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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的炮轰对象顷刻间转移,就连余丞自己都诧异。
只剩下聊天框里的裴彦还在唠叨:“神踏马混黑的!老子白着好不好!”
余丞随手回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待余征祥收拾好房间从楼上走下来,赶忙把手机塞回了兜里老老实实从沙发上站起来,垂头丧气的认错姿态看得余征祥心里直抽抽。
原本想着让余丞出去看看社会险恶也好,他不是离家出走一心想独立么,正好趁机磨磨那一身不知天高地厚的锐气。
况且自己年龄也大了,这几年生意不好做,应付各种生意场上的事已经是筋疲力尽,余丞不联系自己也好,省得那小子瞎操心。
可大半年没管余丞,这会儿瞧着自家儿子的那副委屈样,余征祥又忍不住心疼。
从余丞呱呱坠地到如今二十多年,他还没见过余丞在自己面前这样低眉垂眼过,没等他开口,就先一言不发直接抱住他不撒手,透过电视机玻璃能看见这小兔崽子眼框都红了。
余征祥:“……”
就很离谱。
一生要强的余董事立即慌了,拍了拍余丞的后背解释:“我这几天忙着开会,没有不理你。”
余丞不吭声,明明比余征祥高了大半个脑袋,偏要垂首勾腰将额头抵在余征祥的肩膀上,默了半晌才呢喃道:“非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吗?”
余征祥对余丞突如其来的关心措手不及,憋了良久才回:“我不累怎么供你吃穿、住大房子?”
余丞没动,闷声说:“你不用这么拼命我也能吃饱喝足,房子大不大都没关系。”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我没开玩笑,”余丞说,“我知道你把你的事业看得比什么都重,可人生不应该只有你的公司,我很早以前就想告诉你了,你总是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可我明明不需要你这样。”
余丞知道,自己从小到大跟余征祥之间很少说过掏心窝子的话,仿佛男人跟男人之间磨叽太多总显得肉麻,以致随着时间的增长,彼此的嫌隙渐深。
就像那本书里似的,最初只是执拗的互不搭理,等物是人非开始后悔,再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已经晚了。
余丞不知不觉湿了眼睛:“你记得就算公司真出了什么事,也别铤而走险把自己搭进去,如果非要为我做点什么,只需要好好保重你自己的身体就行了。”
余征祥愣了愣,察觉到余丞大概是知道了什么:“公司出事?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
余丞稳定情绪后才抬头,视线仔仔细细在余征祥的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对方眼角的皱褶纹路上。
无法明说自己的知晓途径,余丞只能含糊道:“没什么,就是听说你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功成名就的老父亲形象轰然崩塌,余征祥一张老脸没地方搁,气急败坏回:“那些人懂什么,那块地皮虽然是高于市场预期上限成交,有资金链断裂的风险在,但上头有意扩建新区发展文旅,等别墅群建起来还愁赚不到钱吗?”
余丞还是第一次和余征祥讲起这些。
记忆里他只知道余征祥最后大抵是被人坑了,但具体原因并不清楚。
那时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余征祥出事的消息无疑是雪上加霜,实在无暇寻根究底。
余丞犹疑问:“万一以后出问题怎么办?”
余征祥胜券在握:“政府项目都已经批了,现在只是时间问题。”
说着余征祥莫名其妙瞧余丞一眼。
余丞老早之前就放话,言之凿凿对他的公司企业根本没兴趣。他早想好了,等百年之后余丞不愿意继承公司也无所谓,只要公司不垮,余丞手上留有股份也能过得比大多数人都好。
所以这些年余丞从不参与掺和公司的事,他也由着余丞去,不曾带自家儿子在生意场上抛头露面。
思考半晌,余征祥问:“你这是娱乐圈玩腻了,想让我帮你出解约费?”
余丞:“……”
余丞只觉得一番真心喂了狗,满腔的父子深情没来得及诉说就被憋回肚子里。
毕竟那巨额违约金实在是坑人,谁出谁是冤大头。
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余丞没好气道:“不劳你操心,你自己多注意些,别掉进坑里都不知道。”
余征祥顿感欣慰。
这没心没肺的神态才是他儿子!
余丞转身上楼回房间,拖鞋踩在脚上踢踢踏踏的:“对了,我帮你约了个体检,你记得抽空去一趟。”
余征祥下意识问了句:“好端端的帮我约这个做什么?”
余丞没立即回答,后背抵在扶栏上侧身迟疑了须臾,才说:“我前段时间无聊算了个命,大师说我老父亲今年犯太岁,可能身体不太好。”
生意场上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在意命数这种东西,就像总觉得大年初一得去寺庙里上柱头香,求个上上签便能得意一整年。
余征祥虽然嘟哝着胡说八道,但隔天还是雷厉风行地去了体检中心,临走前还多提了一嘴:“你就没算算你自己?”
余征祥问这话的时候,余丞正臭着脸吃早餐,想也不想就答:“算了,让我诸事勿强求,当条咸鱼就很不错。”
余征祥:“……”
听起来倒没毛病。
余丞没再多说什么,喝完牛奶又躺在沙发上睡回笼觉。
大概是见到了余征祥的缘故,思绪过重,昨晚他又一次梦见了那场荒谬且真实的书中剧情。
他梦见自己被关在不见天日的黑屋子里,内心恐惧如潮水般蔓延至四肢百骸,伴着一阵又一阵的凉意渗入骨髓,仿佛心脏都被人拿捏在掌心。
“真可怜,就应该让褚寒峰看看你现在的狼狈样子。”
他被人强行拽着头发抬起脸,按捺不住地剧烈喘息——
随即又猝不及防狠狠往前一栽,被人迎面将脑袋按进寒气袭人的凉水里!
“他一定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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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多天,余丞都没能睡个好觉。
等到宋非晚举办私人晚宴的当天,直接熬出了黑眼圈。
连裴彦都忍不住吐槽:“带你好吃好喝了大半个月,怎么越来越憔悴?”
余丞懒洋洋靠在后座上,没搭理人,裴彦上下观察余丞几眼,冷不丁问:“你这件西装什么时候买的?是不是太大了?”
余丞睡眼惺忪睁开眼,垂眸打量:“不记得了。”
确实是大了。
他出门前走得急,也没注意这么多,只随意从孙灿帮自己打包好的行李中挑了件顺眼的,匆匆忙忙套上。
好在西装款式休闲,也没过多配饰点缀,被余丞这么随意穿在身上,偏偏有种独特慵懒风。
毕竟时尚的完成度靠脸,裴彦半天没挑出其它问题不说,竟然有点种草,扒拉半天后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