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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药,打开给太崖看。
“就是涂的这些,之前偶尔也受伤,但涂了都有效的。”她狐疑看着太崖,悄声道,“道君,你说实话,是不是牙里有毒?”
太崖也学她压低声音,却笑:“若以奚姑娘的推论,你牙里的毒不更厉害些?”
多损人。
奚昭腹诽一句,又见他颈上的白布缠了一圈又一圈。本就是个怕热的,眼下更不知被捂成什么样。
她沉默了。
的确,似乎他更像是那个中毒的人。
太崖看过那药,发现并没问题,便拂开她散落的乌发,检查起咬伤。
她说得没错,伤口确然愈合得慢。已经好几天了,还是能见着血点。
他并拢两指,压在伤口处,探进一缕妖气。
须臾就又收回。
“你还戴着那块黑石?”他问。
奚昭点点头:“就在芥子囊里——是那石头有什么问题吗?”
太崖解释:“那石头是恶鬼魄核,鬼气太重,影响了伤口愈合。倒没什么大问题,你若想留着那块石头,便把它放在阳处养一段时间。等伤好了,再戴在身边。如此,能散走些附在魄核表面的鬼气,对身体也无影响,又不至于引人察觉。”
这事暂且只有他俩知道,他便把声音压得低了些,又有意用妖术障蔽动静。
故此,坐在对面的蔺岐一字也未听清。
见他俩悄声低语着,他神色未改,袖下手却不由攥紧。
较之他,太崖是否更有用处?
既无修为损毁的隐患,也不受追杀令的限制。
他视线一移,落在太崖腰际。
夜明珠的光线柔和,映照出那块温润玉佩。
瞧着陌生,看模样也合不上太崖的喜好。
是她送的那块玉么?
可并无缘由。
太崖对她怀有戒备,她也挑过太崖的刺。
要出于什么理由,才会送这样一件亲密的物件儿。
不知想了多少,他陡然意识到一件事——
似乎在他不知道的空当里,他二人早已不像之前那样排抵彼此,反倒走近许多。
蔺岐垂下眼睫。
若太崖也愿意帮她,那她是不是,要弃了他?
第53章
陡然冒出这念头, 蔺岐再度抬头看去。
两道依偎的身影映入眼帘,无形间便将他排斥在外。
他压抑着心底的情绪,但最终, 被摈弃的错觉还是迫使他不受控地开口:“师父。”
太崖挑眼看他:“何事?”
他仍在笑, 只不过语气中的松泛要比方才真切许多。
蔺岐平复下心绪, 问道:“奚姑娘的伤势可还好?”
太崖:“还好。天热, 伤口不好愈合罢了, 多涂两回药便能痊愈。”
这解释跟他之前说的没什么出入,但蔺岐总觉得他有何事瞒着自己。
他走过去, 视线落在奚昭侧颈那两点血印上。
眼下有夜明珠照着, 比刚才要明亮些许, 使他看得更为清楚——
这血印跟他记忆当中的伤势确然不同。
他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 话锋一转:“奚姑娘, 将此药兑水, 滴在月映子上, 夜间便不会再招虫。”
说着,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她。
奚昭的注意力顿时到了那瓷瓶上。
“当真?”
她之前跟他提过,说是那株月映子好看, 想养在卧房里。
但一到晚上就会招来萤火虫,亮堂堂的没法睡, 关了窗子都没用。
“不妨一试。”蔺岐稍顿,“对月映子也无害处。”
奚昭接过, 拔开塞子往里瞧。
半瓶黑褐色的粉末, 没有任何气味。
她一时起了兴, 又转去找水。
蔺岐心底的异样情绪渐被抚平。
他侧过眸,却见太崖也正望着自己——且一副将他所作所为都了然于心的模样。
蔺岐被那落拓笑意刺得眉头稍拧。
那方, 奚昭已经取来水,正准备往里倒药粉。
她斟酌不好用量,便抬头问他:“小道长,要倒多少?”
蔺岐走过去,教她如何调配驱虫药水。
“奚姑娘,”太崖忽道,“既然伤口已经处理好了,那本君也不作久留。”
他原就是为了应付月楚临的眼线,这会儿才找着空子过来逛上一趟。
眼下天色已晚,也该离开。
本要叫上蔺岐一块儿回去,后者却说药水尚未调配完,待会儿再走。
太崖便也不多言,和奚昭道了别后就走了。
蔺岐往水里抖了些药粉。
他低垂着眉眼,不知思忖着什么,片刻后问:“奚姑娘受伤已有几天,不见好么?”
奚昭靠着桌子,双手反撑在桌沿,点头:“你师父手上那蛇究竟是怎么弄的?瞧着像刺青,可又会动,咬人还这般疼。”
她对太崖指背上的蛇纹刺青还挺好奇的。
不知道是养的灵宠,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掺好药粉,蔺岐晃了晃小瓶子,使其混合均匀。
“是他的一缕妖力,理应无毒。”他将药水滴在月映子上。
很快,那些围绕在月映子周围的萤火虫就接连散去。
房中昏暗些许,仅剩夜明珠的光亮。
他放下瓶子,目光复又落在她颈上。
两处血点,如两枚小痣般印在颈上,周围稍泛着红。
与上回并非落在同一处。
“虽无毒,却是牙尖齿利——奚姑娘可受得住疼?”他问。
其实不疼。
偶尔跟被针刺了下似的,顶多刺痛一阵就又好了。刚刚太崖又使了止痛的诀法,几乎没什么感觉。
但瞧见那稍拧的眉,奚昭又把话咽了回去。
“是疼。”她拉住他的手,“小道长,该怎么办?”
她的手隔着衣衫,虚握在腕上。
没多少热意,却使蔺岐手臂稍颤。
太崖的话还刻在脑中,每一句他都记得清楚。
沉默片刻后,偏还是反握住她的手,稍俯了身,轻轻啄吻在那伤口附近。
一丝微弱麻意泛开,奚昭退了步,却陡然被蔺岐搂住后背。
方才推开的距离又被拉回。
他移过目光,眼底瞧不出情绪。
“如此可会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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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门不到两步,太崖便听见一阵细微的哼喘。
他停在台阶处,月影笼罩,看不大清神情。
不比蛇身,化作人形时,他的感官要敏锐许多。
也因此,一些声响相继落入他耳中——
衣料摩挲,模糊不清的轻语,还有混在一块儿的低促喘息。
他稍侧过身,往里看去。
门墙作挡,何物都瞧不见。
可想到门内的景象,思绪却不受控地泛滥开。
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