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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最终还是悄悄地移到了陆朝逸身上，可他始终没看自己，只是踩着公交车的阶梯，一步一步消失在了视线中。

陈净霜望向窗外。

是雪，是雾，是看不清的白。

——

这一声“再见”，就等到了几个月后。

寒假结束，陈净霜继续回到酒吧里做兼职。

来的人只是其中一个，没有陆朝逸，但他的身边跟了很多朋友。

陈净霜听见他们叫他“章颂”，后来章颂带人来这里倒是挺勤快，只是陈净霜再也没见过陆朝逸。

章颂跟身边的人有时候也不止是朋友这么简单，他见过章颂和别人拥抱，甚至亲吻。陈净霜莫名有些担心，想着章颂和陆朝逸的关系是不是也是这样。

即使章颂经常来酒吧，但也没认出陈净霜，或许人家压根就没打算把这样一个服务生记在心上。

直到有一天，陈净霜正忙着收拾桌上的酒杯，却忽然被身旁的人挡了光线，他抬起头，看见章颂近在咫尺的脸。

“怎么每次来都盯着我？”章颂靠在座椅边，漫不经心地对他笑，“是不是暗恋我？”

陈净霜皱了眉，有些莫名其妙：“你不如说我暗恋你的钱。”

章颂想了想：“意思差不多。”

陈净霜没再理他，端着盘子转身离开。

章颂觉得这小服务生的长相还挺顺眼，本以为性格应该挺乖，结果一开口就是钱。

他不缺钱，所以干脆就开口问了：“真不打算跟我上次床？”

陆朝逸怎么会愿意跟这种神经病打交道。陈净霜还没说话，就听见对方继续说：“这个学期就毕业了，以后想见都见不到我。”

陈净霜一愣，章颂读大四，那估计陆朝逸也差不多。

他本来就只见过陆朝逸一面，要是毕了业，想要重逢就更像大海捞针。

“考虑完了没？”章颂见对方愣神了半天，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别想，不可能。”陈净霜瞪了他一眼，匆匆走开了。

后来章颂也没再多纠缠，继续跟旁边的人聊天去了。

下班的时候，陈净霜掏出工作服兜里的手机，却连带着飘出了一张纸条。

纸上是一串电话号码。

虽然没有其他内容，但陈净霜也知道这是谁留下来的。

他面无表情地将纸条揉成一团，刚要转身扔进垃圾桶，却忽地停住了动作。

第18章 18.奶茶与咖啡※

陈净霜又等了两年，毕业后再次与章颂联系，靠的就是这张纸条。

章颂早就忘了他是谁，但听着声音还挺合耳缘，以为是哪个曾经的小情人。但一听到是为了工作的事，就觉得应该是不太熟的学弟。

无所谓，同学也可以变炮友，听这声音估计也不会长得难看到哪里去。反正就是个提供职位的事，随随便便让他进自己公司玩玩就得了。

结果人家说不来。

“我想去陆朝逸公司。”他说得直白，倒是把章颂搞迷糊了。

陆朝逸。陆朝逸。

这人到底是谁啊，怎么还要通过自己去认识陆朝逸。

他摸不着头脑：“我为什么要帮你？”

“就当我欠你一次人情。”

过了一会儿，沉默的对方竟然说了个“行”。

陈净霜没想过自己有什么能力去还一个富二代的人情，他当时正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阶段，只想着用尽一切办法去接近陆朝逸。

他也不像读书时脸皮那么薄了，想要什么就会主动去争取。当他在公司门口见到陆朝逸的时候，才意识自己为了这第二面的重逢，准备了整整三年。

陈净霜也不知道，章颂也并非无私奉献的性格。那些越欠越多的人情，最后会连本带息地还给他。

——

陆朝逸最近莫名觉得自己一直在被一道目光盯着。

大门口，电梯中，饭堂里，那道目光似乎存在于公司的各个角落。

这种奇怪的感觉只有回了家才会消失。

后来他又发现那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那道目光似乎开始有意无意地让自己察觉到方向的来源。

是刚进来不久的一个小职员，好像是章颂塞进来的。估计是之前谈过的小男朋友，甩了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又不愿意放在自己面前，就扔进了他公司。

长得眉清目秀，但没有什么记忆点。章颂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种类型的了？

但被盯得久了，陆朝逸也开始疑惑，会不会是章颂想坑他钱，专门派人来监视自己。

于是他就看了看这个小职员的相关资料，普通大学毕业的，以前也没有在别的地方工作的经验，看来构不成什么威胁。

陆朝逸放松了警惕。

终于有一天，他在饭堂又遇到了那个小职员。

准确来说不是遇到，而是被对方挡住了去路。

小职员的手里捧着一个饭盒，眼里亮晶晶的，直直地望着他：“陆总，您要试试换下口味吗？”

饭堂里的饭菜只能说是勉强入口，但陆朝逸也不喜欢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于是拒绝了：“不用。”

然后他就看到小职员耷拉下去的眉眼。

陆朝逸转身要走，却听见身后的人跟了上来。前一秒还满脸失望，这会儿又笑意盈盈地望着他：“那您喜欢吃什么？明天我给您做。”

他好像明白这个小职员是什么意思了。

要么是想跟他套近乎，以后方便升职。要么就是看上了他的脸，想跟他在一起。

他们完全不熟，小职员要是莫名其妙喜欢上自己，就是太肤浅，或者馋他的钱。

陆朝逸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语气也冷了几分，还是说“不用”。

他听见身旁的人似有似无地叹了口气，也没再跟上来。

陆朝逸放松了些，却又想着，这么轻易就放弃，看来不仅贪财，还胆小如鼠。

但是第二天小职员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次是电梯间，手里捧的不是饭盒了，他一手拎着一杯饮料，一看到自己，立刻笑逐颜开地提了起来：“这杯是奶茶，这杯是咖啡，您喜欢喝甜的还是苦的？”

陆朝逸忽地觉得胸口有些闷。

以往他也被其他人追求过，那些人献殷勤的行为会让他很困扰，甚至将别人的好意当作一种难以处理的麻烦。

他知道自己不会对其他人动心，因为他心里有人了。

眼前的小职员也会让他产生类似困扰的情绪，但似乎又有所不同。明明知道对方不可能是真心实意地喜欢自己，却还是会因为这些笨拙又生涩的示好方式而动容。

曾经追求自己的人，挑选的礼物都是与自己的身份地位所匹配的奢侈品。陆朝逸知道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职员身上没有几毛钱，但他会询问自己想吃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