上,两?颗黑豆似的眼睛没精打?采,有闭无睁,显然命不久矣。

“从另外一只死?了以后?,它?就一直闷闷不乐,”春燕含泪道,“奴婢没当回事,以为时间久了就好了,方才去投水,细看才发?现它?这几日来一粒米粮未动,硬是生生将自己饿死?了。”

贺兰香听完未语,木木地走?了过去,端水去喂,不喝,端食喂,也不吃,只有起伏的鸟腹提醒着她,这小?家伙还有一口气在。

她不顾脏污,将羽毛沾了鸟粪的鸟儿捧在手中,试图逗它?开心,可无论怎么逗,就是唤不起它?的半点精神。

窗外雨打?檐铃,发?出叮铃欢快响声?,像少女在笑。

伴随时间而过,贺兰香掌中的鸟儿彻底合上双目,尸体在她的掌中发?凉,变僵。

贺兰香静了下来,眼中的悲痛,不舍,惋惜,全?部如潮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空洞的冷淡,和早已习惯分别的麻木。

她盯着手心里小?小?的尸体,没再流泪,嗓音淡漠:“你比我的夫君要有福气,起码在你死?的时候,我是陪着你的。”

“没用的东西,”她忽然冷笑,“不就是死?了配偶,多大点事,至于殉情。”

笑完,贺兰香逐渐发?怔。

原来,连鸟都会殉情呢。

她将鸟尸放下,用帕子包好,交给春燕,又取另一方帕子擦手,轻飘飘地道:“随便找个地方埋了罢,它?没有福气被我养,死?就死?了,不值得可惜。”

细辛隐约察觉到贺兰香的反常之处,叮嘱完春燕埋在哪里为好,回过脸对贺兰香温声?道:“主子,您该睡下了,夜太深了。”

贺兰香盯着空荡的鸟笼发?笑,摆手道:“我睡不着,别管我,你们?去歇你们?的。”

细辛自然不从,偏又说?不出重话,便脸朝门外道:“您看,外面的雨都要停了,再不睡,等?会便要天亮了。”

“雨停了?”贺兰香听错重点,闻言施施然站了起来,恍然间眼中大放光彩,如若换了个人一般,欣喜不已道,“那正?好,这府里太闷了,我要出去走?走?。”

细辛惊诧不已,连忙拦住人,“主子您在说?什么呢,这大夜里的,外面又下着雨,哪里能够上街,您先睡下,等?一觉醒来天亮了,奴婢再陪您外出走?动可好?”

贺兰香摇着头,性情一反常态,固执如孩童,“我不要等?天亮,我就要现在去,而且我不要你陪,我要自己一个人。”

细辛急了:“那就更不行了!奴婢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您踏出这个门的,您想要怎样都行,偏干这糊涂事不行!”

贺兰香自是不依,推开细辛便往外跑。

细辛被推往一边,转身?又抓住贺兰香的衣袖,崩溃道:“主子您这几日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净干些反常疯癫之事!奴婢都要急死?了!”

贺兰香被吼怔了神,脚步顿住,两?眼发?直,呆呆地重复呢喃:“反常,疯癫……”

她笑了声?,对细辛摇头道:“我没有疯,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我只是太闷了,所以想出去走?走?,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再在这里憋下去,我觉得我会死?的。”

细辛费解万分,抓在贺兰香衣袖上的手未有松懈,着急地说?:“可是主子,您刚才分明就很冷静啊,怎么现在便不行了?”

贺兰香笑得更加厉害,活似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笑红了眼眶,抓住细辛手摁在自己心口上,温柔道:“你听,我是有心跳的。”

“我是个人,有心肝,有血肉的人,我没办法永远保持冷静,我会痛苦,会害怕,还会迷茫,迷茫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细辛你听到没有,我是有心跳的,我是个人啊。”

细辛被眼前的贺兰香吓坏,终没忍住,大哭出声?道:“主子,奴婢根本就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您到底是怎么了!”

贺兰香阖眼嗤笑,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再睁眼,便毅然甩开细辛的胳膊,转身?奔出房门。

“主子!主子你回来!”

哭天抢地,混乱一片。

谢折站在院墙外,听着里面的动静,虽不知贺兰香反常缘由,却也隐约知道是因自己而起。

他开始复盘今夜种?种?。

开始是她来找他,他亲了她,把她抱到榻上打?算要了她,过程中她不仅没有反抗还是回应着的,说?明她是受用的,不存在勉强。后?来崔懿来了,隔着门跟他说?叛臣家眷抓到了,问他如何处置,他说?就地扑杀——

凉雨无声?,谢折眉心略跳。

他似乎,意识到了点什么。

第67章 怀孕

雨后潮湿生雾, 雾气在天亮时分最为浓郁,天地间墨蓝色的光线与雾混合,成了?飘忽绰约的帷幔, 人行在街上,像穿行于幻境中的幽魂, 缥缈宛若与雾气融为一体。

此时约是寅时二刻过半,街上空荡没?有行人, 寂寥一片,只有附近佛寺的钟声穿雾披风而至, 回绕在漫长的御街, 庄严肃穆。

贺兰香行走在茫茫雾中, 头发被雾气打湿, 两侧鬓发湿漉漉黏贴在脸颊,浓墨似的颜色将脸色衬托得更加苍白,美而没?有生气, 像尊经人操纵的提线木偶。

她的双目空洞麻木,只知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并不知自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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