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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瞧见有人过来,守门的小厮愣了愣,回神后立马恭敬地迎了过来,“少奶奶来得不巧,公子往园子里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萧时善有点扫兴,纤细的手指勾着扇穗,折腾好几个时辰,还扯坏了一件衣裳,就这样无功而返实在有些不甘心,左右出来一趟,不妨绕个路往西园里转转。

园子里花木扶疏,叠山绕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一步一景,步移景异。从通廊下走过,既能遮挡住日头,又能赏得了景致,便是游个园子也能瞧出世家大族的底蕴。

一进西园便清凉了许多,但这会儿萧时善可不是来游园的,西园大得很,漫无目的地乱逛非得把腿走断了,思索了一会儿,她打算往凌风阁碰碰运气,那处是府内藏书之所,又临水而建,凉风习习,是个幽静的好去处。

行至凌风阁,萧时善一眼就瞧见了廊檐下的六安。

在对方瞧见之前,六安早就眼尖地看到主仆三人往凌风阁这边走来,他们那位少奶奶穿着一袭云雾绡做的曳地长裙,这衣裙剪裁别致,与寻常的款式有些不同,裙子的腰身较高,腰间以环佩丝绦相系,束出一截纤细腰肢,衣袖放宽了些,分外轻盈飘逸,水面的风吹过层层薄纱,似要乘风而去。

萧时善扇了扇风,可算找到人了。

一路走来,脚都疼了,穿着这种软底鞋走不了太长的路,这会儿她的脚底又酸又疼,心里有点烦躁,见自家夫婿竟然跟闯关似的,上哪儿说理去。

敛着裙裾走上台阶,萧时善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往南窗边看去。

李澈合上书,抬眸朝她看来。

眉目清隽,鼻梁高挺,单论五官自是无可挑剔,又兼之神清骨秀,风神高迈的气韵,当真是恍若神仙中人。

突然的,萧时善那些烦躁和不满奇异地消失了,她走到他身边,“夫君,我来给你送汤。”

李澈道:“什么汤?”

见他问起,萧时善更加有耐心了,弯起唇角,正要回答,突然意识到她还真说不上来。

给微云递去一个眼神。

微云立马接道:“少奶奶给公子带的是莲子汤。”

“是,养神益脾,清热润燥,夏日里饮用最好。”萧时善从微云手里接过莲子汤,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汤盅摆放到李澈面前。

“熟地、黄芪、当归、附子、枸杞……”李澈捏着汤匙不紧不慢地说着,撩了一下眼皮,看向愣住的萧时善,“清热润燥?”

第二章

从镜湖水面掠过的凉风吹进阁内,摇晃了一下半开的雕花木窗,阳光透过窗棂倒映在李澈那只捏着瓷白汤匙的手上,窗子微微摇晃,落下来的光影也跟着微微晃动。

萧时善半垂着眼,视线落在他的袖边,白皙的脸庞被日光照得微微发烫,她侧头瞥了微云疏雨一眼,见二人也是一脸错愕,便知这里头定然出了什么差错。

“想来是厨房那边弄错了,原本是莲子汤的。”

汤水是从大厨房那边取来的,整个卫国府只有老太太和国公夫人季夫人的院子里有小厨房,日常饭食都是由小厨房做,其他人没有这种开小灶的待遇,都得从大厨房取餐。

她可没小厨房给他做汤水,这“莲子汤”自然是从大厨房那边取的,那边管着好几房的膳食,想来也有忙里出错的时候,可怎么就让她给赶上了,微云向来心细,这次竟也疏忽了。

原本是来献好,哪知成了丢丑。幸好她没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敛,若说这汤是自己亲手做的,岂不是让他听了个笑话,既说不出做的什么,又拿错汤水,谁信她的情真意切。

李澈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

萧时善打起精神留意着,听到这声不知是唔还是嗯的发音,弄不清这是个什么意思。

目光随着他的手指移动,见他把汤匙轻轻一放,瓷器相碰发出轻响,萧时善看着他面前的那盅汤水,脑子里闪过些什么,忽然反应过来,熟地、黄芪、当归,这些个药材哪里是清热润燥,简直是“补”过头了。

萧时善心里直呼冤枉,她可没有给他进补的意思,此时再回想他方才的话,不仅脸上发热,身上也感到些许闷热,他既能准确地说出其中的药材,想必也了解药性。

抬起手里的团扇,掩饰般地摇了几下,她可没有借着送汤水在暗示他什么,萧时善揪了揪扇穗,也不知是府里哪位老爷或公子的补药,怎么也不仔细着点。

“快把汤盅端下去,再去厨房那边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要的是莲子汤,怎么换成了别的?”

萧时善着重在莲子汤三个字上咬得清清楚楚,务必让某人明白,这确确实实是个误会,绝不是对他有什么怨念。

微云和疏雨上前将汤盅放入提盒,按照吩咐去取莲子汤。

支走了两个丫鬟,萧时善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由得提起了心,本以为少几个人瞧见自己的窘迫会轻松些,但她们一走,留下她跟李澈单独相处,又有点说不上来的别扭。

虽说成亲快一年了,但她和他相处的时间还真是少得可怜,加上隔了大半年不见,之间又多了些生疏。

昨日人多,热热闹闹地搅和一通,倒也觉不出什么,反而这会儿,萧时善张了张嘴,愣是找不出话头,低头瞧见身上的衣裙,可算找到了话头。

“前些日子夫君派人送来的东西都收到了,里面有两匹云雾绡,我让人做了几身衣裳,夏日里穿着很是清凉。”

云雾绡不愧其名,轻软如云,缥缈似雾,时善的半边身子浸在白晃晃的日光里,犹如一朵笼着薄雾的娇柔花朵,耳边坠着明珠耳坠,发髻斜插一支垂珠钗,边上簪着朵欲开未开的芙蓉花。

“喜欢就好。”李澈从她身上扫了一眼,收回目光,翻过一页书,看得出来她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但如何比得过眼前活生生的美人呢,萧时善瞅着他浓密的睫毛,只觉得大半年不见,李澈愈发冷淡寡言了,或者说有点懒得理她。

她哪里得罪他了?

萧时善往他身边挪了挪,故作亲近地闲话家常。

“今日这身是特地穿来给夫君瞧瞧的,另一身我打算去安庆侯府祝寿的时候穿。还有十来日便是祖母寿辰,夫君可有赴宴的衣裳?剩下的那匹天青色的云雾绡还能做出一件长衫,不如给夫君做件穿穿?”

李澈的衣饰鞋袜从不让她操心,都有专门的人负责,他身边的大丫鬟更是女红了得,缺不了他的衣服穿,但不妨碍她略表心意。

萧时善说完便等着他的拒绝,然后以此证实不是她不做,而是他不需要。

李澈头也没抬,清清淡淡地道:“有劳。”

嗯?萧时善眨了眨眼,这跟她想的不一样,她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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