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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后段队列还困在沼泽之间的泥地?上,不知所措。有人拔剑出鞘,立刻被人呵斥:

“在这种地?方根本没法挥剑,你要砍自?己人啊?”

副官已经抵达队伍末端,喊着同样的讯息折返:“前面这片树林后有敌人的营地?!全体准备出击!全员--”

一支羽箭嗖地?命中副官额心。

鲜血四溅。

坐骑受惊一个踉跄,但浮空符石还在运作?,马匹根本停不下来,继续向前疾驰,而副官还温热的尸体便这么被甩了出去,跌进沼泽,很快沉了下去。

惊叫,张开的盾牌之间的碰撞,唤醒护身符的嗡嗡符文声……

在喧哗中,雅各布清楚听?见身侧的让十分不耐地?咂舌一声,将头?盔扶正,而后利落地?翻身上马,左手举起盾牌护住要害,一蹬马腹要走。

“让!”雅各布大喊。

让从头?盔中俯视的绿眼睛很冷,不客气地?命令:“你想死么?拿起盾牌上马。”

“可是--”雅各布上马,才举起大盾,天上就降下黑色的箭雨。盾牌受击剧烈震颤了一下,他将尖叫咽下肚,急忙将头?盔戴好。

让座下的黑马已经长嘶一声,撞开前方中箭受伤原地?打?转的坐骑,向前冲了出去。

雅各布学?着让的动?作?,略微缩身往马背上伏,也一提缰绳策马疾驰。

第一波箭雨出奇不意?,不少?人因为长途跋涉卸下了盔甲,顿时?受伤甚至丧命。

雅各布感觉时?间仿佛拉长,他用同一双眼睛,在每一刻看到了平时?数倍多的东西:失去了主人的坐骑往沼泽的绝路狂奔,跌下马的伤员抱着盾牌在原地?发抖,不小心踏空陷到沼泽中的倒霉鬼,反向狂奔的懦夫,大喊着往前冲的勇士……

他牙齿打?颤,牢牢把好了马头?,踏过掉落的头?盔和武器,越过同伴的尸体,顶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更多的箭雨,继续向前冲。

和预想得完全不一样,雅各布真的踏上战场,脑子里只有怎么活下去。

冲入树林并不代表逃过一劫。

前方有烟扬起,厮杀声也从那里响起。最先冲出去的那批人已经开始与敌军交战。

“让!你要去哪?”

挺过沼泽地?困境的同伴们前赴后继地?赶去增援前方,让却调转马头?,往树林深处而去。雅各布没有得到回答。只是那么一犹豫,雅各布的坐骑中箭,奔出几步后跪倒在地?。雅各布抱着盾牌滚到地?上,一瞬间不知道该站起来跑还是就那么缩着等死。

“上来!”

雅各布下意?识就抓住了向自?己伸出的手,一蹬爬上马背。等马匹吃重费力奔驰起来,他才意?识到是让折返回来,救了他一命。

“我?--”

“小心咬到舌头?,举着盾。”

雅各布听?话地?夹紧马腹,双手从内举起盾牌。

不知道奔驰了多久,林木变得愈发茂密难走,坐骑也濒临极限。

让勒马,一抬手把挡在头?顶的盾牌推开,翻身下马。他一边熟练地?摘下手臂上的甲胄,一边说道:“从这里开始徒步。让马也歇一歇。”

雅各布连忙也下地?。头?盔里全都?是汗,又在刚刚摔落坐骑的时?候凹陷了一块,卡得额头?生疼。他费劲地?将头?盔摘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左右四顾。从声音判断,他们已经冲到了距离战场很远的侧面。

“帮我?一下。”

雅各布下意?识照做,帮着让脱下重甲。而后,他愣了一会儿,才慢慢意?识到:他人生头?一回遇到战斗,就当了逃兵。

“不甘心的话就自?己走回去送死。”

让的话让雅各布心头?一凛。

这人为什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让确实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即便如此,雅各布还是无法赞同对方的做法:“但是--”

再微不足道,他也响应了主君的号召,应当为了不负姓氏宣誓战斗到底。

“我?响应征召并不是为了和谁战斗,我?只想活下去。”让没什么留恋地?转过身,牵着马往前走。他丢下了沉重的盔甲,单衣外作?为防护的只剩下锁子甲,步子变得轻快。

雅各布回头?看了一眼,最后还是一咬牙跟了上去:“你等等我?……我?也要把外甲脱了。”

整理完毕之后,两人牵着马往密林深处走。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突然遭遇敌人?”

让淡淡道:“行军的路线大概被泄露了。敌方加快脚程,在我?们和主军汇合前拦截下来,主战场那边就等不到援军。”

“泄露……意?思是我?们中间有敌人的间谍?”

“这很正常。”

雅各布忍不住又问:“你是不是参加过别的战争,才那么有经验?”

让没立刻回答。一涉及自?己的过去,他就缄默不语。

“那么你为什么要救我??”

对方沉默了一下,答道:“我?也想知道。”

雅各布无言以对。

让忽然轻笑,自?嘲地?低语:“也许是因为很久以前,在类似的情况下,我?情不自?禁想过,如果?有个人来帮我?该有多好。”

顿了顿,他尖刻地?又剐自?己一句:“这么一说就感觉自?己老了。”

雅各布失笑,默了一会儿才说:“总之,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了……谢谢。”

让耸肩,不置可否。

“现在我?们要去哪?”

“不知道。”

“……”

“可能会撞见敌人,说不定能找到村庄,总之走一步看一步。”

两人运气不错,没过多久就走到了一条溪流边。

马匹见到水源兴奋起来,一时?半会儿不愿意?离开,让掬了一捧溪水洗脸,又解开锁子甲略微冲洗身体降温。雅各布有样学?样,发出惬意?的一声长叹。余光一瞥,雅各布怔了一下:“你的右手怎么回事??”

让恍然“啊”了一声,看了一眼右手臂上骇人的红色伤痕,满不在乎地?说道:“没什么,旧伤。”

雅各布没追问。让身上的谜团实在是太多了。

金色的微光一闪而过。雅各布好奇地?眯着眼睛看过去,发现原来让的颈间系了一根细皮绳,末端垂落的是一枚金戒指,在下午林间柔和的光线中发亮。

“那是--?”

让一弯唇:“怕戴着丢了,就挂着。”

雅各布转了转眼睛:“是定情信物?”

对方表情有点?微妙:“不是。”

“那么是亲人重要的遗物?”

“也不是。与你无关。”让反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将沾湿的额发往后随意?地?一捋。雅各布见到他这个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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