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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只能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既然不想让他走,那就对他好点吧,临祁。”很少管家会叫他的名字,这一刻他们是坦诚相待的朋友。

临祁没有回答管家,他深深地,沉重的呼吸着气。那股隐秘而又膈应的感觉,从疼痛的,破碎的伤口抽了上来,把他的胸腔蒙的窒息。

那他又要耍上什么见不得人的肮脏手段,让穆久死心塌地,心甘情愿的留下来呢?

他是个如此卑劣的人,自然是不怕淌浑水的。

临祁吃完饭后,管家收拾了下,便就离开了。

深更半夜,隔壁的病房传来孩童啼哭的声音,吵得他心烦意乱,神经拔乱,睡不着觉。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医院的隔音不是很好,毕竟就只是隔了一堵墙而已。

半夜口渴,他只好下床,去可以打热水的地方,倒上一杯。

只见一个穿着病服的女人,抱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在门口喂奶。

临祁不小心看到了,只好转过头,视若无睹。

不远处的男人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看到女人在大庭广众下喂奶,并没有顾及她的面子,反而先指责了起来,“你要不要脸,这里还有人呢?你就在这给孩子喂奶”

“孩子生病了,你连看病钱都凑不齐,病房都住不起,孩子饿了,我不在外边喂,我在哪里喂?”女人声嘶力竭的吼着,崩溃到极点,孩子依旧在啼哭着,丈夫又对自己指手画脚。

“行了行了,别跟个泼妇似的大吼大叫。”男人用恶心,嫌弃的嘴脸呵斥着。

“要不是为了孩子,我才不想再见到你。”女人哽咽着,又不得以哄着怀里的孩子,很是委屈的唱着童谣,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

孩子?

临祁灵光一现,面上都是逆着光的阴影,很深很黑。

他开始幻想着,如果他们能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能不能让他们之间的隔阂,鸿沟拉近点。是不是有了孩子后,他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像这个女人一样,舍不得离开呢?

用孩子留住一个人,未免这种手段与方式,足够的不堪发指。但确是临祁最后的一张底牌,筹码了。他实在无计可施,只能头破血流的卧薪尝胆一次。

打完热水以后,他路过穆久的病房,对方是已经睡着了,可能会比自己的睡眠程度要好点。

他和穆久的关系已经崩裂到无法逆转的地步。

临祁不敢再睡着,每每睡着,他都会想起自己做过的种种坏事,恶事.......

谁又是谁的痛,谁又是谁的伤?

冷汗直冒,浸透他的衣裳,他脱下自己的病服,赤裸着半身,大口的喘气。

大概在医院呆了一个月,临祁才出了院。

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遭不起这么折腾。

他们是同一天回的家。

穆久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的交流,一路上两个人都紧闭双唇,靠着车门的位置坐着。

还没等他下车,那只小狗就激动的摇着尾巴,黏了上来,在穆久腿边打转。

它看起来似乎瘦了不少,还记得之前穆久把它养的很肥。

穆久没有搭理它,这里的一切,都像是他身体上留下的每一寸陈伤。

临祁看着那只转悠的小狗,一直缠着穆久,却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就跟对待他一样,应该是恨屋及乌,都讨厌极了。

临祁给穆久留了个大点的屋子,他却凭借着之前的记忆,顺着熟悉的小道,走到了那个又小又破的杂货间。

临祁屏住呼吸,看他脚下有个新建的跨栏,连忙叫了声,“小心。”

但是穆久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被临祁一把拉住了手臂。

他又很快的缩回了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一副做错了事之后心虚的样子。

啪的下,穆久把门关上,锁上,将临祁拒之门外。

穆久趴到床底下,用手很吃力的,将那个藏得很深的骨灰盒掏了出来。

然后紧紧的,抱了个满怀。

是宝贝。

好像那个早已没有温度,只剩下冰冷质感的骨灰盒是他余生,唯一的寄托和希冀了。

他是不是还该庆幸,感谢临祁没有把自己父亲的骨灰盒扔掉,砸掉,毁灭,而不是像这样还能拥之入怀,缅怀一下回忆与过去。

可是他无法说服自己,这更像是惩罚。

他呆在屋子里很小的角落,抱了很久很久,直到把这么冰凉刺骨的陶罐,都捂热了。

门被打开了,是仆人来送饭了。

他看不清来的人究竟是谁,只能从身形瞧着像个女人,脖子上还挂着一把同心锁。

穆久呼吸逐渐凝重下来,喊了声,“林妈。”

林妈不知道穆久看不清东西了,朝着他做着手势,示意他吃饭。

然后就离开了。

穆久闻着那透着香味的排骨玉米汤,顿时百感交集,一切都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变化。

这回,只有他一个人既要喝汤又要吃肉了。

过了很久,都没有人打扰他。

他也没有再跨出那道门,每天就抱着那么一个骨灰盒,从未撒手过。

朝来暮去,直到有天晚上,门被撬开了。

临祁走了进去,依旧是很轻很轻的脚步声,生怕把他吵醒了。

每到下雨天,穆久身上的伤口,就会又痒又疼,可能是伤口当时伤的太深,触碰到了神经,才会有后遗症。

他抓着自己的伤痕,完全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

临祁一动也不敢动,看着他瘦削的背影,包裹在被子里,旁边凸起的位置,是个骨灰盒。

他到现在唯一做的一件“好事”,应该就只有留下了穆正远的骨灰盒。

等穆久完全的睡着了,临祁才趴在他的床边,枕着手臂歇息了会儿。

等到临祁抬头,却发现穆久直直地,用空洞的目光盯着自己。

那个骨灰盒的位置,也被他转移到了床的角落,好像生怕他的到来,就是为了抢走它。

穆久没有讲话,瞳孔连转都没转动过。

临祁靠近他,逐渐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穆久依旧一动不动,比石头还要僵硬。

直到,临祁俯身低头吻上他的嘴唇。

穆久眨巴了下睫毛,但没有拒绝他,也没有做出任何挣扎的动作。

像个死尸。

他将穆久拥入怀中,力气倒是小了很多。

对方没有回应的吻,让他很快就结束了这个过程。

穆久缥缈,沙哑的嗓音在他耳边飘过,“亲完了,可以走了吗?”

还是不想见到他。

临祁苦涩的回应道:“还不够。”

“那就等你做完了所有你想做的,再走。”穆久没有感情的谈判着。

临祁眼眶猩红,低低的压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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