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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自己动手,让下人夹菜伺候你就行啦!”

“吕黄雀,这次宴席上怎不叽叽喳喳的了?哈哈哈,是啊,老了老了——不过你说的那鸡舌汤真不错,我现在是每天早上都喝一碗,可惜老了,牙齿咬不动肉了,那些鸡肉只能扔掉。”

【诶?有吗?】

窦丞相平静地切割着自己碗里炖得软烂的肉糜团子,全当自己耳朵聋了。

——皇恩浩荡,暂时还没有拿掉他的职位和官印。要等八十大寿过完后,才是彻底卸任。

每一个被窦丞相叫到的人,都不急不躁地拱手回礼,有人还有来有往地说上两句话,场面热闹了不少。

窦丞相在点名,一些力士走进来,将大堂中央清出来一块地方,开始搭上一些物件。

——一看就知道是提前安排好的。

等窦丞相点完全场的名儿,那些东西也架好了,一头羊被牵上来,绑住了三条腿,随后,一个壮士提着刀进来,向着各位官员拱手。

其他人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仍笑着问:“丞相这是作甚!难道现在还有戏要——”

最后那个字极速地破了音。

因为壮士一刀割喉,再一刀往没有被绑住的羊后腿上面剥了个口子,那条腿一边蹬一边挣扎,血哗啦啦往下流,腥味遍生。

放完血羊就死了,随后就是一根木条捅进口子里,撕开吹气口,手抓着羊腿,嘴对着那个吹气口用力一吹。

死羊很快就膨胀起来,四蹄朝天蹬。

骇得不少官员下意识往后推了两步。

这这这、这是在干什么!

便连许烟杪也下意识把头一转,脸上流露出不忍。

唯独窦丞相还在吃肉泥,不忘笑说:“怎还特地腾出空地来?急什么,这羊才刚开始剥皮,羊肉还要再等一会儿才能剖到各位餐碟上。”

随着窦丞相的话语,那壮士将手中尖刀反转过来,倒握着,对准羊前胸下部用劲一挑,破开半尺长的口子,随后抽刀放到一边,两只手拎起两条羊前腿。

先从前腿,到颈,到肩。

随即后腿,到臀,到尾。

那张羊皮就跟脱衣服一样,“吱——”一声,整张剥了下来。过程也才不到一刻钟,可谓是得心应手,一气呵成。

在座宾客不少人面色发白,还有人起身跑到角落里,抱着痰盂就开始吐。

被窦丞相笑称第五犟驴的第五前学士猛地站起来,眼珠定在当中:“窦山柏,你在疯什么!”

窦丞相仰脖笑了:“第五犟驴,你不喜欢这个吗,我还以为你——或者说在座不少人,看到这个技艺会很高兴。”

第五前学士如果一直能听到许烟杪的心声,恐怕此刻高低要复述一下从他那里学到的一句话——

你神经病啊!!!

便在这时,大门哐当一声,重重关上了。

不少人的心脏也跟着哐当一跳。

第五前学士恨不得站到窗台上去,居高临下看着窦丞相,想要把他从头皮看到脚后跟,看一看这人是真是假。

尽管不如此,自己那张脸上也不可谓不精彩纷呈:“窦山柏,你究竟想干什么?”

窦丞相看也不看他,望向吕黄雀,含笑:“这鸡舌汤,好喝吗?”

吕黄雀捂着胃部,面色惨白。想对窦丞相表达愤怒也没办法了——他就是之前直面剥羊皮场景,当场吐出来的那个。

胃里血肉都好似要逆着食道涌上来,哪还有精力回答窦丞相。

窦丞相自顾自地往下说:“确实好喝,一碗汤怎么可能只有一根鸡舌头,可杀十几只鸡,你一家子又吃不了那么多。你吕黄雀可不会把肉食分给贱民,你家的东西,就算是倒沟里填上土也不给外人。”

窦丞相叹道:“一天一碗鸡舌汤,你一个月杀多少鸡啊,后院那条臭水沟都要堆成小山丘了吧。”

吕黄雀之前吐得频繁,现在手心里全是汗,湿哒哒黏糊糊地捂在衣服上。

他盯着窦丞相,眼里浮现着意外与不敢相信:“就因为这个,你用剥羊皮来恶心我?!”

他也想喊一句:“窦山柏!你有病吧!”

窦丞相又看向第五前学士:“犟驴,你气什么,你眼神不好使,又看不到那血糊糊。”

第五前学士气笑了:“我眼睛不好使又不是我鼻子不好使,我眼睛不好使之后,鼻子反而更好使了,刚才差点没直接把我送走!”

窦丞相:“那怎么就没有直接把你送走呢?”

第五前学士愣了:“什么?”想了想,迟疑地问:“丞相,我们什么时候结仇了?”

窦丞相似乎是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你眼神不好还骑马,致仕后没多久,就纵马踩了别人田地。”

第五前学士:“?”

“就为了这点小事,你就故意恶心我?”

“窦山柏!你有病吧!”

——诶?这话好像在哪儿听过?

眼看着窦丞相的视线已经放到自己身上了,苏子光先一步打断了他的开口:“丞相,看在曾经有过交情的份上,你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吧。”

死羊依旧膨胀着倒竖四肢,血腥溢满室内每一寸空气,火把映在窗纸上,窦丞相倒也不隐瞒:“自然是将你们做的事情上报给陛下。”

一众致仕官员:“???”

“你真的疯了?!”

就这种事情,上报了又怎样?

吕黄雀嘲讽:“你窦山柏不会以为自己是正义之师吧?这是要罚我们什么?鞭打?我自己每天吃十几根鸡舌头,妨碍到哪条律法了?”

窦丞相:“这确实无甚妨碍,但你们一定不止做了这些,我虽不知你们在地方上做过什么,但,会有人知道的。”

这话一出,不少致仕官员都被震懵了。

什么叫会有人知道?

而京官们的视线已经若有若无地瞥向座中某人。

窦丞相也在看他。

而那个人,在“发呆”。



窦丞相知道那个人他不是在发呆,他是在启动神器。

“许烟杪……”

窦丞相喃喃着这个名字,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在奔涌。

许烟杪没来之前,他没想过做这样的事情。是,大部分官员致仕后都会在本地充当土霸王,但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说的好像他不用致仕一样。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皇帝?

因为皇帝没有退休这事,但官员有啊!如果告诉皇帝,官员致仕后生活有多么荒唐,皇帝据此想了什么策略来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他们这些还没致仕的官员怎么办?

好不容易退休了,也活不了几年,玩点快乐的都不许?

但现在不一样了,白泽可能随时随地注意到你们家,万一你们家里谁做了一件牵连九族的大事……呵呵。

倒不如,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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