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扫黑除恶
随着铃声响起,阿柴熬过了最后艰难的8秒,才从对手身上后退,摇摇晃晃站起。
今天挑战的是上季度总冠军,赢得艰险至极。这里打拳不带护具,他久未破相的脸已被血糊得看不出样来。
“恭喜我们的阿柴小将,连胜32场,成为本季度新人王!”经理冲上来,携起他的手大搞气氛。
随着嗨爆的音乐,四角各有美女跳起了钢管舞。
这次观众不再是扫兴唏嘘,大半都激动得站起来跟着起哄。
阿柴配合完加冕仪式,就踉跄退场清理自己。
他打开花洒,因为极致的痛而抽气,身上冲下的血流成了小溪,好一会儿才清澈。
即使离场半个钟头,他浑身肌肉都仍在惯性抽搐颤抖,肘关节更是动都动不了一下,像错位了。
鼻青脸肿,身上的伤更是数不胜数。
如果是他平常的状态,如果只是为了钱,他根本赢不了。
实力或许有,可他经验太少,吃了不少阴招,一度感觉内脏都震碎了。
今天遭遇的前季冠军十分棘手,不夸张地讲,他完全以命搏命。
自从上个月死了人,拳手们多少都悠着点。都是为了钱,卫冕的诱惑还不至于。
所以不要命、另有所图的阿柴赢了。
他对着镜子把额头眉峰的伤口缝了,身上的伤口更是处理得草草。
肉皮翻卷就来两针,创口撒药胡乱一裹,好像一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从密码柜里拿出手机,卸去了sim卡,翻看着相片簿。
里面一叠叠的现钞,跟仅有的几件换洗衣服随便堆在一起,没令他视线半分停留。
热水冲去了血汗,使得疼痛麻痹,他懒洋洋地抱着手机往沙发上一瘫。
不多时经理又来了,这次先敲了敲门,听到请进才往里。
“有金主找。”经理面带喜色,好奇地看了眼阿柴亮着的手机——这家伙来到这里,似乎还没用过手机。
“不见。”阿柴想起那些难缠的千金阔太,就皱起了眉,不动声色给手机摁灭锁屏。
比起纠缠更头疼的,是生怕被人给认出来。
“男的,华泽地产的老总。”老客户。
拳手台下都需要发泄,阿柴私生活太克制了,身份还捂得密不透风,经理估摸他有什么案底在身:“他们公司黑道白道都有点神通,你要是不打算在这久留,倒是可以考虑漂白身份。”他今天也看出了,阿柴的能力已经到了极限,再停留下去,吃亏也是早晚。
现在是淡季,热身而已。开春不宜见血,夏季就不好说了。
这少年不大看重钱,从不水涨船高自抬身价,按说到了这个胜率,已经可以要求分润,他提也不提,似乎只为寻求庇护所,但在场上又毫不惜命……这简直是理想中的最佳拳手,经理的善意也算发自肺腑。
阿柴眼皮微敛,遮住了异常闪烁的眸,“谢了哥,我去。”
“覃阿古上访时那几个诉由,看来都不够份量。”周宇泽头也不抬地写作业,丝毫也不耽搁他分心发言。
贺璧也觉不大乐观:“港口一期如火如荼,鸾乡那边也还算顺利,虽有个别项目停工,瑕不掩瑜,整体提供了不少工作岗位,若等到这些政绩变现,功过相抵,就更没可能把他拉下水。”
如今快两个月过去,上面却没对沈瑾瑜启动调查,看来还是不愿轻易动他。
究其原因,沈瑾瑜才能是有的,港口规划做的不错,程序上一二失职,并不算七寸。且宁派也无法确定他跟姜步青是否深度捆绑,又或许还想把他争取过来?
