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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宸宴的心,令他不可自控地停下了脚步,心跳鼓胀如?雷,已经鬼迷了心窍,十分渴望着回?头,却又在拼命地维持着尚存的最后一份清明与理智,自己与自己的内心抗争,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然而下一瞬,一双柔软的手臂就从?他身后伸了出来,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

月鎏金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了宸宴的后背上,语气娇媚又带着埋怨:“明明是你非要把我从?那种茹毛饮血的野蛮世界中带出来的,是你非要给我讲道理、教我做人,是你让我明白了这个世道需要公道,你让我看懂了这个世界的不公、让我心怀怨念,却又不愿意心疼我的遭遇,不愿意和我并肩而战,你还想杀了我,还说我是你这一生最大的错误……你这样对我,真的慈悲么?你的那颗慈悲心肠,只对我狠心是么?”

月鎏金说这番话的目的原本是为了让宸宴对她心生愧疚、对她心软,从?而放弃抵抗,但说着说着,她自己却先?开始茫然了,根本分辨不清自己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她确实是,喜欢宸宴的,但却也是真的怨恨她。

她恨他给她讲了太多的道理,让她看透了这个世道永远不存在真正?的公道,但她却又无法避免这种不公降临到?自己的身上,所以,她产生了恨意。

她被“公道”这两个字推举着,走上了踏天这条路。

但如?果她从?来就不明白呢那么多道理的话,她还会?这么恨么?她的内心还会?备受折麽么?

大抵是,不会?的吧。茹毛饮血之人,只会?睚眦必报,不会?踏天而上。

“你为什么、总是那么狠心地对我呀?”月鎏金闭上了眼睛,将额头抵在了宸宴的背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言语间?充斥着委屈和苦涩,“你可以理解许多人,可以宽恕许多人,唯独不理解我,不宽恕我……为什么呀?就因为我是妖?所以我的所有恶行都会?在你眼中被放大无数倍么?你心怀苍生,我就不是苍生的一员了么?你的心里、为什么不能有我呀?”

宸宴咬紧了牙关,呼吸沉重又急促,半是心慌意乱,半是扪心自问:我当真如?她所说的那般,对她如?此苛刻么?

他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拳不停地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整个人彷徨到?了极点,也无措到?了极点。

他想去对她好,渴望去对她好,想要抛却一切地去偏袒她,想明目张胆地支持她。

但他又清楚地知道,那样不对。

他与她的道不同,永远不可能与之为谋。

宸宴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拼尽全力地抵抗着春风散的药效,坚决地抬起了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本是想将她的手腕直接压下去,然而在自己的掌心接触她的腕部肌肤的那一刻,他原本果决的行动竟不可控制地迟疑了一瞬。

她的手腕修长、白皙,触手冰凉,如?同春日的清泉。

而他现在却热得要命,像是要自燃了。

就是这一瞬间?,又让月鎏金进一步的有了可趁之机。她迅速将双臂往下一压,手腕就挣脱了他的手掌,瞬时就绕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拉向?了自己,直接咬住了他的唇,蛮横又不讲理地亲了起来,还用?双臂圈紧了他的脖子。

她既对他用?了春风散,就不能白用?,不能浪费。

她志在必得。

宸宴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她,但妖尊大人哪里有那么好摆脱,不仅没有被推开,还顺势将两条腿盘到?了他的身上。

宸宴恼羞成怒,双手握紧了她的腰,本是想直接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推下去,结果月鎏金却忽然松开了他的唇,而后,气喘吁吁地将自己的脸颊埋进了他的颈侧,一边用?自己的鼻尖刮蹭着他一边娇气地埋怨着:“你喜欢我一次怎么了?这里又没人,你喜欢我一次怎么了?你要是不喜欢我,我可就要去喜欢别人了,我又没有人性,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兽性,我是凤凰是鸟兽,我会?发//情的!”

宸宴的双手始终掐在她的腰侧,却无论如?何也推不开她了,呼吸越发的沉重急促,颈间?与额角的青筋齐齐凸起。

在她又一次地用?鼻唇蹭向?他的耳根时,宸宴脑海中的某根弦断了,直接带着她转了身,将她的后背撞向?了旁边的山壁。

月鎏金猝不及防,眼前猛地一黑,后背钝疼。

她愤怒不已。

然而还不等她开口谴责呢,嘴就被堵上了。

凤凰本是兽类飞禽,发起春心来,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兽性。

龙也一样。

第82章

洞口的那层气泡膜隔绝得了海水, 却隔绝不了海水的刺股寒意。

整座水晶宫内冷如冰窖。

月鎏金扔在地上的那套湿衣服早已被冻成冰坨子了,上面还起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在她的那套冻衣旁边,还散落着?几件干衣服, 衣型样式和她脱下来的衣服十分酷似, 黑色的长袍,黑色的束腰带, 黑色的长裤, 黑色长靴, 黑色护腕,乍一看还当是一模一样的两身衣服呢。

在这?一堆衣服旁边的水晶地面上, 铺着?一张软厚的棉褥, 褥上躺着?一男一女?,身上盖着?一张红色的锦被。

月鎏金的脸颊也是红的,一双凤眼湿润又妩媚, 修长浓密的乌发在脑后盘散着?, 如同在春风中沐浴了一番似的, 整个人快活极了。

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春风散果然是个好东西,能满足她的所有贪念和心欲。

一个翻身, 月鎏金就趴到了宸宴宽阔紧实?的胸膛上, 而后,伸出手臂抱住了他的脖子, 满含期许地看着?他,嗓音微微有些沙哑疲乏, 却志在必得:“你跟我回妖界吧?我让你当副教主?, 我让你一人之下, 万人之上!”

春风散的药效已经随着?之前?的那几场云雨彻底消散掉了,宸宴的身心现在已经冷静了许多?, 但现在木已成舟,他再冷静也没用了。

可是他、也并不怎么后悔。与她欢好的过程中,他的头脑始终是清醒着?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身心沉沦。

他只是懊恼,为什么自己的定力那么差?明知她狡猾,明知她诡计多?端,自己为什么就是不长记性?吃了一堑又一堑,吃得堑都快比盐多?了,也没长一智!

长长地叹了口气之后,宸宴反问了月鎏金一句:“你让我当副教主?,让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怕你的那位宝贝右护法不高兴么?”

他的语调淡淡的,平平的,分不出个喜怒哀乐,也听不出是在说好话还是在说孬话。

但,根据月鎏金对他的了解来说,八成不是什么好话——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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