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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追查的定是你们两个。现在是你俩犯了错,找上我,便算是找我帮忙。找人帮忙还这副态度,谁愿意搭理你们。”
两人被这话给绕了进去,相视而望时,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一丝茫然。
最后,还是薛无赦率先往前两步。
他敛起了方才吊儿郎当的态度,问她:“那你说,你能帮上什么忙?阴阳簿上的名字不能随意添改,阴阳笔也在酆都大帝的手里。”
果然是担心被发现,才找到她头上来的。
奚昭面上不显,只道:“哦,你还问起我来了。我以为你俩这么兴冲冲来抓人,什么都思虑好了呢。”
薛无赦倒是浑不在意她的挖苦,甚还笑嘻嘻的:“只要你说得在理,任你嘲讽些什么。”
他这态度让奚昭的情绪好转些许,且又想起另一件事。
在她穿书之前,送她来这个世界的那人就提醒过她,让她小心行事。若被仙官发现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定会将她遣送回去。
到那时候,她便真死了。
如今想来,阴阳簿上没她的名字,应当就是那人担心的风险之一。
若能借着他俩的手在阴阳簿添上名姓,倒是能省去不少麻烦。
她想了想,问:“那什么阴阳笔,你们不能拿到手吗?”
“能是能……”薛无赦面露犹疑,“但就算拿到手了,也没法往上添名字。在阴阳簿上记名,须得用阴阳笔沾了人的先天之气。”
薛秉舟解释:“便是人出生时啼哭所吐之气。”
薛无赦又道:“至于等人死了……就得用笔沾了最后一口生气,划去名姓。”
薛秉舟:“便是人死时吐出的最后一口气。”
奚昭看了眼一脸木然的薛秉舟,说:“你怎么跟辞典一样。”
说一句跟一句。
薛秉舟一愣,随后别开眼神:“多谢。”
……
谁在夸你啊!
奚昭又望向薛无赦:“除了那先天之气外,就没别的办法?”
薛无赦用那哭丧杖敲着手,思忖一阵才说:“有些个厉害的术士,倒也能从气海中勾出一缕气,附在阴阳笔上。”
薛秉舟:“须得气海充盈,再借此改命。”
“但你么……”薛无赦看她一眼,摇头,“修为不够。”
“那现在不就有摆在眼前的法子了?”奚昭说,“你俩帮我,等我气海充盈了,便能解决这桩麻烦。”
“等你?”薛无赦真心实意道,“我在你身上没看出一丝修炼的痕迹。”
奚昭糊弄他:“事要好办,那还有意思吗?我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事暴露了,定会把我的名字添上去——至于你俩,估计得担上毁坏阴阳簿的罪名。若非你俩是知蕴的兄长,我才不会提起这茬。”
话落,她再不看他俩。
就连身下的老虎都走得更快。
见她要走,薛无赦道:“你先等会儿。”
“还有什么话要说?”奚昭扫他一眼,“你们自个儿斟酌吧,总之我不去鬼域,你俩也看见了,根本钩不出魂魄。”
薛家二子对视一眼,举棋不定。
按理说,若真帮她,便是私自干涉了她的命数。
但之所以犹豫,是因她说的话确然在理。
如果被发现阴阳簿上缺了谁的名姓,就属于放任其游离于天道之外了。
这已算得是大罪。
薛无赦道:“在阴阳簿记上名姓之前,应当算是命数未定吧?”
薛秉舟登时明白他的意思——
既然命数都没确定,那也不是不能干涉些许。
他犹疑一阵,点点头。
薛无赦便又看向奚昭:“要怎么做?我这儿倒有些鬼丸,可不知道你能不能吃。”
薛秉舟幽幽道:“或是直接转移修为。”
“转移修为?”薛无赦被这闷罐子的话吓得不轻,“人鬼有别,你想她炸了不成?”
“比吃鬼丸好。”薛秉舟面无表情,“届时身躯被腐蚀,倒能修成个千年尸妖。”
薛无赦气笑了:“哦,你想着法儿排贬我呢?”
薛秉舟神情如常:“嗯。”
绯潜抬起虎头,瞟了他二人一眼。
俩蠢货。
他看得可明白。
当时她就是这么坑蒙拐骗那道人的。
“别吵。”奚昭打断他俩,“我已想好怎么做了。”
薛无赦移过眼神:“什么?”
此时已行至山腰处。
隔着稀稀拉拉的树林,隐约可见远处的房屋轮廓。
奚昭往前一指:“看见那些寨子了吗?”
薛无赦:“伏辰寨,怎的?”
哪怕远在鬼界,他也听闻过这寨子的名声。
里面都是些大恶之徒,麻烦得很。
薛秉舟猜测着奚昭的意图:“引导恶妖向善,的确能积攒些功德。功德转化修为,虽慢些,但也能行。”
刚说完,他便听见奚昭道:“我打算先抢了那寨子。”
薛秉舟:?
“我最近在学驭灵术,听闻柿子湖周围的灵物最多。但是有伏辰寨的人守在这儿,会很麻烦。”奚昭顿了顿,“就想着能不能把伏辰寨变成我的家。”
薛秉舟:“……抢来的很难叫家。”
他一脸木然,旁边的薛无赦却起了莫大兴致,似觉得这事儿有意思得很。
“何时抢?”他跃上一棵树,蹲着看她,语气透出兴奋意味,“那地方可连鬼域都嫌烦。都是些十恶不赦的东西,哪怕下了油锅也个个脸厚得很。”
奚昭:“自是一步步来了。”
之前对付那几个妖匪时,她打听过。伏辰寨分三寨,其中第一寨和第二寨正闹得不可开交。
第三寨由于地势偏远,小寨主又身体羸弱,暂时还没参与过纷争。
她想着,从第三寨入手最合适不过。
“好啊好!”薛无赦将哭丧杖背在背上,一个翻身便又轻巧跳下了树,“还从没玩过这种把戏!”
薛秉舟拦下兴奋过头的薛无赦,冷静道:“只帮你五件事。五件后,若你的修为仍不足以使用阴阳笔,此事作罢。我和他也自会去酆都领罚。”
“行。”奚昭问,“不过如何保证你俩不会反悔?”
“这不简单?随意刻个什么信印。”薛无赦想了想,取下背上的哭丧杖递给她,“你拿着。”
奚昭握住哭丧杖的一端。
那哭丧杖白得刺眼,握着时也冰冷刺骨。
令她想起之前握月问星的手,也是这般渗入骨缝的冷。
薛无赦则握着另一端,他从怀中取了把刀出来,利索地往胳膊上一划——
顿有黑色的气体渗出,如小蛇般缠绕上哭丧杖,最后攀上奚昭的手臂,在她胳膊上烙下黑色淡印。
奚昭看了眼那印子。
像个半圆,隐约可见些花纹。
“无常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