沈瑾瑜规划的自贸港建设和鸾乡项目,显然是符合本地利益的,潜力乐观。
原本上访最好时机应该是夏末,趁着换届选举前把杨派的暗流揭破,宁主席猝不及防之下,为求位置稳妥,反击会更加雷厉风行。
可因为瑛瑛崩溃,他们提前启动,就导致宁主席有充足时间巩固选举扫除威胁。善后追责就会尽量温和,转化为利益补偿。
宁睿一直旁听,呷了口茶:“其实我觉得,倒也不急在一时。”对于政治上的事他了解不多,但说到揣测各方人马心理,他却是强项。
“上访诉由份量不足,却也都是实打实的罪状。”
“上面压着这事,应该还是对怎么处理梁双燕和南洋外贸举棋不定,若我想的没错,等那边的事一了,对沈瑾瑜的处理就会下来了。”不管大小,总要对上访有一个交待。
这个时候,为了瑛瑛都放下成见,两人之前那点斗气也不重要了。
贺璧听了没宽心,反倒愁眉不展:“梁双燕已经光明正大发了致歉信,一力担责,等她过两个月补缴完毕,港口二期也该启动了,俗话说临战不换将,到时候沈瑾瑜的事或许就稀里糊涂过去了,总归雷声大雨点小。”仅凭覃阿古控诉的生产安全、贪功冒进、地方保护、作风问题,都比不上实打实的地税贡献和自贸港建功。
而不得不说,忽略那些小节,沈瑾瑜的招商引资干得不错。若没有意外,一两年后接替退下来的市委书记也是顺理成章。
“所以关键还在梁双燕啊……”周宇泽抬头:“如果能策反她就好了……”
“想什么呢?”贺璧挑眉:“她可是姜步青的情人,虽然也推出来活泛应酬,利益牵制却是死的。”
“现在沈瑾瑜谨慎,从他那里着手不可能了,我倒有个办法,”宁睿行云流水,执壶给自己添满:“南洋外贸那帮高层不是没头苍蝇一样吗,去逼逼他们,兴许有效。”
周宇泽停下手中的笔,豁然开朗:“没错,这思路……对梁双燕和南洋外贸的处理轻重直接关系到对沈瑾瑜的问责,只要我们往死里造势……”当初宁主席对南洋外贸的生意是默许的,现在那帮子弟背后说情,他多少得卖点人情。可若是从对油价飞涨有怨言的底层煽动情绪,那就不一样了。
任何事情在华国,只要涉及到了家国民族的字眼,事态都会变得不一样。
被扣上投机卖国的大帽子,南洋外贸必然会疯狂攀咬。到时候梁双燕就不是认错补款这么简单了。
姜步青让她拖,一来是为了把沈瑾瑜这个学生保下来,拖过风口浪尖,二来也是给沈瑾瑜的工程建设争取点时间,到时候好拆东墙补西墙。
让南洋外贸去逼梁双燕,梁双燕被逼急必有动作,狗咬狗一嘴毛,沈瑾瑜也落不到好。
两人说着看向贺璧。
贺璧心领神会,“明白,贺氏在蓝鸟和世界之音也有参股,到时候舆论上由外而内推一把,把石油来源和卖国话题吵大。”
只是这么一来,贺氏动作太过惹眼,可以预计到宁主席的不快和后续打压。
贺璧见二人神色古怪,笑了笑:“不用担心,你们没有想过,这种‘胁迫’其实是种好事吗?”
“宁主席之前默许南洋外贸的动作,不代表他真的赞同此举。相反,他一直致力于重启华俄会谈来达成石油问题的可持续性解决。只不过舆论和经济阻力都不小,一直在政治交锋中被搁置延期。”
“眼下正是个契机,杨派搞砸了,他恰好师出有名,贺氏到时会鼎力造势,并对经济项目需要的基建出资扫尾,无论是管道建设还是新航线开通,这么大个问题从根源解决,宁主席应该不会记恨我了。”
比起杨派吞下的那笔,贺氏的捐资只多不少。
气氛转而轻松,三人正提议是不是一起接瑛瑛吃顿饭,贺璧电话响了。
他嘘了一声,似乎十分慎重,走到一旁接听。
不多时回来,表情有些莫测:“上面有消息,因为隔壁省袭警案影响太过恶劣,最近要开展全国性扫黑除恶了。”
打电话的人本是提醒他最近低调收敛,生意上千万不要用什么激烈手段,可他却有了些别的想法。
周宇泽显然跟他想到一块去了:“机会来了?沈瑾瑜可没少接触地产公司,跟那帮土老总称兄道弟……不是我说,云台的地产公司,有一个算一个,背景多少都沾点黑。”
云台三十多年前只是个渔村,后来得了政策帮扶才迅猛发展了房地产,当时一派乱象。那些老总大多没什么文化,野路子出身,早年都是真刀子土枪拼杀地盘,办起事来阴招频出,即使是纪家这样做到了首富也得避其锋芒。
宁睿刚才还打气,这会却泼冷水:“我们在那边没有眼线,根本不可能证明他们过从暧昧,更拿不到实质性证据。”
与此同时,华泽地产公司。
马副总刚到孙海宁的办公室门口,就看到靠墙的黑色口罩少年:“靓仔,伤还没好?”
