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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夕方?才意识到这件事,又眨了眨眼眸。

秦桢顺着鹅卵石径路踏上走廊,檐下?烛火随风垂落在她的身上,墙垣上倒影着欣长的影子?,不紧不慢地朝着鹤园门口掠去。

鹤园外?的光景与鹤园相同又不同,相同的是院内院外?的烛火通明,种植于?泥土之中的花团都能看清瓣上的蜜粉,不同的是鹤园外?很静,静得只有微风吹响树叶的沙沙声,树影婆娑。

沈聿白一袭玄衣立于?树影后,八角灯笼烛火随风飘荡,烛光深浅不一地掠过他的身影,他静静地站在树梢下?,眸光凝着鹤园的方?向,她走出?之时,清晰地看到略着温润的眼眸中荡起光芒。

没走出?鹤园几步,他就迎了上来。

守在门口的侍卫相视几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他们收到的命令只说不让世子?入鹤园,也没人跟他们说不让世子?和桢姑娘相见,他们这是该拦好?还是不拦好?,不等他们思?索明白,眨眼间就瞧不见桢姑娘的身影,再抬眸望去时她已经走上了廊亭。

廊亭桌案上摆放着一盏小灯笼,随处可?见的月季花将有凋零之姿,想来不过几日之后就会被?下?人撬起挪去他处种植,等过了即将来临的冬日迎来春日时,它们才会被?种回这儿等待绽放。

除去三载前她的生辰。

那日是个寒冬,而廊亭下?也摆满了工匠着意催养而生的月季花。

欣长影子?随着来人的步伐不疾不徐地将她罩入黑幕中,秦桢微掀眼皮看向来人,瞥了眼他掩藏在衣裳深处的手臂,道:“午后小桥去寻你,没有寻到。”

“嗯。”沈聿白拉开靠椅坐下?,拎过闻夕端来的茶壶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如实道:“去了趟大理寺,离开大理寺后又进了趟宫。”

秦桢睨了道他递来的茶盏,清澈见底的清泉甘露映出?她悄然皱起的眼眸,以及闪瞬即逝的不解。

“大理寺何时不能去,为何要今日去。”

“我去看了眼苏霄。”

一柔一沉的嗓音同时响起,如同徐徐升起的清泉雾气,萦萦交织缠绕上空。

听?到苏霄的名字,秦桢神色未变地点?了点?头,她双手握着茶盏,掌心中的热气漫过肌肤递入心间,许久都没有听?到沈聿白开口,眸光从茶盏中扬起看向他,“为何要今日赶去大理寺。”

第82章

不论如何,对?于秦桢而言,苏霄只是个小人?,他的后路已然被摆在眼前,与她往后的生活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而沈聿白……

是眼前人?,也是救下她一命的人。

弥漫在沈聿白身侧的危险多是他们成婚后?的三载,三载间秦桢甚少能够接触到他的生活,偶尔听闻他受伤想要去看看究竟时,他也多?是负伤居于大理寺中,伤势恢复后?方才?回国公府。

彼时的秦桢,也寻不到借口前去书房看他。

而今日无功而返的沈希桥回到鹤园,也与她提及了胡大夫寻不到沈聿白身影的事情。

“视线恢复的那?一瞬间起,我就不信你身上的伤对?你而言只是小伤,只是你不愿意多?说我也如你的愿不去多?问,可你的伤是因我而起,我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淡然处之。”

“或许在你眼中我不过是三岁小孩,亦或是可以忽悠过去的人?,但……”

“我没有?当你是三岁小孩,也没有?想着忽悠你。”沈聿白覆在茶盏上的指节不断收紧,深邃不可测的眼眸中闪过难以见?到的慌乱。

略显紧绷的嗓音萦绕于廊亭中,秦桢瞧见?他神色间的慌乱,静默须臾,‘嗯’了声,“你只是不曾和我说过实话而已?。”

闻言,沈聿白垂在桌上的指尖动了动,凝望着眸色淡然的眼前人?,有?那?么一瞬间,好似回到了刚刚重?遇的时候,那?时的秦桢也是如此沉静地看着他,不论他做什么。

沈聿白心中掠过一丝捕捉不住的失去之意,垂着眼眸沉默半响,沉声道:“是不想你担心。”

他知?道,秦桢是一个比任何人?都心善且容易心软之人?。

而他手中的伤也是因她而起,但凡他表现出伤口引起的难捱,秦桢都会毫不迟疑地飞奔而来,循环往复之下,只需稍稍利用?她的心软和善心便可以将她拉回身边。

沈聿白不想这样,不想利用?她的心软无病呻吟。

“我很自私,自私地希望你这份担心是源于喜欢,而不是觉得我为你受了伤后?你必须要补偿我弥补我,对?于我曾给予过你的伤害相比,这不过是微不可见?的伤口。”

秦桢静静地听着,神色与适才?无异,心中却?泛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浪花,接连不断地席卷跳跃的心房,蓦然响起的清脆铃铛声唤醒了她的思?绪。

她侧眸睨着系挂在树梢上的铃铛,它下边系着绸缎编织而成的福字,与它相似的铃铛,宣晖园也有?一个。

这个福字的编法,是秦桢来国公府的第二年除夕前从田嬷嬷那?儿学来的,她将其?中一个给了府中待自己如亲兄妹的沈聿白,那?时她还不懂喜欢是什么,只知?道他对?自己很好。

好到她偶尔无端地会想,沈聿白要是她的亲哥哥就好了。

后?来,这个想法就没有?了。

秦桢开始庆幸沈聿白不是她的亲哥哥,她对?他动了心。

福字赠予沈聿白时,他亲手挂在了宣晖园的门匾前,对?她说要让所有?经?过宣晖园的人?都看到她的手艺,这一挂就是挂了四五年。

后?来她入了宣晖园,福字也不知?所踪。

沈聿白也看到了摇曳铃铛下的福字,眼前闪过小丫头一眨一眨的眼眸,又想要给他又怕他不收下的模样,嘴角扬起,“你送我的福字,在书?房。”

“嗯?”秦桢眼皮子?轻跳,藏在心中多?时的疑惑倏而被人?解惑,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沈聿白余光瞥见?她怔愣的表情,侧眸凝视半响,挑眉问:“若是不信,去书?房看看?”

秦桢没有?拒绝。

宣晖园书?房深处的灯火要比国公府任何地方来得明亮,短短的十几步路的径路上就挂着三盏灯笼,悠长阶梯边缘也垂挂着十多?盏烛火,要比三载前来得耀眼。

秦桢也有?多?年没有?踏进过沈聿白的书?房,上一次还是与他言说子?嗣的时候,她也不知?哪里涌起的鼓气闯入书?院中,静静坐在那?儿与他协商着子?嗣一事,不过要是再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那?么去做。

思?及此,她偏头睨了眼入了书?院后?就微皱眉心的沈聿白,显然,他也想起了那?件事。

沈聿白上前推开书?房门扉,本该灯火通明的书?房内仅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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