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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向下滑了一下,触碰到了他的伤,他瑟缩了一下,像是被碰到了最敏感?纤薄的地方。

白榆说:“这里要是稍微化一化,会像是带了特效妆,很酷的。”确实有些像麒麟化人呢。

白榆说的话?谢玉弓每个字都能听懂,但?是合起来却有听不懂的词。

他转头看向了白榆,忍不住关?切地询问:“你是不是今天不太舒服?”

他自?己吐得?快死了,竟然还问白榆是不是不舒服。

白榆勉强勾起嘴唇笑了一下,却有点像是在?哭。

谢玉弓张开双臂抱住了浑身湿冷的白榆,坐在?地上把她密密实实贴在?自?己尚算火热的心口。

摩挲她的湿发,用手一点点挤掉冰冷的雨水。

“别怕,博运河虽然水流有些凶,但?是不算宽,明日一早我们就能抵达对岸,”谢玉弓低头亲吻白榆的湿发,“回程我们不坐船了,我带着你绕路……”

他自?己怕水怕得?要疯,便?以己度人,觉得?自?己的王妃也因此不舒服。

白榆靠在?他身前温度最高的地方,抽了抽鼻子,“嗯”了一声?。

没有明天早上了。

她在?心中默默地说。

“有些冷,”白榆轻声?道,“我们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谢玉弓闻言应了一声?:“好?”。

两个人相挟着去船舱温酒。

白榆的衣服湿了,谢玉弓要她去换,她懒得?换,谢玉弓就拿了自?己的披风给她披好?。

外面风雨飘摇,船舱之中也只是微微摇晃。

两个人不需要任何人伺候,把酒壶直接坐在?炭火上暖酒,借着两盘点心热乎乎地喝了两杯。

两杯酒下肚,身子果然暖了起来,白榆又垫着袖口抓着酒壶,给两个人分别倒了一杯。

这一次谢玉弓才刚刚捏起酒杯,还未送到唇边,白榆便?起身膝行至他身边,笑盈盈地看着他。

谢玉弓没戴面具,又本能偏头。

白榆的面色红潮弥散,纵使湿发贴于面颊稍显狼狈,却如一颗熟透的蜜桃,只想让人顺着她的脸蛋啃上一口。

谢玉弓不受控制地盯着她看,白榆笑得?太好?看,他的血液疯狂且本能地涌动起来,甚至压住了胃袋烧灼的不适和翻滚。

白榆捏着茶杯伸出手臂道:“喝个交杯酒吧。”

谢玉弓:“……”

“补上我们新婚夜的遗憾。”白榆说,“那杯酒里的毒毁了你……这杯酒没有毒。”

白榆说得?有些艰难,其实她充满了遗憾。

如果她再早一点,早一点点穿越过来,在?原身没有给谢玉弓下毒的时候,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他半面足以惊艳,若当真容颜完整,该是怎样的绝代风华?

白榆眼中含泪,看着谢玉弓说:“如果……”

她才开口,就顿住了。

没有如果。

她这条命都是捡来的,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哪来的能力和资格选择什?么时候来。

白榆咬了咬嘴唇,又笑道:“喝嘛?”

谢玉弓微微直起腰身,举着酒杯挽过她的手臂,却没有去喝酒,而是倾身凑近她的面颊,吮掉了她面上的热泪。

“从前的事?情你不必再介意?。”谢玉弓说,“我不在?乎。”

无论是你撒谎成性?,遭人欺骗还是……还是你不愿承认谎言,不断去撒新的谎去掩盖。

我都不在?乎。

谢玉弓吮吻过白榆,端着她的手臂,看着她,将酒杯凑到唇边,一饮而尽。

白榆也随着他一饮而尽。

“啪”地一声?,酒杯摔碎在?地上。

白榆揪住了谢玉弓的衣领,谢玉弓紧紧掐住了白榆的腰身。

两人如同磁吸正负极,自?然而然又无法抗拒地紧贴在?一起。

唇齿开合,交换彼此口中未尽的甜酒。

身体相贴,交换他们被酒气?激发的体温。

一个人的僵冷潮湿,变为两个人的滚烫炙热。

他们是摩擦的火石,稍稍撞击,便?能花火四溅。

白榆的衣襟散开,在?飘摇的船只上仰起头,看向昏暗的船舱顶部。

骤雨击打船身,与始终未曾停下过的琴音交织,像呜咽不止的女人。

谢玉弓亲切地,狠狠地亲吻着白榆的面颊双唇。

他再一次觉得?自?己的王妃是一株妖冶的曼陀罗、成瘾、致幻,一旦沾染过,感?受过那种飘飘欲仙所求皆得?的滋味,便?再也无法戒断。

谢玉弓愿在?她裙下做一个浪荡纨绔,终日与她相伴相会,朝暮浑噩,败光家财,冻死街头。

但?是谢玉弓倒也还残存着一丝细如发丝般的理智,今夜他注定不能任由自?己沉溺幻境。

因此他在?最紧要的时候掐住白榆的腰身停住,气?喘不休地说:“不行……等一下……”

谢玉弓的话?音才刚刚一落,就听到“砰”的一声?,船身遭受到了剧烈的撞击。

白榆和谢玉弓一起因船身陡然倾斜向船舱的侧边撞去。

谢玉弓护住白榆,在?撞上船身的时候,用手臂垫在?了白榆的身后?和脑后?。

炭火翻了,酒液浇在?炭火之上,一时间河风随着大开的舱门肆意?卷入,与屋内升起的酒液白气?冲撞共舞。

“笃笃”声?不绝于耳,那是箭矢射中船身的声?音,肖似骤雨,却更像战鼓。

谢玉弓回头面色凝重地看了一眼,这和他预设的计划不同。

外面金戈相撞杀声?不断,谢玉弓看了一眼怀中的白榆,她似乎醉了,眼神迷离面颊通红。

他怜爱地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蛋。

说道:“别怕,我早告诉过你的,这是我的计划,你待在?这里,睡一觉,明日便?下船了。”

谢玉弓必须出去,他会在?这交战之中,和安顺郡王一起“伤重”。

白榆看着谢玉弓,柔软的身体像是蚌壳里面没有了依傍就开始四处瘫开的软肉。

她笑着看谢玉弓,伸手捧住他的脸,在?他布满伤疤的那边脸上亲吻了一下。

永别了,小月牙。

白榆知道外面震天的杀声?不单单是谢玉弓的人,谢玉弓的计划与她说得?详尽,没有撞船,动手也是在?登岸之前,不会在?博运河的中心,这样不利用“重伤抢救”。

太子谢玉山是世界之子,不会是一个任人搓圆揉扁的软柿子。剧情之中他也是同谢玉弓拉锯长达数年后?,才最终被彻底黑化泯灭人性?的谢玉弓杀死的。

他应当是识破了谢玉弓的计策,顺水推舟当真来“杀人灭口”了。

她是时候该走了。

这是最好?的时机,因为这比她预设的“灌醉”因为晕船怕水不舒服的谢玉弓,伺机跳入水中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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