阿柴表情有点僵,“脸骨折了。”又是疤又是凹,怎么也得三个月起。
马副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六他们下手太狠,不过打打闹闹才有的做兄弟!我看好你!”
以往他们挑人,这种新人王可还不够格,毕竟赶上淡季也有运气成分。但这阿柴年轻,又特别有股狠劲,对了孙总的眼缘。
孙总赢得开心,一个高兴就把他招募了,还说他煞气重,天生该吃这碗饭的。
本就满脸伤,来了又被车轮战“招呼”一场,毁容严重。
“男人嘛,有伤才够味,改天小马哥请你们去洗澡按摩大全套,都是一家人了。”他打着圆场画饼:“跟着孙总好好干,我很久没见过孙总这么赏识一个人。”
阿柴有些害羞地笑笑。
“鸾乡那边我们工程不少,等避过风头,做事还得靠你们,干得好奖金不会少,过两年把你调保全公司当个经理,步步高升,到时候小六他们都归你管。”
“谢小马哥。”阿柴微微动容,似乎桀骜中透着感动。
290|第290章你好像被你妈舍弃了?
夕阳西下,春光正好。
外面的道路上木棉飞雪,在金色的霞光中如梦似幻。
因为周宇泽的时间,几人开会大多是这样的傍晚。而沈琼瑛家的书房,也成为了前男友会议的固定点。
“当务之急,我们或有两个突破点。”
“第一个,亨达影视方是有限责任公司,我们必须确保它作为企业实体所投资的影视项目和梁双燕工作室存在直接合同。”这两方现在掐得你死我活,难保之前那位亓东陈公子被迷得五迷三道,没按程序走呢?只有确认合同没有障眼法,责任才能落到梁双燕头上,他们舆论施压才能奏效。
贺璧看向周宇泽。
周林海一直是分管经济金融税务的常务副市,如果通过工商去暗查,倒是方便的。
周宇泽一愣,随即意会地笑了笑。
作为学霸,他自觉天分比沈隐那种学神差些,更多靠的是规划和勤勉。隔三差五放学后来开会,确实十分影响他的学习计划。
俗话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瑛瑛的情人之中,他大概是最不名正言顺的一位,只进展到了堪堪暧昧就戛然而止。也因此,他总觉意犹未尽。
既不甘心放弃,又食髓知味,还因为深入而怜悯。
但搅进这浑水,他未尝没点别的心思。
自从沈瑾瑜到来,对港口和鸾乡大刀阔斧,对项目细化到亲力亲为的程度,这在一把手二把手里都是极少见的。
周林海确实尴尬,一方面政途不能进步,被励精图治的年轻人挡了路;一方面自己辖内职权被分割,沈瑾瑜越是大放异彩,他越是束手束脚。
现在港口和鸾乡都是云台市经济腾飞重头戏,任周林海再从别处倒腾什么都黯然失色。
尤其他才是科班出身,沈瑾瑜还是个学法律的,这让他脸上很罩不住。
就这种局面,即使周林海升任市长,空间也少得可怜。
因此从步调上来说,“前男友会议”的主旨和周家各方面期待都是同步的。周宇泽既是真心帮忙,也顺便过来探探路。
“你们真会给我找难题,我可是个学生啊。”周宇泽苦笑。虽然利益一致,但他爸可不愿他这个儿子不务正业,怎么开口可是个问题,他斟酌了一下:“……行吧,我会和我爸说的。”到了这一步,各方机会都是稍纵即逝。
贺璧也笑了笑:“放心,非常时期,令尊不会责怪你的。”
原本背靠首富纪家,可最近纪家发生变故闷不做声,周林海开展工作更是掣肘。能把头上一座大山挪走,周林海巴不得有盟友——还是心照不宣不用见面的那种,别提多安全吧?
