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0
过是只野狐狸,要真掀起什么风浪,只会让赤乌境的人抓着把柄,揪住不放。我……也想为兄长分忧。”
“不过是只野狐狸……”月楚临慢声细语地重复着他的话,“一只野狐,就让你落得这般境地。”
月郤已快昏厥,但还是强撑着说:“我只是一时疏忽,再无二次。”
“在何处抓着了那只狐狸?”
犹豫之下,月郤如实道:“庙市。”
“今晚?”
“是,今晚。”
“好。”月楚临语气如常,“阿郤肯为为兄分忧,是好事。”
月郤几欲松下那口紧提在心的气。
但就在这时,月楚临忽问:“阿郤,今晚仅你一人出府么?”
月郤攥紧拳,借夜色掩藏着神情。
“就我一个。”他竭力维持着冷静,“我想那狐狸修为不高,我一个人也能对付,就没带随侍。但还是有些疏忽大意,往后再不会了。”
“也好,你也长了教训。哪怕修为再低,都当谨慎小心,容不得半点粗疏。”月楚临道,像以往每回提点他般。
又一阵昏劲儿涌上,月郤在被里悄悄掐了把胳膊,勉强保持清醒:“知晓了,兄长。”
“凶狐的事聊完了,但还有一事为兄尚未弄清。”
“兄长请说。”
“方才我在庙市里看见你与一女子在墙边搂抱,极尽亲昵——”月楚临垂下眼帘,平静看他,“阿郤,是为兄认错了人,还是你有事相瞒?”
月郤瞳仁一紧,需借着掐自己才能压下几分的昏沉劲儿,顷刻间就散得干干净净。
“兄长——”
月楚临起身,伸手朝床上探去。
月郤察觉到他的意图,慌忙压住薄被,想要推开那手。
“兄长,不能——”
却是徒劳。
月楚临分外轻松地打开他的手,从薄被底下捉出那枚琉璃球,捏在手中。
月郤嘴里喊着“兄长”,想要坐起来,却被威压镇住,难以动身。
他只能紧攥住系绳,心慌道:“兄长,我可以解释。”
月楚临打量着那琉璃球中的银白“火焰”,慢条斯理地摩挲。
“解释?”他缓声道,“阿郤,不如先告诉为兄,你取了自己的本命灵火,是要用在谁的头上。”
直到此刻,月郤还抱着丝念想。觉得月楚临定然没看清他和奚昭的脸,仍有回旋的余地。
他说:“取了本命灵火是以防万一,怕敌不过那狐狸,也好有个自保的法子——至于庙市上那人,兄长定然是看错了。”
月楚临不语。
半晌,他忽笑道:“阿郤,你从何处学来的本事,竟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愚弄为兄。”
月郤脑中一片空白,就连绳子都忘了攥紧。
他知道。
全都知道。
从一开始就知晓所有事,却偏偏何话也没说,拿一字一句审视着他,拷问着他。
为何?
他眼也不眨地看着月楚临。
是他记忆里的温柔面容,却又从那熟悉神情中窥见不近人情的冷漠。像是掩在云际的山巅,从上俯视着他。
“现下可以说了么?”月楚临直起身,手中并未松劲,那系在月郤颈上的系绳随他动作断裂开来。
他大半身子都掩在暗处,面容也变得模糊不清。
“我……”月郤干涩吐出一字。
“阿郤不知晓要说什么,是么?无妨,为兄可一一提醒你——为何要带奚昭离府,是你提起此事,又或她说了什么话,让你带她出去。还有……”
他稍顿,从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与她何时有了私情?”
第33章 (二合一)
随着月楚临落下问语, 月郤的脸色也越发僵凝。
他再顾不得浑身灼痛,强撑着坐起身。往常高束的头发眼下随意披散,磨没了意气, 反显出些颓然张皇。
“大哥……你, 你全都知道?那你为何——”他急切地在夜色中辨着兄长的脸, 想要看清对方神情如何。
但还是模糊一片, 甚而连语气都没多大变化。
月楚临的问语落在头顶:“阿郤, 若不问,为兄怎能知道你会这般瞒我?”
“我……我只是——”
“只是觉得若被我知晓, 定会苛责于你。”月楚临截过他的话茬, “害怕叫我发现, 断了你二人的来往, 是么?”
月郤咬牙:“这几日鬼域的人也在太阴城, 再太平不过, 带她出去也不算危险。”
“阿郤, ”月楚临的声音陡然冷下去, “你还没回答我,你与奚昭,何时有了私情?”
“没有, 没有!”月郤面色惨白,急急否道。
“没有?”月楚临轻笑一声, “事已至此,你还在骗我。”
“没有!”月郤陡然拔高嗓子, 但因本命灵火离体, 下一瞬就跟晒蔫了的树苗似的, 瘫倒在床。
眼前一阵阵发黑,他下意识去抓月楚临手中的琉璃球, 却怎么也挨不着。
见月楚临一动不动,他索性收回手,无力蜷在床上。
缓过那阵陡来的晕眩,他道:“当时是怕被你看见,所以才……才那样,是不得已为之。而且绥绥她……并不喜我。”
月楚临听出了他话里的别意:“但你心悦于她。”
月郤不作声,并未否认。
月楚临沉默片刻,忽转过身。
“阿郤,若你耽误了要事,便是血缘,为兄也不会留情。”他将那枚琉璃球握在掌心中,“既然事关性命的东西也能随意给出去,那便暂且交由为兄保管吧。何时知错了,再还给你。”
他带着本命灵火出了门,月郤忽觉疼痛更甚,浑身的骨头都仿佛放在了旺火上炙烤。心跳重到他自己都能听见,最后一点力气也抽离干净,像极被拦腰斩断的树,生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
虽听太崖说月郤没什么大问题,但奚昭夜里总想着这事。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她就去了他的院子。
平时来这儿,还没到院子,月郤的随侍鹤童就会提前跑出来笑着迎她。
但昨夜来时没看见那小童子,今天院里也静悄悄的,听不见半点人声。
奚昭打量四周一阵,确定没瞧见鹤童的身影,索性直接进去。
最后是在卧房里找到了月郤。
早在卧房门外,她就听见了低低的呼吸声。和破了的旧风箱差不多,干涩嘶哑。
她察觉到不对,推门而入。
大热的天,这屋里跟蒸笼似的,待上两三息就能让人冒汗。
而月郤还和昨晚那样躺在床上,地上有些白瓷碎片——应是他想喝水,但没够着,摔碎了杯子。
他意识不清地蜷着,浑身像是被水洗过一遭,热汗止不住地往外淌。面颊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