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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帝的面前,安和帝冷笑?一声,当场把所有的笔墨纸砚都?扫在了地上,已经是怒极。
其实太子有一些资产这种事?情若放在平常的话,安和帝也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只是在这个惹君王忌惮的关头上,谢玉山哪怕有个金矿,也比铁矿强。
毕竟金矿只是敛财,铁矿却不仅是敛财的问?题,还可以铸造兵器,屯兵养人。
这件事?情捂得特别严,只有皇帝和鸿雁以及一些鸿雁身边的小太监知道。
太子谢玉山也向来行事?谨慎,此事?就连被皇帝软禁福安宫的皇后都?不知道。
皇帝气得再狠,心中也始终对太子有所期待,未将他从储君的位置移开过片刻,毕竟他的皇子们除了二皇子那?般狠毒,七皇子那?般愚蠢之外,剩下的一些或胸无?大志,或愚笨难教?,九皇子又……容颜损毁。
实在无?人能当大任。
太子不仅聪慧守礼,是民心所向,皇后的母族孙氏也是树大根深。虽然外戚庞大恐有后患,但安和帝吃过无?人支撑的帝王坐在至尊之位的虚空之苦。
况且这天下皆是君王棋盘,无?论是臣子还是氏族军队,都?是相?互制衡鼎力?,利用好了都?是君王之刃。
至于……逼奸一事?,安和帝的手按在西岭地图上,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眼中精光冷然。
身为?一个男子,又当得一国储君,就算当真德行有亏,就算当真有不能为?外人道的癖好,又怎能被当成把柄威胁?
安和帝当时在福安宫内的震怒是真,现?在还恼太子欺瞒也是真。
但是他作为?一个坐拥天下的帝王,心中可没有什?么非黑即白的清净之地。
他已经在想办法?为?太子清路了。
都?说自古君王无?情,其实在权势之下,情和正义,永远是最浅如薄冰的东西,承托不住任何人。
因此这西岭件事?安和帝也没打算公?之于众,只派人去西岭详查。
而如今这个消息正通过鸿雁,传递到了谢玉弓的手中。
谢玉弓手里抓着一张细细的纸条,是宫人藏在蒸点中送进来的。
按理说是该阅后即焚,但是他反复看了看,在手中摆弄了片刻,竟然是一回身,递给了他身边的白榆。
白榆:“……做什?么?”她没有马上接过。
谢玉弓看着白榆说:“事?到如今都?是你一手促成,先看看。”
白榆伸手拿过了纸条,低头看了一眼登时眉梢一跳。
这段剧情竟然这么早就暴露出来了?!
这就是蝴蝶翅膀的威力?吗?
谢玉弓的手肘撑在桌子上面,桌子下的大腿贴在白榆的腿上,轻轻地磨蹭撞击。
“还请九皇子妃不吝赐教?,为?夫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听到“为?夫”两个字,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白榆抿了抿唇,微微叹了口气。
其实她不太关心谢玉山到底是像剧情里面一样,最后栽在这个铁矿上面,还是现?在就栽在这个铁矿上。
白榆比较关心的是……她死遁的事?情似乎越来越难了。
鸿雁那?边联系上了,鸿雁的态度倒是依旧恭敬,可今日?这纸条明显是鸿雁派人送过来给九皇子的。
这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勾搭到一起,在白榆的设想之中这两个人短时间内本不会有任何接触的可能。
所以会勾搭成奸倒也不难猜,毕竟是白榆先打着九皇子的旗号唬鸿雁的。
鸿雁这是把她越过去,直接投诚谢玉弓了。
老狐狸。
如果白榆还借助鸿雁的手跑掉,谢玉弓想要找的话,肯定立即就能找到。
而谢玉弓的口风白榆也试探了一次。
昨晚上白榆在事?后……哦,是摸完了大小三条腿,就和谢玉弓好好分析了一下现?在的状况。
她是打算唬谢玉弓让她“死掉”,先把她送走。
白榆说:“陛下现?在肯定回过味儿来了,不光不会生太子的气,还会觉得妾身这个低贱的庶女竟然敢给未来储君蒙上污点,还把他的皇后逼到失态,实在是该杀该剐。”
“不如接下来九殿下带着妾身的‘尸身’给陛下顺顺心肝,这样殿下无?论是封王还是想要哪里的封地,都?是顺理成章。陛下亏欠殿下,冤了殿下的母妃,又“杀”了殿下的发妻,自然什?么都?答应……”
“妾身到时候换个身份,寻个安全的地方等殿下大业功成那?日?,再重新做夫妻?”
白榆哄人的手段一流,画大饼的手段也是一流。
而且为?了煽动谢玉弓,还自称了几声“妾身”,好不肉麻。
她黏糊糊地贴在谢玉弓的手臂上,仰着头做出一副仰慕模样,痴情人设到现?在都?没有崩过。
她“舍身为?人”地说:“九殿下,臣妾出身微贱,实在不适合配皇子之尊。”
“九殿下乃是人中龙凤,未来有一天必将贵不可言,届时无?数高?门贵女氏族闺秀,都?任由九殿下挑选匹配。”
“如今妾身‘身死’才是最佳结果。只盼九殿下到时候还能记得妾依旧为?殿下守着,给妾身随便封个低等的匹配的位份安度晚年就好,妾身一定会安分守己度日?的。”
白榆盘算得可美,只要谢玉弓听话做“渣男”,把她用完就扔,她就能过上逍遥自在的日?子。
等到大业成了美女如云,权势掣肘,谁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而且就算记得,白榆难道不能在谢玉弓不知道的时候“病逝”吗?
理想很丰满,但是谢玉弓听了她这么说,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伸出手,捏着她柔润的下巴,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刮蹭着,心中只觉好笑?。
她满口谎言,胆大包天,应对皇后太子,甚至是皇上都?能面不改色地悍然厉辩。
昨日?福安宫内发生的一切谢玉弓已然全部知晓,就连他也不得不叹一句,他的九皇子妃生了好一颗机巧绝伦的脑袋。
怪不得之前能将他骗得心神?摇动。
她是生着尖牙利齿的狐狸,却总要在他面前装听话的乖乖狗。
谢玉弓近距离看着她堆满“爱意”的眼睛,很想告诉她,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撒谎的时候,眼底有漏洞。
而且她贴着自己身上的手,正扯着他的亵裤搓呢,都?给他搓挺了,她还浑然不知自己“挠爪爪”的小动作。
不过谢玉弓最后没舍得戳穿,他就喜欢她这一副对待旁人秋风扫落叶,却唯独对他格外上心的模样。
他毕生从未遇见过这般为?他着想,心疼他,为?他筹谋一切的女子。
无?论她在其中掺杂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