“这第二个,我还只是个想法,”贺璧脸上的轻松淡了下去:“事关梁双燕用来拖延时间的的那份补充分期协议。”
这是一个谎言,为了应付税务调查组的谎言。
通常这种政府项目的开发,资金都是一次性给付,要么一开始就贷款,补充协议本身就欲盖弥彰更像描补,要知道政府什么时候允许过拖款?
都知道这份协议听上去不甚合规,只为堵住悠悠众口。但只要假日期加盖了真公章,就能让梁双燕压力大减,口碑好转,沈瑾瑜再以当初项目亟需启动、否则拖垮周边进度为由开脱,也不是不能自圆其说。
“根据买通梁双燕工作室一位签约艺人得来的消息,梁双燕已经做了这份协议,大概率交到了沈瑾瑜手中,等着盖章归档。”
梁双燕工作室最近不是很好过。
最红的几个都在阴阳合同的风口浪尖替梁双燕担着火力。
即使个别艺人运气好没被卷进天价薪酬的风波里,自谋资源仍免不了被牵连碰壁。
大老板眼看要退圈淡出,底下的人哪还有前途?
这种情况人心浮动,贺璧肯代偿天价解约费的诱惑下,对方很轻易就同意了做内应。
“这是那份协议,”他拿出一份文件:“有梁双燕工作室的公章,跟沈瑾瑜手中版本基本一模一样。”唯一不同在,上面代表政府的公章是假的。
落款日期是去岁,文件中说明,项目启动后才发现,鉴于山地地形和民族问题的特殊性,耗费超额预算,因此会在建设过程中配合进度积极补款。
“沈瑾瑜手中版本,在他盖章返回梁双燕、并做手脚送去管委会和土管部存档之前,如果我们能把它替换掉……”
“那将对离间沈梁二人起到极佳的作用。”宁睿感慨:“只是沈瑾瑜谨慎,你想用对付梁双燕的套路去坑他,可不容易。”
事实也确实如此,贺璧原本设想买通政府内部人员去替换,可惜在沈瑾瑜的办公室没有找到这份文件。
“他要是放在家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叹了口气,随手把文件往茶几下一扣,深感大费周章废纸几张。沈瑾瑜家门口都装了摄像头,雇人入室很难不打草惊蛇。
这样的计划流产时常有,茶几下的夹层已积了一沓废稿。几人都觉得时间紧急没有可行性,为了驱散阴霾,转而讨论起晚饭吃什么,每次会议后贺璧都会在唐宫宴做东。
“渴了吧?大家喝茶,润润喉咙。”沈琼瑛好一会推门进来,有些歉意地笑笑:“今天我有点累,就不去了。”
八点多,沈琼瑛躺在床上,默默回想着白天听到的话。
他们的会议很少避开她,但当时却支开她去泡茶,她就留了个心眼,特意偷听了。
明明是为了她打响战争,但她好像一直游离事外。
宁睿在云台失业,纪兰亭下落不明,周宇泽也要把家人卷进来,贺璧说得乐观,但以区区商人对上当局政客,怎能笃定没有风险?
她怎么能够心安理得呢?
不就是沈瑾瑜吗?她就那么怕他?!
她总得做点什么,而不是躲在男人们背后安享成果。
归根到底,这是她和沈瑾瑜的交锋!
直接送上门太惹人怀疑,她做通了心理建设,从黑名单里捞出来沈瑾瑜的电话,拨了过去。
“……是我。”她语调缓慢而挣扎。
沈瑾瑜的声音听不出来异样,似乎他们没分别这近四个月一样:“怎么,有事求我?”
