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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横抵在唇边的手,她才能勉强忍着声音。

而将她半拥在怀里的人,自始至终都没说过话。连气息都轻到几不可闻,也未见半分急促。

奚昭缓眨了下眼睫,垂下视线。

不久前还被她握着的手,目下却被衣裙遮掩得看不见了。像是弹琴挑弦般,偶尔露出些许。可她又感受得到,只不过以更为直接的方式。

门外的月楚临没得到回音,又耐下性子问了遍:“昭昭,现下方便吗?”

奚昭陷在阵阵窜起的酥麻里,听见有人在和她说话,语气亲和,却根本辨不出是在说什么。

她久未应答,房里陷入一片安静。

唯能听见一阵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湖中翻搅,缓一阵重一阵。

最后还是蔺岐躬伏了身,近乎耳语道:“昭昭,他是来给你送东西,问你可否开门。”

奚昭也险些没听出他的声音来——较之平常,他的嗓子哑得不成形,气息也烫。

东西?

送什么东西?

平时都不常来她这儿的人,这会儿怎的要给她送东西了。

她恍恍惚惚地想,咬了下指节,忍住越发急促的呼吸。

提声道:“大哥,可我——嗯……已经睡了,你放外面吧。”

隔着门窗,月楚临并未察觉到异常。

他摩挲着袖间的首饰盒,自然不愿就这么随意放在门外。

但她既已睡下,便也不想搅扰到她。

他思索片刻后道:“那我把东西放在前厅桌上,你明日再看,好吗?”

良久,里头的人才应了声好。

见那烛火仍没熄灭,月楚临斟酌着开口:“昭昭,你既已睡了,为兄不作搅扰。只不过这几日都要在外奔波,没有多少空闲回来,有些话想与你说。”

他语气温和,却听得奚昭越发心烦。

怎么还不走……

她快喘不上气了。

又一阵尖锐的快意攀上脊骨,她抬手,圈住蔺岐的脖颈。

“小道长。”她唤了声。

蔺岐会意,手下稍顿,随后俯身吻住了她。

他已比前几回熟稔许多,慢条斯理地含吻着。要睁不睁的眼眸还算清明,搂着她的手臂却青筋鼓跳,将快而乱的心潮彰显得彻底。

月楚临在外听见奚昭说话,但没听清到底说了什么。

他又等了阵,仅听着些不实切的模糊声响,以为她没睡,便道:“我与太崖相识已久,他对何人何物,素来都是喜一阵厌一阵,少有定性——若他与你说了什么怪话,可以告诉我。”

奚昭恍惚闻得什么太崖,什么怪话,本想集中注意力细听,可下一瞬就被那落不着实处的快意占去心神。

“昭昭,”月楚临轻声道,“要是好奇太崖师徒如何修行,或想借他们的书来看,比起太崖,不若去找那蔺岐道长。”

陡然听见自己的名字,蔺岐稍怔。

他侧过眼眸,隔着门帘,看向那道映在门上的身影。

眼眶泛烫,失焦到看何物都不清醒。耳尖、颈子也都热得快要化了。

奚昭推了把他的胳膊,似作催促。

蔺岐垂眸看她,眼神稍动,那摇晃的烛火就熄灭了。

眼前一片昏暗。

他低下了头,这回将吻落在她的伤口上,想要覆盖住那印记似的。

而月楚临也刚好说完,见烛火熄灭,便当她睡下了。

不多时,就下了台阶,转而去了前厅放东西。

他刚走,奚昭就觉麻意更甚。她忽仰了颈咬在蔺岐肩上,身子从僵直渐趋颤抖。

肩上传来阵剧痛。

蔺岐面不改色地受了。

虽还在夏天,但夜里凉风重,使他生出种置身暮冬的错觉。

手也仿佛在结了冰的溪流里般。

像是冬尽春来时,冰雪初融,溪水一下从破碎的冰层间松动而出。他在其间轻搅几阵,随后才缓慢松了手去。

-

宁远小筑。

蔺岐回去时,虽没瞧见灯火,但他知晓太崖的习性,现在定然没睡。

果不其然,刚进院子,太崖的声音就从院角传来:“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蔺岐顿了步,并不看他。

“多留了会儿。”他道,嗓子仍有些低哑。

“玉衡,往后还是要早些回来——可遇着见远了?”太崖仰躺在藤椅上,倦声道。

“嗯。”蔺岐攥紧手,指腹似还残留着些许细腻的触觉。

太崖懒洋洋地说:“如今他心有误会,既然走了错路,便谨慎些,别叫他又绕了回来。”

“弟子知晓。”话落,蔺岐径直回了卧寝。

这卧寝原放了面铜镜,他没用过,闲置在角落。镜面没落什么灰,映着倒清晰。

他静立在那镜前,良久,才散了外袍。

衣襟被扯乱,肩颈得以露出。

镜中人看着与往常并无分别。

至多面颊多了些薄红,但经冷风吹过一阵,现下已缓和许多。

他眼神稍转,冷淡视线落在镜中人肩部模糊不清的咬痕上。

这算得是印记么?

他低了眼帘,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第55章

翌日一早, 奚昭正照常给那捧睡莲浇灵水,忽听见外面有人叫她。

花房离前院远,那人在院门处扯着嗓子喊, 声音断断续续, 听不明确。

灵虎本来在她旁边扒球玩儿, 后来实在听得烦了, 又见奚昭还在浇水, 根本没出去搭理人的意思,便仰起脑袋撞她。

“嗷——!”

谁啊?大清早的!

好烦。

喊得它耳朵都要掉了!

“是府里的管家, 别急, 让他再等会儿。”奚昭摸了把毛茸茸的脑袋, 没有动身的意思。

灵虎眯起眼睛由着她顺毛。

又嫌不够, 仰着脑袋就往她掌心里拱, 一条尾巴抖得跟过了电似的。

奚昭正好浇完水, 把它按在地上一阵乱揉。掌心陷在蓬松毛发里, 温暖软和。

太阴城冬天冷, 雪风刮得人骨头疼,就没几个好晴天。

去年她待在房里鲜少出去,夜里也冷得难以安眠。

但今年不一样。

到时候让这大猫变得身形大些, 估计比小暖炉还有用。

灵虎被她挼得嗷嗷呜呜地乱喊,虎尾甩在木板地上, 拍得直响。

和它玩了阵,等到外面的月管家没了耐心, 似在往里走了, 她才松手起身。

灵虎还维持着四肢朝上的姿势, 一愣。

它刚才还烦得不行,但真等奚昭打算出去时, 又有点儿舍不得了。

“嗷!”它一下翻过身,跃跳着去咬她的裙角。

“别咬,我就出去一会儿。”奚昭往外走了两步,还没出门,便又折回。

她侧过身,目光移至花房角落的窗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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