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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马车前,反握住了母亲的双手。“我会过得很好的。”
当年她面对母亲的担忧,反问她“见天子焉知非福”。而今,她已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她会过得很好的,凭借她自己的筹谋与努力,一定会。
待到那时,她也同样会将荣光和幸福一并带给母亲。
杨老夫人看着自家女儿坚定的眼神,抽出右手拍了拍两人交握的地方,然后松开了双手。
“碧君,在宫中……多保重自己。”
她历经隋唐两朝,曾经在不同的人眼中看到过太多这样的神采。那些人最终带来的,是朝代变换、山河更迭。
而当她在女儿眼中也看到同样的眼神时,她所能做的便也只有放开双手,让女儿自己去翱翔。
“龙瞳凤颈,极贵验也”。
或许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宫中来的侍者已经替武则天撩开了马车的门帘,武则天最后一次拜别母亲,然后踏上了马车,再也不曾回头。
“我们也该走了。”
妲己摸了摸缠在自己手腕上的小龙,一样选择了转身,离开这座即将风起云涌的长安城。
“我们就这么离开吗?”
敖丙自妲己的手腕上探出头来,扭头看那一辆尤显孤零零的马车和那个站在杨府别苑门口苍老却仍显坚韧的身影。
“帮她只是顺手为之,最后结果如何,并不能强求。”她给了武则天三根足以救急的狐毛,至于别的,便要靠她自己努力了。
“你要记得,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想明白轻重缓急。”
“我们此行,首要任务还是帮助云瑛妹妹……是这个意思吗?”
“……你能懂得就好。”
妲己沉默了片刻,又摸了摸将脑袋重新缩进她的袖口的小龙,然后才轻声道。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当初她还会不会选择离开子受去为他谋一线生机,而不是守在摘星台上,与他共赴烈焰呢?
时至今日,她竟然也想不清。
[1]“龙瞳凤颈,极贵验也”一句相传是袁天罡在武则天小的时候给她相面所说的评语。当然,这种套路大家都懂。但是鉴于《西游记》里有袁天罡的叔父袁守诚妙算无私曲的剧情,就当它是真的吧x
[2]前几章忘记说明了,关于武则天的名字,“则天”二字应该是出自则天大圣皇帝、则天顺圣皇后这两个谥号;“媚娘”则是唐太宗纳她入宫后给她起的名字,有人分析大概和小芳这样的称呼差不多;武瞾这个名字大家应该都知道,是她称帝后给自己新造的字,取“日月当空”之意为自己命名。所以哪怕她是历史上唯一一位女皇帝,对于她原本真正的名字,史书上还是没有留下任何记载。但是为了统一方便,第三视角的时候还是都用武则天这个名字作为称呼。
本文中她既然假称是自己的幼妹,当然前期还会再有一个新的名字,选“碧君”一是作者君起名废来着,日常用诗词选字。二来,未尝不能是则天大大刻意跟李治玩得情趣。满腔情意作吾名,给男人一个专属于他的称呼x毕竟前期李治的支持还是很重要的。
第106章
水榭高台,石桌上棋盘纵横交错,有黑白棋子落于其上,形成了一盘布局精妙的棋局。
东华拈起一颗黑子,沉吟片刻,伴随着清脆的落子声将之放于棋盘左上。
这一子孤悬棋局之外,看似与当前黑白两子僵持的局面并无什么紧密联系,然而侧坐在东华对面的通天却能隐隐感受到棋子间的气息勾连,牵一发而动全身。
通天看了一眼棋盘上错综复杂的局势,右手持壶,仰头美滋滋地抿了一口壶中的美酒,似乎并不为棋局感到头疼。
他眼瞅着池中的锦鲤被饱含灵气的果酒所吸引,纷纷将头探出水面,也浑不在意地将酒壶倾倒,权当与这些小酒友们一同分享。
“小金鱼,你莫要贪心。”
直到看到一条混在锦鲤群中探头探脑,却如龙吸水一般,将酒液尽数引入自己喉中的金鱼精时,通天才以灵气化棍,轻轻在鱼脑袋上敲了三下,以作警告。
“弟子不敢。”
曾经在通天河叱咤风云的灵感大王感受到脑袋上传来的轻微痛感,顿时不敢再偷奸耍滑,欺负这些修为不如他的锦鲤们。他口吐人言,乖乖低头认错,见通天不曾再见怪,便缩了缩脑袋,低调地游走了。
当日他自废修为,至今还未能得以重新修回人形。只是曾经做过人了,尝过美酒美食的味道,由奢入俭,难免会有些嘴馋。是以今日本在洞穴中修行的他闻到酒香,循着香气而来后看到通天慷慨地将出自东华帝君之手的佳酿与池中锦鲤分享,便没忍住也混入其中,尝上几口。
不曾开禁倒还不觉得,一重新沾了酒,便觉满肚子的馋虫都被勾了出来。那些灵智未开的锦鲤不过是本能地被酒中的灵气所吸引,而灵感不同,却是在尝了几口后就被久违地勾起了酒瘾。一时之间有些忘形,竟是不顾场合地以法力将酒液都引到了自己口中。
不过被酒的主人警告了,曾经的灵感大王也惊醒过来,有些羞赧。他眼巴巴地瞅了几眼通天手中的酒壶,在水中摆了摆鱼尾,显然还有几分流连。
不过这般模样,倒是让通天也有些忍俊不禁。同为嗜酒之辈,他倒是也并非不理解灵感的心情。只是东华特意为他酿的酒,以灵感现在的修为,可不能这般喝法。是以他看到灵感的做派,也只是摆了摆手,然后放任灵感一猛子扎入池底深处,远离了这片诱惑之地。
东华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复又拿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
依通天这样的“乐善好施”,只怕他这满池锦鲤,都要被他养成酒鬼了。
——并不好酒的紫府主人漫不经心地想着,却半点不曾反思到底是从何时起、又是因为谁,曾经清雅出尘,只有花香、茶香的紫府洲开始弥漫起了淡淡的红尘酒气。
白子落定,棋盘之上便已显露出了东华所想要印证的信息。他看着白子落在棋盘上使局势瞬间出现的变化,眼中闪过一抹金光,而后便以手拂乱了这一局棋。
在与通天下过几十局,最后某人终于忍不住作弊掀了棋盘后,东华也欣赏够了通天面对这纵横十九道的小小方寸间愁眉苦脸的模样,心满意足地结束了这项活动,不再拉着通天对弈。
说到底,弈术于他们而言不过小道。他长于此,却也并不是一定要让通天与他同享此“乐”的。
更何况,很多时候与其说他是在下棋,倒不如说是在借棋局整理自己的思路。
如此,与人对弈和与己对弈又有什么区别呢?
东华将黑白棋子一颗颗地收入棋篓之中,就仿佛这整理棋盘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