她咬了咬唇,似乎有些纠结:“是。”
沈瑾瑜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他最近不是很顺利,也没腾出手来逼她,也很好奇她会为了什么事求和。
确实,消失了三个月,她突然请求显得很唐突。
她只得硬着头皮周旋:“我知道你身体有了障碍,你一定很想恢复吧?你的心结就是我不是吗?我可以陪你到起色。”她加上了诱饵:“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我不会让你扫兴。”
“条件是,帮我找一个人。”她声音禁不住哽咽,听上去疲惫恐惧惊惶不安,有种病急乱投医的语无伦次:“纪兰亭不见了,我……我怀疑他出事了!纪家可能要对他不利、我不敢报警、你不是可以从公安系统里追踪吗?你帮我、帮我想想办法……”
沈瑾瑜这次倒挺爽快:“可以,成交,我稍后去接你。”
这一等就等了两个多小时,沈琼瑛有些惶恐,沈瑾瑜以往从没让她等待过,该不会因为身心障碍对她失去了兴趣?
直到被他下楼,她脸上的担忧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毅。
走进书房,拿起被她小心翼翼找到的文件,塞进包里的夹层。
路上,沈瑾瑜一边开车,一边握住她的手。
她强忍着被毒蛇缠住的寒意,没有抽回。
他问候仿佛漫不经心:“沈隐呢?最近怎么样?”
她语气含糊:“应该还可以吧,最近都忙,没怎么见面。”
听得出话语里显而易见的生分和裂痕,他满意地捏了捏她的手,脸上绽放出愉悦的笑意,加速驶进了别墅区。
已经到了休息的点,除了床也无处可去。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沈瑾瑜打量着抱膝而坐的沈琼瑛。
她刚洗过澡,香气扑鼻,浑身赤裸,肌肤光洁如玉。
神色里带着隐忍的难堪,最是他会兴奋、想摧残的那种别扭表情。
天鹅颈上还醒目地箍着他给予的项圈,像是臣服的奴隶等候临幸。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这些都没让他裤裆有任何反应。
“……是。”她低着头,“什么都可以。”
“知道你的不幸从何而起吗?你在意的太多了,总是把别人看得比自己重。”他感慨着,越来越觉得自己手段没有错:她身边任何人似乎都可以用来牵制她,反而是对她越残酷的人越坐享其成。
沈琼瑛冷笑。她的不幸?难道不是因他而起吗?
他的手验货一样拂过她的身体。
说实话,她不是特别恐惧,也算早有准备。
沈瑾瑜几乎所有的手段她都领教过了,只要不怕疼、不怕屈辱……
她急促而逼真地强调着自己的目的:“你别忘记答应我的事,要帮我找到纪兰亭!”事实上她并不担心,若是沈瑾瑜就是那只幕后黑手,必然不会真心上手。而纪兰亭现在销声匿迹,也许更加安全。
“姐,我有一点好奇,”沈瑾瑜玩弄着她项圈上的小锁,似乎在审视她的微表情:“不要说那夜你已经忘了。你明明恨我、怕我,却又肯为了别人破例?”
“你到底喜欢谁呢?沈隐?还是这个纪兰亭?”
沈琼瑛叮嘱自己不要慌,似是而非地回答:“这没有好比的,我是喜欢小隐,但你也知道我跟他不可能。”她真的不希望沈瑾瑜的视线总是盯着小隐。
“这么说,你跟纪家那个废物就有可能了?”沈瑾瑜不吝刻薄。
她的眼前浮现出那夜的水乳交融,恍惚了一下,落在他眼里,倒增加了几分可信度。
“纪兰亭救过我……总之,你能帮就帮吧,他已经被家里放弃了,如果我也放弃,他就完了。”她咬了咬唇,半真半假:“你也知道我不喜欢欠别人的,小纪他……对我真的很重要。”
“真是感人啊,怨不得他为了你上蹿下跳。”沈瑾瑜拍拍手,忽然向卧室门口扬声:“听见你妈说什么了吗?你好像……被舍弃了?”
291|第291章他流着和我相同的血,始终会是另一个我(隐h强x)
沈琼瑛眼睁睁看着沈隐面无表情逼近,一阵阵心悸。
她记不清自己失信过他多少次了,似乎每次做决定,都把他的感受摒除在外。
许久未见,谁曾想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曾经的母子俩熟悉又陌生。
“沈瑾瑜!你到底什么意思?”沈琼瑛血液凝结,气急败坏。每次她做好准备前来,他似乎总能搅局制造意外,他到底是什么怪胎?!
