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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从窗外浅浅地洒落进空寂而沉闷的大厅,再过一会儿就有佣人起床了,届时被人撞到顾瑾和阮夭孤男寡男呆了一夜,再看阮夭衣衫不整模样,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阮夭脸颊软肉鼓起,长发发尾扫过白皙脖颈:“你爱信不信,总之凶手抓不到,你和顾容铭都别想坐上家主之位。”

顾瑾冷笑一声,说不出自己心里这种酸涩的快要逼他发狂的滋味代表着什么。

“你就对那个老头子那么痴情。”

阮夭一步一步努力不引人注意地往后面挪着,眼睫一掀露出一双泠泠的眼瞳:“他到底是你的父亲。”

顾瑾听的只想发笑,他一个人站在天光与阴影交接的地方,高大身影如同恶鬼:“父亲?阮夭,你要为你说过的话后悔的。”

阮夭才不管,透过落地窗他已经可以看到园丁到花园的模糊身影了。

他下定决心地咬了咬软糯的唇肉,强忍着脚踝上尖锐的疼痛也不说话闷着头往走廊里跑。

顾家的主宅构造很奇特,如同蛛网一般以大厅为圆心向周围辐射扩散出四通八达的走廊和房间。

若是第一次来,很容易就迷失了方向。

阮夭跑的急,怕被人看到也怕顾瑾追上来。

但是顾瑾就站在那一小片阴影里,英挺眉目上是消散不去的沉沉阴霾。

阮夭一只高跟鞋掉在软垫上没有捡走。

他太怕顾瑾了,跑的时候慌慌张张,什么也顾不得了。

要是这只鞋子被人发现了,也容易惹出一些什么桃色绯闻。

顾瑾走过去把那只歪倒的鞋子拿在了手里。

黑色小羊皮的高跟鞋,鞋底烧着一抹性感艳丽的正红色。

像是要把男人的指尖烫坏。

警察是下午的时候过来的。

顾容章作为云城的名人,他的死可以说在整个云城内掀起了腥风血雨。

加上顾容章死的蹊跷,活生生被挖出心脏的诡异死法为这桩血案增添了更多的关注度。

顾容章死的时候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留下,凶手似乎对顾家的监控了如指掌,监控视频里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什么可疑之人的身影。

唯一真的说要沾点问题的就是阮夭。

顾容章的尸体是阮夭最先发现的。

彼时阮夭还是装的一副很温柔贴心的情态,经常给顾容章送点甜汤什么的,谁料这一次一开门,面对的就是顾容章死状凄惨的尸体。

作为顾容章新娶的妻子,又是第一目击者,阮夭自然是警察盘问的首选。

警长是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男人,穿着淡蓝色的制服,高鼻深目,腰细腿长,不说是个刑侦支队队长,还以为是哪个秀场里拉出来的男模。

阮夭一个晚上都在守灵,后半夜顾瑾又过来想对他做那种事,两个人纠缠了大半时间,阮夭连好好休息的机会都没有。

被叫来会客厅的时候,阮夭还是耷拉着长睫毛,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虞川一回头,就看见穿着条米色丝绸长裙的“女人”正推开了红木的房门。

她好漂亮。

饶是虞川,心里第一时间忍不住冒出如此的赞叹。

鸦色长发没有挽起,长河一般垂落至腰际,几绺柔软的乱发还黏在瓷白的脸颊上。水润的浅色眼睛在看到警察的时候眨了眨,流露出一丝礼貌的又有点怯怯的笑意。

像只小兔子。

“顾夫人。”他之前也听说过顾容章娶了位天仙似的夫人,只是之前在解决别的案子一直没能来见上一面。

男人伸出一只手。

阮夭困得不行,呆了一会儿才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软软的,掌心带着微微的凉意。

粉红指尖无意地擦过男人粗糙的指腹。

“你好呀。”他弯起眼睛,很客气地对虞川笑了一下。

笑起来的样子更漂亮了,精致眉眼都仿佛浸沐在春风里,虞川感觉光是看到“她”笑,心尖就不由得麻了一下。

男人语气也不自觉温和起来:“顾夫人不用担心,我只是例行问几个问题。”

阮夭作为顾容章的遗孀,自然要表现出一百二十分的伤心,他慢慢地收敛了弯起的眼角,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阮夭压低过后的声音不是一般女人的娇媚灵动,反而透着点雌雄莫辨的沙哑味道,尾音轻飘飘的,舌尖一卷,吐出滚着香气的字句。

“虞警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一定会全力配合的。”

虞川的手指摩挲着刚才被阮夭蹭过的地方,眼神微敛。

虞川的英俊不同于顾瑾的凶戾,笑起来的时候是掩都掩不住的阳光和正气,轻易就能取得别人的信任。

至少阮夭现在觉得虞川挺靠谱的。

他坐在沙发上,纤细小腿很端正地并拢在一起,丝质的布料清晰地勾勒出长腿的形状,裙摆下是半截莹白生光的细腻小腿。

叫人看了只想握在手里细细地抚摸过去,手感一定会很好吧。

虞川翘起唇角,双手交握着放在膝盖上:“那么能告诉我,您是什么时候发现顾先生的尸体的呢?”

阮夭想起回忆里的血案现场时,心里还是有点恐慌的。

在他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系统就会让他接收所有的记忆,有关顾容章的死给阮夭留下了极大的阴影。

“女人”攥紧了裙子,细白五指都因为用力泛出玉色的苍白,小脸更是失去了血色:“我那天看他在书房里工作了很久,就想……”

阮夭面对警察不敢有隐瞒,声音细细弱弱的,偏偏不断开合的嘴唇还是如含苞的花蕊一般,湿红软糯,想看看咬一口会不会迸出甜腻的汁水。

阮夭说累了的时候就拿起摆在面前的白瓷杯子,抿了一口里面的茶水。会客厅的窗户没有关严,凉风吹动着细纱的窗帘。

沾湿了的唇瓣,一点被濡湿的小小花瓣被含在唇心。

虞川目光隐晦地落在那朵小小的蕊心上。

“大概……大概就是这么多了。”阮夭现在想起来顾容章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样子还是会感到不寒而栗,说话的声音都在哆嗦。

“别动。”虞川突然说。

阮夭浑身一僵,有点着急的样子:“怎么了?”

男人生着木仓茧的粗糙指腹在阮夭唇瓣上羽毛一样擦过。

湿透的花瓣就落在了他的指尖。

“沾了花。”虞川把指腹上那点细嫩的绯色展示给阮夭看。

阮夭迟钝地眨了眨眼,很礼貌地笑起来:“谢谢。”

虞川警官看起来真的是个细心的好人呢。

虞川很温柔地用一只手按在阮夭细瘦的肩膀上,低声安慰道:“夫人不用怕,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抓住凶手。”

手掌不自觉地滑落,蜻蜓点水似的在阮夭的后背蹭了一下。

阮夭没有察觉到自己被吃了豆腐。

他很感激地抬起眼睛,两腮上鼓起软绵绵的脸颊肉:“那真是谢谢虞警官了。”

虞川动作一顿。

眼神探究似的看了阮夭一眼,确定了面前的小美人真的是个笨蛋后,笑得更加温柔了。

“以后有别的问询,还希望夫人多多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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