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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并非是抓获凶手本人,而是有更深的东西想要挖掘,她对你来说很重要,是么?”

“啪啪啪——”

夜无垢合扇抚掌,为面前人的分析喝彩:“你早就发现了,一直没说?”

“先前只是怀疑,方才才确定,你不正是知道我怀疑你了,才不再伪装?”朝慕云看着他的眼睛,“巩大人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夜无垢啧了一声,扇子掩面,眼梢风流:“你还真是不体贴,人家病的那么厉害,该要好好养身体,而非破案,把命拖垮了可怎生是好?”

朝慕云看着这与严肃脸一点都不搭的桃花眼,对方情绪舒缓,除了大约对官府印象不太好外,没太多隐意,巩直应该没事,只是被他藏起来了。

“他是官,你就不怕他报复你?”

“你这么聪明,”夜无垢欺近,手中玉骨扇落在朝慕云颈间,缓缓往上,挑起他下巴,危险又轻佻,“应该知道,秘密获知多了……是什么下场?”

第20章 叫声好哥哥,我就放了你

刀光剑影,灯照夜明。

官差立刻组织应对来敌,嫌疑人们也乱了,薛谈拽着樊正达往外跑:“睡什么睡,当心被人灭了口!”

樊正达随手捡了地上不知谁落下的刀:“我护薛兄一起杀出去!”

“阿弥陀佛——”

寺里武僧嘉善组织人护寺,他自己嫌疑人身份,不好出走太远,就站在高处,观察策应形势,及时转换命令。

小姑娘拾芽芽躲在暗处,微咬着唇,大大杏眸映着暗夜里的危险,没有犯病,只是攥着衣角的手指泛了白。

厚九泓从床上弹起——

“干——老子才睡着!”

骂骂咧咧抄起衣裳往外跑,发现病秧子还真是料事如神,这么快就出事了!这群孙子够阴,专门挑人睡觉的点夜袭!

病秧子病秧子——

厚九泓一边把人群冲散,一边找人,他有点睡迷糊了,不知道现在什么点,病秧子怎么还没回来?到底去哪了,可别死在外头了!

朝慕云背靠冰冷石墙,空间狭窄,侧方映出远处火光明灭,却映不出人心深处罪恶,他脖颈被被一只有力大手扣住,下巴被迫高抬,像引颈就戮的天鹅。

夜无垢欺近,暗夜里声音低沉,好似深情缱绻,实则携了威胁凶险:“人的命可真是脆弱,一捏就能碎呢。”

朝慕云眼睫微动,没说话。

夜无垢指骨更紧,一点点加了力道,似乎很享受这种过程:“怎么不用你的铜板,嗯?”

“你想看?”

朝慕云面色因缺氧泛红,却一点都不紧张,未有任何害怕求饶情绪,竟也笑了,眼梢微弯,似含了情,唇角微扬,情绪舒缓:“真的下手杀我试试。”

夜无垢眯了眼:“哦……你没力气,使不出来。”

二人对视,一目光平静,一双目烈烈,彼此心知肚明,对话再简,动作再少,也欺不过聪明人。

朝慕云看清楚了夜无垢的试探,知道这个杀招由来,是威胁他使用铜板,对方想亲眼见识见识他的本事——而只要他不用,暂时就不会死。

夜无垢也看清了掌下病秧子的虚张声势,这是一个不喜欢被压迫的人,但凡有机会,一定会反击,什么动作都没有,只能是病体拖累,力气不足,动不了,不过……

病秧子这表情十分不错,比他还像个不要命的混蛋。

“真是可惜了……”

夜无垢还挺享受这种棋逢对手的隐秘雀跃,指骨力道一点点,收的更紧——

“你不会杀我,”朝慕云声音微哑,“还没达到目的,黄氏——你希望我帮你分析更多。”

夜无垢笑了,身体欺近,声音更轻,似情人呢喃,又似阎罗催命:“那你可错了,我和你算计的那个二傻子不一样,凡我所想,我会自己努力,凡我所欲,我会掌控在手,我想知道的事,总都会知道,不过择路不同而已,你对我,可没那么有用……知晓秘密多了的人,都、要、死。”

朝慕云呼吸不畅,却动不了,只能双手握住男人手腕,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拍打。

夜无垢大手越来越紧,不知被对方不疼不痒的拍打取悦,还是这双拍打他的手修长白皙,过于赏心悦目,这么凉了太可惜——

他略略一松:“不过你长得不错,叫声好哥哥,我就放了你,如何?”

朝慕云怔了片刻:“你想羞辱我?”

夜无垢胸膛鼓动,轻笑出声:“哦?有么?”

朝慕云微微一笑。

夜无垢收了风流笑,直觉这病秧子表情不对。

“这招对我没用,”朝慕云一双眼澄澈干净,诚恳极了,“别说哥哥,父亲爷爷祖宗,你若真能为此所动,我可以叫出花来,但——你果真想听?”

夜无垢挑了眉,似对他刮目相看。

朝慕云微微侧头:“你若当真是别人求饶便可放过的人,你我之间,断不会有此刻,你不是别人求饶就会放过的人,我叫多少声好哥哥,你仍然不会放过。”

男人不过想借此法,逼一逼他脾性,看怎么好拿捏。

夜无垢修长指尖在他脖颈流连,夜色掩映下,有些瘆人:“你可知,上一个得罪我的人——”

似乎完全不受这带着痒意,令人汗毛直竖杀机的影响,朝慕云还能面无表情的玩笑:“坟头草都能养两茬羊了?”

“不,他们都没有坟。”

夜无垢似笑非笑:“在死之前,就连尸体都没了呢。”

朝慕云:“喜欢么?”

“嗯?”夜无垢微顿。

“我的脸。”

朝慕云嘴里说着暧昧的话,脸上仍然是一片疏淡冷寂:“日日与蠢人打交道,岂不无趣?”

夜无垢很难不专注垂眸,看这张脸。

他很早就发现了,这病秧子有一张招人的脸,只是藏在病弱表象之后,让人很难第一时间注意到,入鬓长眉,寡情薄唇,眉目缱绻,似多情,又似无情,寂深瞳眸里,永远有你读不懂的颜色。

就像天边的云,时而很近,时而很远,你看得到,伸手却触碰不到,你不知他心里藏着风,还是蕴着雨。又似斜谷翠竹,从不招摇,只是挺拔于天地间,秀雅于风雨中,你便被它吸引了来,驻足欣赏,写诗做画,恨不能将这一抹青翠纳为己有,放在心间隐秘角落,不许他人窥探觊觎。

“你觉得……”夜无垢伸手为朝慕云理鬓边发丝,动作轻柔极了,“你能让我无聊的日子,变的有趣?”

朝慕云微笑:“阁下想不想试试?”

夜风起,拂过指法发丝,在手背跳跃,微痒。

“不听话的人,连头发都这般不听话么?”

夜无垢收回手,修长指尖微捻:“朝公子这发梳的,略有不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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