“没什么意思,”他好整以暇:“只是觉得既然你们情投意合,他代劳也是一样。”
如果早两个月,他或许会很真诚对待沈琼瑛的提议。
他当时也以为自己又可以了。
可事实是,那次彻夜疯狂不仅没能唤醒机能,反而加速了透支。
比起占有和掠夺,他现在更想毁灭。
他随手撩拨着她曼妙的胴体——这是他最心爱的玩具,可他现在波澜不惊,没有任何冲动的感觉,甚至连之前那种找不到出口的焦躁都没了。
他最近常常感到茫然,不知道余生该追求什么,无趣极了。
好像玩游戏选岔了支线,再没有切换路线的机会……不该是这样的。
他恨沈琼瑛,更恨沈隐。
他输了,别人也不该赢。
尤其是沈隐——凭什么他得不到的,沈隐却可以?明明他的伦理身份更不堪,这太作弊了。
如果她憎恨沈隐,那真是最美妙的事了。
沈隐坐到她旁边,低垂着头:“没想到你为了纪兰亭,肯做到这一步。”脸上死灰一片,心情复杂到难以言喻。
上次她为了他跟沈瑾瑜周旋,意外才中了圈套;这次却是明知陷阱,而为纪兰亭献身往里跳!
他感到被背叛,她亦然。
“你为什么不肯听妈妈的话?!”她有口难辩,激动得尖利了声音:“我是不是说过,让你无论如何置身事外!哪怕……”她也不是第一次向沈瑾瑜低头,就算吃一点亏,换取机会也很值得。小隐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计较这些?
“要走吗?”沈瑾瑜似乎围观得很是开心,好奇地问:“还不算晚,我送你们?”言外之意,如果今晚不照他的规则来,他是没兴趣留下她的。
沈琼瑛沉着脸,紧紧绷住。
沈隐固执钳住她的胳膊:“跟我走!”
她面上浮现出内疚犹豫,却始终不为所动:“你走!不用管我。”
来都来了,她不愿就这么放弃!
“从明天起,我不去学校了,”他攥紧她的胳膊,近乎低三下四:“如果……如果他对你真的这么重要……我帮你找……”
“来不及的。”她心虚躲闪的样子,落在他眼里更像是关心则乱。
他又酸又妒:“一个纪兰亭就那么重要?比我还重要?!”
这话似乎也同样挑起了沈瑾瑜的疑惑,重新审视着她。
她百口莫辩:“是!你不要再问了!”
空气一窒,归于平静。沈隐不再说话,看起来莫名孤单。
沈瑾瑜戏谑而同情地看向他:“其实你也蛮可怜,真的。”
这不是火上浇油。
虽然他没什么同理心,但他很能理解沈隐那种不被尊重的绝望,因为他在这个年纪也被她这样对待过。
无论他怎样发自肺腑,她总能自以为是把他一捧真心当做妄想,只留给他油盐不进的挫败恐慌。
即使沈隐得到过她又怎样?还不是一样?!
沈瑾瑜的怜悯就像补上要害的暗箭,沈隐忍不住问:“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总是可以背叛牺牲掉的那个么?”
“你什么时候能考虑下我的感受?”他悲愤之余仍絮絮恳求:“我们离开这里、找一个地方从头开始、我不念书了、你信我、我可以养你……”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外耗内耗、生活在沈瑾瑜的阴影之下!
