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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血溅五步、一击毙命。正巧是我与教主现今这个距离。”
姬珊瑚道:“上次你来关外,我四个护法被你杀了一个,伤了三个!这笔债我没找你,你自己就送上门来。就算你跟活着的时候一样力压群雄、登峰绝顶,难道还能护得住这位内功消散的薛道长么?”
江世安心中蓦然一紧,简直有一种蛇被掐住七寸的压迫感。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仍旧轻松,只道:“道长与我齐名,亦是绝世高手。为了红衣教考虑,教主还是别起这样无谓的争端。”
“别以为我看不出。”姬珊瑚拿起江世安给倒的茶,闻了闻里面的味道,解渴般一饮而尽,放下杯子,“他的气息比当年闯入关外的你,可差得远了……我与你说这话干什么。我确实不愿意动手,只是你们带走的东西,要拿出来——我还真不知道圣教之内,有什么东西值得让你们两位舍身犯险的。”
她的神情十分玩味,带着一丝探测奥秘的兴趣。但就在薛简将那几本特殊的功法取出、展现在姬珊瑚面前后,她却勃然变色,视线猛地凝固在上面:“……你们看出了什么吗?”
江世安察觉她话语中别有含义:“教主看出什么了。”
姬珊瑚伸手要去抓薛简,被江世安从中挡下,只碰到他冰冷的手背。她料到势必不可能轻易在江世安面前挟制对方、强硬逼迫,于是态度立即温和了不少:“我能看出什么?我不过是以习武之人的眼光,觉得这些功法修改得固然好,却……”
“急功近利、祸及人命。”薛简忽然道,“成者内力大进,败者粉身碎骨。”
第27章
姬珊瑚的目光凝驻在薛简身上:“道长所言不错。”
她屈指敲了敲茶杯,沉思半晌,忽道:“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我也可以视若无睹,放你们离开圣坛。我只问你一句——师匠所传授的功法,是不是在拿我教弟子试验?”
薛简道:“教主将这些内功束之高阁,心中分明已有决断。请问教主,大善师匠究竟是谁?如此前辈,怎么会在江湖当中籍籍无名。”
姬珊瑚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江世安不解皱眉,“你一教之主,身份极尊,难道跟他交涉时还一派懵懂,任人摆布?”
姬珊瑚瞥了他一眼:“你说话怎么这样不中听。大善师匠是我师父的朋友,多年来一直以面具易容的形象出现,真面容从不示人。他自称曾经受过重伤,面容毁坏,不堪相见,只为参悟典籍钻研出天下第一神功为要。虽然为人低调,周围却聚集了一帮无名无姓的高手,对他言听计从……八年前,无极门的这件事,也是师匠吩咐的,那时我还是少主,对此知悉不多。”
“他在你们教中地位不低啊。”江世安凉凉地道,“手底下的人竟然全数听他的调度安排。”
姬珊瑚道:“师匠为人慷慨无私,人人敬重,在教内有太上供奉的尊位。不过自从我接任执掌圣教后,他就渐渐的不再露面了,我不知道是否因为我没有师父那样信任他……还是说天下已经没有他看重的绝世天才,能为他试功炼药、随行左右了。”
江世安捕捉到了关键:“绝世天才?”
姬珊瑚露出笑容,用那种意味深长的视线看着他,对江世安道:“力压薛道长、将方寸观传承踩在脚下的绝世天才,不正是魔剑你么?在你之后,天下奇才……黯然失色啊……”
她的喟叹之声很轻,放在江世安耳畔,却有千钧之重。他纷乱的思绪凝结起来拧成一条线,正要追问姬珊瑚知不知道如何寻找师匠,眼前的红衣女子便飞身而出,撩开车帘,脚下如踏一朵莲花般轻轻落在车外。
只一晃眼,她便消失不见了。
马车仍在行驶,此刻已经离开了圣坛最紧要的关隘。
没有动手,自然是好事。江世安抬手抵住额头,将一直以来的线索整理起来,在车上翻看圣教上的案卷。
他一时心焦,字眼未必真能进入脑海,只是需要这样一个行为来缓解这种焦虑。没看两个字,道长便握住他的手,掩住纸页:“会头晕的。”
江世安说:“我是鬼,我可不会。”
薛简无声微笑,他的指腹摩挲着江世安的手背,将他的手拉起来贴到面颊上,闭眸道:“三日内……我帮你理清线索,总结证据,我们先回太平山。”
“……三日?”江世安对这个时间限定有些不明白。
薛简睁开眼,望着他的面容,很久都没有移开。
……
很快,江世安明白了为什么是三日。
今年的冬日格外漫长。
两人赶回太平山的路途上天气并不算好,时晴时雪。两人彻夜长谈,很快将证据线索理清——这个“大善师匠”,通过向各派传授功法,半是交好半是控制的情况下,搜罗了很多江湖上的少年天才为他所用,这些人不是走火入魔神智已失、就是心灰意冷走投无路,最终——似乎都成为了他的弟子。
弟子?也不尽然,从目的上算,只称得上是傀儡而已。
这是两人根据线索进行的推测。薛简熬夜把关键线索一点点刻在薄竹片上,将竹片连起来,那些竹片上的刻痕很深,光是用手都能抚摸出来。
第三日,正逢节庆。两人歇脚的小镇张灯结彩,到了夜晚,外面有人燃放烟花。
江世安停下手,转头看向窗外炸起的烟火。他虽是鬼魂,在这样的寒夜里却并不惧怕烟花爆竹,而是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他叫身边的人:“薛知一,今天是什么节啊?”
薛简没有抬头,他在烛火底下,用一把小刀刻制竹片,轻声道:“是大除节。镇上有击鼓驱疫的活动,扮演‘大傩’在走街串巷,百姓们和当地的门派都会放烟火……你不要去,‘大傩’会冲撞你。”
“那你不下去看看吗?”江世安道,“噢——你不爱吵闹,我们道长只喜欢清净。”
他唇边含笑地打趣一句,转过头看,恰好与薛简对视。灯火下,道长那双清寒的双眸泛出一种特别的温柔,他专注地凝视着江世安的脸,想要将他的每一分刻进眼睛似得……慢慢森*晚*整*理的,这种专注演变成了痴迷、热切,如地底最深处燃烧着的幽火。
他放下了刻刀,当着江世安的面俯身过来。
两人之间的气息交汇起来。薛简伸手捧住他的脸,他总是这样以一种珍贵的、放在手里怕摔了的动作,默默地接触对方。
江世安被看得耳尖通红。道长太腻歪了,这样当着面的贴近和亲昵,让江世安的心口突突直跳,他舔了舔唇,眼神不知道放在哪里好,刚要说话,薛简忽然吻上他的眉角。
他的唇温热柔软。
犹如蜻蜓掠过水面的薄翅,忽闪一下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