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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大部分人会在一个月左右能诊出,但对方若是中庸,或许会稍晚一些。”

冯太医笑了笑,继续宽慰道:“既然先前服的避子药是假的,陛下的信香加上那药香催化,按理孕育子嗣应当不会有任何问题,陛下安心等待便好。”

宇文越:“……”

就是这样才安心不下来。

他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把事情告诉谢让,脉象上暂时诊不出来,对他其实还算好。

但他也知道,这种事不能拖得太久。

再拖着不解释,就算把他那玩意切了,老师都不一定能消气。

宇文越心中颇为绝望,随口应付两句,便打发冯太医离开。

后者朝他行了礼,率先走出庭院,脚步却猝然一顿。

宇文越心底顿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大脑尚未反应过来,心跳已经不受控制地加快了几分。宇文越绕过庭院围墙,青年不远不近站在前方回廊下,神情逆着远处的夕阳,看不真切。

宇文越张了张口:“老……老师……”

后者没有回答,他冷冷看了宇文越一眼,转身拂袖而去,只留给他一个单薄的背影。

第33章

“陛、陛下, 这可如何是好!”冯太医慌乱的声音在宇文越耳边响起,但少年已经没心思搭理他。

不仅被老师发现,还以最糟糕的方式发现了。

这下全完了。

宇文越脑中阵阵发晕,强作镇定道了句“无妨, 朕自会处理”, 将人打发走。

老太医战战兢兢离开了乾清宫, 宇文越深吸一口气,回到主殿。不出意外看见主殿的大门已经合上, 一群太监宫女候在院子里,紧张地窃窃私语。

常德忠迎上前来:“陛下, 谢大人他……”

“都下去吧,让御膳房先备膳, 我……朕与太傅单独聊聊。”宇文越道。

众人退出庭院, 宇文越走到殿门外, 没直接推门, 而是轻轻敲了:“老师?”

没有回应。

宇文越没敢再敲, 低头站在门边, 小声道:“老师,我不是有意瞒你,你别生气,听我解释好不好?”

少年的声音隔着厚重殿门传来, 谢让闭了闭眼, 没有回答。

方才冯太医的话他全听见了,并不是宇文越有误会, 而是他知晓谢让当初服用的避子药是假的。

所以, 这段时间他才会处处小心,如此谨慎。

怎么可能不生气。

他一早就知道了吗?

明明知道, 还瞒着不说,是想用这种方式将他留在宫里?

又或者,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的意思?

谢让藏在袖中的手无意识握紧,眼底显出一丝冷色。

平日善待宇文越,是由于这人待他不错,虽然粘人了点,但大多时候都听话懂事,并且有心想做个好皇帝。

若宇文越真是那般不折手段之人,甚至将手段用在他的身上……

这皇权,他能归还,也能再夺回来。

这一念头刚在心底闪过,谢让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就算宇文越当真做了错事,他也有其他办法可以罚他,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如果真那样做,不就与原主毫无区别了吗?

少年还在门外小声道歉,谢让深深吸气,勉强平复心情后才冷声道:“滚进来。”

殿门被推开一条缝隙,宇文越走进来,先看了眼谢让的脸色,才低下头快步走到他面前。

“老师……”宇文越小声唤道。

谢让面沉如水:“怎么回事,说。”

青年难得用这般冷硬的语气与他说话,宇文越没敢再像平日那样耍心眼,乖乖解释起来。

“……就是这样,老师若是生气,惩罚我就是,莫要怪罪冯太医。”宇文越道。

谢让:“你还有心思替别人求情?”

宇文越默然。

归根结底,这件事的确是由于冯太医的误会及自作主张。但冯太医曾对宇文越有恩,如今这事又是一心为他,他不想将责任推到对方身上,更不愿对方因此事受到牵连。

宇文越一时没说话,谢让注视着对方的脸,淡声问:“所以,你事先也不知情?”

“当然!”宇文越忙道,“若我事先知道,必定会拦住冯太医,老师信我,我不可能做这种事。”

谢让不置可否,又问:“那你为何不说?我要是今天没有发现,你就想一直瞒下去?”

“不是,我……”宇文越犹豫片刻,低声道,“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且,我是想找到解决办法之后,再说出实情。”

谢让蹙眉:“解决办法?”

“太医院除掉孩子的办法大多伤身,我是想先寻一个不伤身的法子……再告诉老师,以免老师为此烦忧。”宇文越道。

这话倒是让谢让有些诧异:“你不想要子嗣?”

“如果是老师……”宇文越瞥了他一眼,对上对方冰冷的视线,连忙将到了嘴边的话收回去,正色道,“但我更不希望老师因此伤了身体。”

谢让与他对视片刻,收回了目光。

宇文越这话,他是相信的。

若少年进门后还是装出以往那副委屈模样,来他面前讨饶卖乖,他是真的会很生气。

但他没有。

宇文越难得在面对他时露出如此严肃的神情,似乎当真担心他会误会,会生气。

谢让无声地叹了口气,轻轻闭上眼。

见谢让不说话,宇文越往前挪了半步,半跪在他身前,轻轻去拉他的衣袖:“老师别生气了,要是实在生气,冲我来就是,别自己憋着。”

“冲你来?”谢让冷笑,“我还能怎么冲着你来,把你那玩意儿切了?”

宇文越:“……”

宇文越低下头:“如果老师能消气,那就来吧。”

谢让:“?”

“若老师不想亲自动手,那也无妨。”少年垂着眼,万分绝望地说,“我已经事先找人打听过了,净身房有个刀法出神入化的老太监,我这就让人带他过来。”

谢让:“……”

准备得这么齐全吗?

谢让险些被这个人气笑了,低哼一声:“得了吧陛下,我要真这么做了,朝堂上那群老东西会怎么骂我?”

宇文越对传宗接代并无执念,但满朝文武可不这么想。

要让他们知道,帝师将当今圣上阉了,恐怕会直接杀进后宫,将他弄死吧。

谢让按了按眉心,又想叹气了。

宇文越不是有意为之,这件事说到底并非他所愿,如此阴差阳错之下,要全将过错怪到他身上,其实不大公平。

而且……

谢让藏在袖中的手掌隔着衣物悄然落在腹部。这段时间,他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身体状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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