她有些动容,想说再等等,再给她点时间,也许就可以了。
可她确实没有道理一直强求他承受这份委屈和牺牲。
最终狠心拒绝:“我没有要你理解我,你可以离开,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沈瑾瑜不知何时端起一杯葡萄酒,看戏一样品鉴:“既然都不愿走,那就——开始吧。”
见两人僵持没有动静,他提醒:“如果你不开始,那就换我了。”
沈隐突然动作,表情染上狠意,毫不顾惜地把她压在身下。
对上衣衫整齐的他,她的满身赤裸更显狼狈。
“你做什么?!”她以为小隐会负气而走,没想到他会对她动粗!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走!”她又惊又怒。
沈瑾瑜适时笑了笑:“看来比起你,你妈更喜欢我呢?要不……”
沈隐没有理他,自顾自冷脸扯开衣服亮出兵器,埋下头胡乱啃吻着她的肌肤,紧跟着粗暴分开了她的双腿。
“放手!你走!你走啊!”沈琼瑛慌乱起来,徒劳地挣扎抗拒。
她宁可屈就沈瑾瑜这个疯子也不肯给他,这让他自尊心破碎到体无完肤,浑然忘记了场景的诡异之处。
“你自找的!”他咬紧了槽牙,愤怒的龟头抵住了狭窄的缝隙,狰狞碾压着柔弱无助的唇瓣。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分不清是配合做戏还是发泄怨愤。
沈琼瑛可以忍耐沈瑾瑜的虐待,却无法面对沈隐的强暴。
——哪怕在此时沈隐的强暴更像一种心照不宣的保护。
她惊惶万状,不顾一切挣扎,像极了他们的初夜。
然而他亦是不肯给她任何退路,一气呵成,死死揳进了她的阴道。
“你——唔!……”她失神无助地揪紧了床单,骤然的侵略使她身体填充了憎恨。
“啧啧……”沈瑾瑜举着酒杯歪到了她嘴边,似乎想要喂给她一些,好麻醉身体的痛楚。
沈隐眯了眯眼,挡住了酒杯,“你的酒还是留着自己喝吧。”
两个小时前,沈隐接到沈瑾瑜电话的时候,并不打算来,也打心眼不相信沈琼瑛会来。
沈瑾瑜的要求简直匪夷所思,让他们延续上次的阴影吗?简直无耻荒谬!
就像和瑛瑛约好的那样,他以为彼此无懈可击,再也不会被沈瑾瑜牵制威胁。
可在他拒绝后没多久,他的手机突然接到了一条匿名消息。
——沈瑾瑜又托人从黑市搞了药,警惕!
联系到沈瑾瑜之前的电话,由不得他不信。
药想用在谁身上不言而喻。即便R粉药理上不具备生理成瘾性,但频繁服用,很容易精神成瘾。尤其是瑛瑛这样有过心理病史的人,崩溃只在一念之间,更加脆弱易于驯服。
毒品明确戕害身体,而R粉对精神的危害更加难测。在国外,已经发生多起SM关系中在R粉受控下自残、自杀事件,且很难追究法律责任。
退一万步,哪怕沈瑾瑜只是自己吃,仍难保失控伤害她。
沈隐完全不敢赌这种可能性。
来之前他想过,她也许是被胁迫了身不由己,他一定要带她走……
可没想到她完全自愿,甚至说出那样伤人的话!
她像一个深陷爱河的恋爱脑,让他失望到极点,最后一丝克制也燃烧殆尽,放纵着心中的委屈和嫉妒。
他知道她有她的苦衷,可他依然愤怒,为她的言而无信和不自爱!
见她痛得嘴唇都发白,他理智回笼,下身放慢了攻势,绷着脸缓缓抽动。
上半身仍做出凶狠的动作,粗暴钳制着她的双手举过头顶,唇吻蹂躏着她的口腔。
好久不见,他的阴茎已经想她想得发疯,哪怕他不怎么动作,也蠢蠢欲动地舒展涨大,想抻平她每一处褶皱。
他越兴奋她就越痛苦,根本无法在这种视奸下迎合,下身箍得他裹足不前,只能野蛮往里顶。
她似乎心思不在性交上,只是因为他的强势碾压而被动承受,怎么也不肯睁开双眼,凌乱的睫毛湿哒哒粘在眼睑。
沈瑾瑜的酒里确实有药。
他再次还原了性药和R粉,甚至加大了剂量。
叫沈隐来的目的,除了给他们添堵,也是想看看完美复刻当日场景下,是否还能勃起。
试着像上次一样代入沈隐的感受,可任他幻想到心浮气躁,下面始终不肯抬头。
显然他的障碍并非单纯的心理原因了。
他心中一沉,再不似刚才的轻松:“动作快点!怎么让她爽,不用我教你吧?”
“不是说怎么玩都可以吗?”他又不客气地拍了拍她的脸,脸色阴沉:“你跟他上床也不是第一次了,装什么装?”
