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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涌着波浪似的。
比起他的波涛汹涌,郁夏那看起来乖乖的外表,显然更适合待在别人为他高高筑起的舒适圈里。
他已经时日不多了,不能再为了一己私欲产生妒忌的心理了。
他咬咬牙,狠下心转身离开。
大猫猫漫不经心的注视着他离去,小心翼翼的圈起了郁夏,给他当毛茸茸的大抱枕。
他的体型越来越大了,趋近于即将成年的豹子,此刻放他出去,不会有人认为他会是一只猫。
却不曾想几分钟之后,离去的男人又轻手轻脚的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条毯子,很厚实的盖在了郁夏的身上。
一人一兽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先开口,生怕把熟睡的郁夏小奶猫吵醒了,气氛仿佛一瞬间变得焦灼。
郁夏是被一阵香味勾引起来的,他低垂着脑袋,显然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就坐了起来。
他下意识的抱了一下大猫猫,想要往厨房里跑,却duang了一下陷入了过于柔软的沙发里,弹跳着,努力了一下,发现没抱动。
郁夏脑袋懵懵的,疑惑的歪了歪头。
浅色的短头发稍微长了些,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看起来是有质感的纹理。
从大猫猫的高度朝下看,能看到他浅色的发顶和微微翘起来的发旋。
显得他的脸很小,湛蓝色的眼睛朝上看,浓密的睫毛如同蒲扇,靠近眼睛尾部的睫毛却又朝下生长再朝上斜飞,与他猫猫一般圆润的眼形十分贴合。
“我快要抱不动你了呀。”
郁夏感觉大猫猫现在长得比他还大了,推开了黏在他身上的大猫猫,还有一点懵懵懂懂的,大脑都还没清醒,身体就已经下意识的循着食物散发出来的香气爬起身了。
大猫猫却“喵呜喵呜”的叫了一声,围在他身边转,尾巴甩来甩去的,好像在展示着自己魁梧且庞大的身材,然后俯身蹲在了沙发旁。
“什么意思?”郁夏低垂着眼眸,伸手打了个哈欠,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你要当我的坐骑吗?”
大猫猫立刻仰着脖颈发出“呼噜呼噜”的舒服声音,等到郁夏眼眸一亮慢吞吞的坐到了它的脊背上,扶着它的脖颈,细白的双腿都加紧了它的腰身时,让大猫猫瞬间止住不动了,身体有一些些僵硬的。
夏夏的小屁股坐到他身上好软好热。
走动时被他一颠一颠的,感觉自己的胸口在微微发着抖,他稳了稳自己兽形态的身体,感到一股热源从脊背发散开来,就和他耳朵正开始发烫一样。
他带着刚睡醒的小奶猫去觅食,奇怪的是,香味并不是从厨房里传出来的。
郁夏这里嗅嗅那里嗅嗅的,两只猫猫探头探脑,终于在一个房间门前停住了脚步。
“里面是谁呀?”
郁夏下意识的以为是阿诺顿,哒哒哒的就指使着大猫猫跑了过去。
却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一双独属于蛇类的阴冷竖瞳。
郁夏立刻就僵在了原地,有一点点不知所措的。
是,是赛特。
大猫猫在他前面嗷呜嗷呜的,如同维护着自己小主人的野兽那般,示意他赶紧自觉的收敛着自己的气势。
可赛特却不如他所愿,明明唇角弧度微扬,浑身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他似乎是刚洗完澡的缘故,碎发软塌塌的微垂还滴落着水珠,赤裸着上半身,肌肉线条紧实流畅,下身穿了一条宽大破损的工装裤,身上满是绷带与伤痕,看上去状态不太好。
郁夏带着大猫猫闯入了他的房间里,他并没有如同昨天那般说什么,而是转身只留给了他一个背影,拿着桌上正开封不久已经加热好的肉罐头。
昨天他都那么凶了,以他如今这种无视般的态度,郁夏小奶猫肯定更加受不了了。
他如是想着。
却没想到软绵绵的小奶猫突然凑上了前来,不经意间挨着他的手臂,看上去嘴馋的不得了。
“你在吃什么好吃的呀?”
赛特拿着餐勺的手顿了一下,郁夏糯白的犬牙如同恶魔之眼,在这早春天冷淡的光线中,熠熠生辉,带着某种世俗感,却又剥离性地充满了生命力。
“你不怕我吗?”他低垂着眉眼忽然开口,缠着白色绷带的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着罐头里冒着热气的汤汁。
“为什么要怕?”郁夏反而抬起头反问道,一脸不解。
“你明明没有伤害过我?不是么?”
赛特手指头捏着汤匙微微蜷曲着,声音有些晦涩的,像是在故意提醒着他:“之前……”
“之前有关于客运舰上的事你也已经诚挚的跟我道过歉了。”郁夏却打断了他的对话,那双清透又明亮就这么直勾勾的望着他,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皎洁无比。
只听见他轻声开口:“所以,赛特,你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赛特浑身都僵住了,明明郁夏的语气也算不上得上质问,就那么轻飘飘的,可赛特却感觉好像有千斤重的巨石砸到了他的心里,让他面上血色全无。
明明他都已经那么过分了,这只乖的出奇的小奶猫却还是懵懵懂懂的挨上来,一点都不怕他嶙峋的鳞片与尖锐的獠牙伤害到他。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不想再欺骗郁夏,想把实情全都告诉他。
我快要死啦,我很舍不得你。
可下一秒他就咬住了自己的舌尖,疼痛使得他清醒过来,过了许久他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夏夏,你不知道的,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做就可以做得到的,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强加在身上身不由己。”
“我们或许在这一秒相遇,在下一秒就分别……”
赛特捏紧了自己苍白的指骨,迫使他强硬的看向他。
郁夏比他矮很多,他穿着睡衣,领口很宽松,赛特从上往下看,看到一片白皙的肌肤,一边锁骨的阴影处,缀着一颗红色的,艳丽的痣。赛特只是瞥了一瞬便缩回了目光,如同受惊的软体动物。
那明亮的月光确实柔和,让赛特整个人看起来也被光和阴影分割成了两半。
而郁夏是完全暴露在光里的。
因为过曝,赛特总疑心他的轮廓要消失在这朦胧的月光里。
看不到一点真实。
“那你呢,你想要与我分别吗?你想离开我吗?”
这一次,郁夏准确无误的握住了他的手,不再是虚幻的电子光屏,而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能感受到炽热温度的掌心。
赛特被大石头压着的死寂的一颗心突然剧烈颤动了一下,从他那柔软的话语里头,眼前仿佛开始陆陆续续地播放起他这短暂而充满暴力和黑暗的一生,然而此刻却如同他被风吹得鼓起的衣服一般,快然、短暂、临近毁灭,而又因即将毁灭,而使人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