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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心是很禁忌的地方,稍稍注入灵力,就能伤及本源,渊主现在只需要轻轻那么一动,嵇灵得躺上数百年。

指尖的温度顺着后心传来,烫的灼热。

嵇灵僵硬着没动。

渊主俯身看他,将两人的距离压的极近,他一字一顿,定定看着嵇灵:“你这里,有没有扶桑印?”

嵇灵:“……”

他问:“有没有扶桑印,有什么区别?”

渊主道:“扶桑君与我有旧,我清楚他后背的模样,如果没有,北斗便是在胡言乱语,你只是大荒琴圣嵇灵,不是其他什么不相干的人,但如果有,你……”

他顿了顿,没往下说。

但他们都知道这话潜台词。

——如果有,你便是那个欺我骗我,将我镇于渊底的,扶桑。

嵇灵垂下眸子。

有的。

那枚扶桑印就牢牢地刻在后背,烧灼着皮肉,带来挥之不去的灼痛,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是被扶桑放逐的罪人。

他避开渊主的视线,只道:“如果我说没有,你就信吗?”

渊主道:“你说没有,我就信。”

嵇灵只穿了一件衬衫,渊主只需要轻轻扯住领口两边,就能将衣服撕的粉碎,让他上半身的皮肤完全暴露,之后渊主大可以蛮力将嵇灵翻过来,一点点巡视揉搓背后的皮肤,亲身查验。

但他没有,他只是问。

嵇灵合上了眸子。

他放松了身体,放任自己仰面躺在床上,让柔软的被褥包裹,而后轻声道:“有的。”

“我的背后,有一枚扶桑印。”

渊主长久的没有说话。

嵇灵没看他,只是微合着眸子,问:“尊上要怎么办呢?”他抬眸看渊主:“因为这枚印,尊上要对我动手吗?”

说来奇怪,他顶着渊主仇人的身份,嘴上问着邪神要不要动手,心中却没有丝毫紧张,仿佛面前的不是什么凶名在外的邪神,而是只养熟了的猫,就算踩住了尾巴,也只是似嗔似怪的看他一眼,断然不会真的露出爪子。

渊主静静的看了他许久。

他们没有开灯,卧室里灰暗一片,从嵇灵的角度,只能看见渊主隐在黑暗中的侧脸,他阖着眸子,面上的表情看不真切,片刻后,嵇灵手腕上的禁锢骤然放松,近在咫尺的呼吸也不见了。

渊主离开了。

嵇灵又躺了片刻,才抬手开灯,他坐在原地试图回想,然而记忆纷繁凌乱,非但什么也记不起来,后脑还开始突突跳着疼。

嵇灵抬手,撑住额头,视线掠过手腕,忽而顿住了动作。

腕子上的皮肤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邪神留下的虞渊印,被抹去了。

回来晚了有点少,抱歉抱歉

只误会一章,明天和好!(猫猫都是一哄就回来的嘛)

第59章 水母

房间里静悄悄的。

嵇灵仰面躺在渊主的床上,这被子还是他当时换给渊主的那床,当时的嵇灵尚且惧怕着渊主,如今时过境迁,重新躺在这张床上,他倒生出了两分难以言说的情绪。

嵇灵以手遮目,维持着这个姿势,久久没有动作,他的思绪混成一片,后脑突突跳着疼,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闪回,一会儿是他闭关弹琴,一会儿是和白泽等人嬉笑怒骂,一会儿是他驾长车路过虞渊,遥遥望见渊主,一时纷繁交错,竟分不出是幻是真。

他已经做了千年的琴圣,以这个身份度过了无数个日夜,虽然云宫之上的那个扶桑君有诸多疑点,但嵇灵从未有一刻想象过,他自己可能是扶桑君。

厚重的木门吱嘎一声打开,银白色的脑袋探了进来,望舒扒拉着门框往里面看,小声道:“哥哥?”

嵇灵如梦初醒。

他抬起头,微微扬了扬唇角,轻声问:“望舒?”

望舒君痴傻以后,有种小动物般的直觉,他之前很讨厌渊主,从来不靠近这个房间,但渊主一走,嵇灵留在里面,他就像嗅到了喜欢的气息,抱着抱枕摸过来了。

“嗯,哥哥。”他往前挪了两步,扑上床,熟练的摸到了嵇灵怀里,靠着他蹭了蹭,问:“哥哥不开心?”

嵇灵摇头:“没有,我只是……有点茫然和混乱。”

以望舒现在的心智,他理解不了什么是茫然混乱,便只是靠着嵇灵,过了一会儿,望舒小声问:“哥哥,那些亮亮的是什么?”

嵇灵抬眸,看见了角落的鱼缸。

屋内没有开灯,鱼缸中的水母拖着尾巴悠然划过,荧蓝的拖尾如流星的尾焰。

嵇灵揉了揉望舒的头,道:“是渊主的宠物,但是……”

但是,渊主已经把它们落下了。

他从床上起来,在鱼缸旁翻到了液体饲料,仔细阅读了说明书后,往缸中撒了一把。

水母是典型的无脊椎动物,没有大脑,也没有心脏,它们全然不知日日投喂的主人已经换人了,依旧在缸中舒缓游动。

王程轩回别墅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白泽靠在沙发上,单手揉着额头,一副受了很大刺激的模样,而在他对面,坐着个没见过的年轻男人,同样撑着下巴做沉思状。

王老板将从刚买回来的奶茶和小蛋糕放在一边,奇道:“哟,您这是怎么了?”

嵇灵望舒姚孟贞都爱吃甜食,而王老板的公司刚好开在闹市,楼下就是甜品店,每逢上新,王老板都会给他们带上一些。

白泽疲倦地摆了摆手,一指北斗,介绍道:“北斗。”

北斗客气点头。

北斗这名儿一听就不简单,王程轩已经习惯了这隔三岔五冒出来的神仙,他客气招呼后,提了提手里的奶茶:“我给嵇先生送上去。”

“别送了。”白泽额角突突跳着疼:“他现在估计没心情喝。”

王程轩一顿,道:“那我给他放冰箱,等他有心情了再喝。”

然而一直等到晚上,小甜品都过了最佳赏味期了,嵇灵也没有露面。

他安抚好了望舒,从渊主的房间出来,回了自己的房间,而后将门一关,彻底的与世隔绝了起来。

王程轩胆战心惊,屡次询问:“没关系吗?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白泽道:“让他静静吧。”

事实上,不只是嵇灵需要静静,白泽也需要静静,嵇灵是白泽的至交好友,可扶桑君基本算白泽半个爹,现在骤然颠倒错位,好友成了自己爹,任谁也受不了。

一整个夜晚,房中居然没人说话。

在这片诡异的氛围中,王程轩率先受不了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触一群大神的霉头,于是草草睡了一觉,第二天便打包了一箱行李,打算拖回公司住。

就在他要出门的时候,二楼的房门吱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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