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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有气无力，却字字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叫住了他的脚步。

那杯奶茶的账她还记着，钱不多，十二块，但她不能白给。

何况他刚才看她的表情，似乎透着一种看她不起的嫌恶。

酒妩不知道原因，明明只是帮言铃铃递了一次情书，怎么还递出歧视来了。

寻弋笑了，“我凭什么给你出钱？”

酒妩淡定回答，“因为你喝了我的奶茶。”

寻弋被噎得说不出话，这是事实。

中国人有传统，来而不往非礼也。

合着他收了她的东西，还得还，她接了他的东西，又得还，这样一来二去，来来去去，他们的关系可不就越来越亲密。

她真打的一手好算盘。

寻弋走到贩卖机前，发自内心的嘲讽感叹，“我还没见过你这种人。”

酒妩：“彼此彼此。”

寻弋：“要喝什么？我付账。”

他想趁早买了水给她，趁早离她远点。

酒妩抿唇不言，选了两瓶最贵的，一罐咖啡，一瓶奶茶。

她正在操作时。

寻弋站在她身后，贩卖机的倒影里，两人一高一低，有一部分重合在了一块。

等得久了，他才隐约发觉，她身上其实一点都不臭，他预料中的邋遢女该有的气味也完全没有，反而有股很干净好闻的香皂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香。

寻弋不知不觉，慢慢松开了微紧的眉心。

他垂眸晃了一眼她包的严严实实，唯一露在外面晒红的耳尖，像电影里小精灵的耳朵，尖尖的。

“好了，你付吧。”她说。

寻弋回过神，摸出手机，扫码付款。

他不经意提了一句，“裹这么严实不热吗？”

寻弋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平平无奇，透过镜框看到她的狐狸眼后，有微小的惊艳了一下，其他就再没有了。

他甚至没有完整地看过她的脸，连那双隐约冒着媚气和冷颓的眼睛都是隔着大框眼镜才看见的。

酒妩不说话，避而不回，“……”

这反应，看来摘了应该不怎么漂亮。

寻弋没再问了。

付完款，两瓶冰饮掉落下去。

酒妩蹲下身拿，从宽大袖口里伸出的一截手腕，在明晃晃的阳光下细白脆薄。

寻弋想到她方才扶住他时，脱力的虚软和手心的冰凉，那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不晕了吧。”寻弋问。

酒妩愣了一下。

他态度这么冷淡，还会关心人?

“不晕了。”她慢半拍地回道。

他嗯了一声。

等她拿出两罐冰饮，站起来，想客套一下分他一瓶时，他已经走了。

风吹过，地面树叶沙沙作响。

第6章 夜酒吧

桃子：后天晚上有个局，一起来玩嘛，我们正好当面商量商量你月底漫展的事。

酒妩：在哪儿约？

桃子：幕色酒吧，包个座位区，大家一起玩一下。

酒妩：有陌生人吗？

桃子：就我，肖零，周京也，都你认识的人，圈里的。

酒妩：好吧，那到时候联系。

桃子：你打扮漂亮点儿啊，反正在外面嘛。

酒妩：我尽量。

二次圈里曾有个段子很流行，说，一个玩coser的人买上千块的cos服会觉得便宜，而面对一两百的日常服be like ：这什么玩意，不就是一块布嘛，居然这么贵？

酒妩就是这个段子的完美写照。

她是单亲家庭，家里的经济状况中等偏下，上高中时在学校里住宿，一个星期只有一百五十块的伙食费，初上大学，一个月一千五的生活费。

这些钱其实足够生活，但要玩cos，买衣服和配饰还远远不够。

酒妩最开始入cos圈时，是高三毕业那年的暑假，她把几年攒下的一点生活费几乎都砸了进去，买了两套衣服，去了几次漫展，还在社交平台注册了coser账号，po一些自拍和cos妆。

上大学后，她到了北城，接触的圈层更大，社交也更自由，加上那年自媒体兴起，她的个人账号粉丝量飙升，屡次被各大漫展邀请，也接了很多推广，赚了些钱。

拜刚入圈那时的消费分配所影响，还有一些其他的个人原因。

就算手里有银子了，酒妩的衣柜里，日常便服还是少之又少，一个季度就那么几件换来换去，而且一件好看像样的衣服都没有，都是最普通的运动服，宽松的牛仔裤，主打一个舒适，严实，丑。

这就导致她身边的人不仅觉得她邋遢，还觉得她又土又穷，家里穷得揭不开锅。

酒妩当然不怎么在意，还很享受她的衣柜里全是cos服。

平时跟圈里朋友约局去玩，基本也是把cos服改一改，拼一拼，凑出一套稍微日常一点的穿搭，然后去赴约。

这一次去酒吧，也不例外。

酒妩带上配好的衣服，到酒吧后，去厕所里换了一身，穿的跟着金克丝一样就出去了。

外面的灯光闪得鬼迷日眼，也没人认出她来，就是有几个打扮时髦的dirty boy 靠着吧台，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一路，脸是没怎么看清，但光看她这身材就够带劲儿了。

酒妩到了座位，桃子和肖零正在位子上玩手机。

一见她来了，气氛瞬间活络起来。

桃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睛都忙不过来，这胸这腰这腿，看一万遍还是要感叹女娲造人的神迹，“哇，你今天好性感啊～酒酒。”

酒妩把提包放下，带笑着说：“你今天也漂亮，妆好看。”

夸完她，酒妩一碗水端平，再转头夸摄影小哥，“你衣服也挺有创意的，好看。”

肖零猛男娇羞，“哪有你好看？你最美了。”

摄影小哥娘里娘气的，跟她就像姐妹一样，又花式夸了回去。

三人聊了一会儿下次展子的安排，聊到一半，桃子的手机一直蹦新消息，铃声滴滴地响。

“有情况了？”肖零问。

桃子说：“是周京也发的消息。”

肖零：“他们怎么还没到？”

酒妩：“……？”

他们？

桃子看着她，说：“跟你说个事儿，你别生气啊。”

酒妩每次听到这个开场白，就有种不详的预感，“下次展子的道具有问题？”

“不是，我跟你约今天不是上星期的事儿嘛，然后周京也说要带个朋友一起来，是他发小，高中就认识，也是北城人。”

桃子：“你应该不介意吧，主要周京也说是帅哥，然后肖零就馋了。”

肖零一巴掌拍在她身上，“胡说什么。”

桃子：“你别这会儿不认，明明就是你说馋了。”

桃子把周京也发的照片摆出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