他烦躁地抽出软肉,想往她嘴里塞,却被沈隐冷脸拦住:“说好让我来,你就别插手。”
他之所以配合,一方面是因为被辜负舍弃的愤怒,激情作案,另一方面也是隐隐察觉她坚持留下才配合,不想场面失控。
药用在谁身上,伤到的都只能是她。由他来做恶人,总比让沈瑾瑜伤害她好?
可若沈瑾瑜还想上次一样淫乱荒谬,哪怕拼着坏事让瑛瑛恨他,他也绝不妥协!
沈瑾瑜被阻拦了,倒也没坚持。
事实上对他来说,生理上已没什么刺激可言。
他又仰头灌了半杯酒,挑衅地笑了笑:“那你就快点……难道你不想……干得她怀孕吗?”话语带着钩子,像是恶魔的引诱。
沈隐的喘息粗重了几分,下身真就失了分寸。
干到她怀孕?多动听的话语!——他意念一动硬得发痛,横冲直撞地冲击她的子宫口,想送精子去到卵子的闺房。
而如此深入的交合,更是吸得龟头一阵阵酥痒,宛如已经投身她的子宫,被她最隐秘的花园死死吸住……爽到听不见沈瑾瑜扰人的教唆。
这给沈琼瑛带来的,却是深到无法忍耐的难受——是的,难受。
以往他入得更深,她也只会爽到失控,但今天或许是心理排斥,又或者是生理期将近,她只觉小腹酸胀难忍,连胃都随着上下摇晃而想吐。
“不要……停……”她沁出了汗水,眼神凄迷:“受不了……我受不了……”
她能理解沈隐不愿她被人染指的心情,她也明白这是沈瑾瑜并不高明的恶意挑唆,可她和沈隐由此催生出的隔阂却难以消弭。
肉体的反常和精神的折磨使她加倍痛苦,只能揪紧床单,任凭身体在一次次冲刺中麻痹承受。
“只是这样你就受不了,你不是为了纪兰亭什么都肯做?!”他已从沈瑾瑜的蛊惑中清醒,语气虽恶,胯下动作早已温柔不少:“来之前你该不会以为这禽兽就肯中途停手?!”
沈瑾瑜微笑看他失态,并不反驳。
沈琼瑛的阴道里已经自保性泌出液体,她索性一动不动封闭五感,尸体一样不去感受。
沈瑾瑜将她抓扯床单的胳膊举过头顶,用大腿压住,又掰开她的双腿拉扯到最大,和沈隐一前一后。
原本她已经沉默着放弃抵抗,现在却又因为沈瑾瑜的束缚而呈现出这场性交的本来面目——强奸就是强奸,是暴力的,肮脏的,毫无尊严。
“不要……不要……不要……”两个相似的面容在她视野前后倒映,她逐渐分辨不清,在屈辱中混沌地紧锁双目,企图平息胃里翻江倒海的膈应。
“睁开眼看看,你儿子在强奸你,他和我有什么不一样?”沈瑾瑜钳住她的下巴。
以沈琼瑛的性格,沈瑾瑜不用问都知道,母子俩第一次必然是沈隐的强迫。
但,凭什么?
“这就是当初——你要的爱?你要的婚姻?你要的孩子?你要的生活?”当初拒绝他时怎么说?她说想要风风光光结婚,想要儒雅斯文的另一半,想要生一个乖巧可爱的孩子,想要过阳光之下的生活……
“去他妈的。”他的嘴角漾开残忍的笑意,酒液顺着口角溢下,血液般触目惊心。
他舔了舔,预言一样诅咒:
“我要你记着,他流着和我相同的血,始终会是另一个我。”
她毫无尊严地被沈瑾瑜抓扯脚腕,以加倍的频率迎向沈隐的阴茎。
囊袋击打着无助的花穴,啪啪声越来越响亮,暴风骤雨的性交冲刺中,两颗相似面貌的头颅在她眼前交替旋转,最终合二为一……她心中憎恶到达顶点,再也按捺不住胃里的翻腾,在阴茎偾张的射精中抽搐着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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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有误会,下章会解开了。这章怎么也写不出甜的效果,所以趁过年前赶紧发出来了
不知道有没有写清楚,这是个死结:因为隐是不能确定金鱼完全不能行或者会不会伤害到妈妈的,加之妈妈格外坚持留下,金鱼挑唆外加误会愤怒,才会有这场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