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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黎蕊涵搂着他的脖子,言不由衷地宽慰:“我会一直陪着你,别难过了,好吗?”

“谁说我难过?”梁彦平冷若冰霜,发觉黎小姐兴奋过头,根本就是幸灾乐祸的意思,于是拧眉拉开她的手:“我看你真喝多了。”

*

叶词去许家拜年,打了会儿麻将,又陪许奶奶看春晚聊天,至深夜,尽兴而归。

“快十二点了。”叶词急着回去放鞭炮:“跑两步。”

柳骏背起叶樱,跟着叶词在巷子里狂奔,叶樱乐得咯咯直笑。

前脚刚到家,午夜子时一过,爆竹声响彻夜空,整条巷子噼里啪啦,震耳欲聋,久久持续不绝。

叶词赶紧拆鞭炮,挂上竹竿,让柳骏拿到门口去点。她和叶樱躲在门后堵住耳朵。

“小心啊,别炸着手!”

炮仗一响,叶词兴奋尖叫。

旁边不知哪家的小孩在喊:“爆竹声中一岁除!”

叶词接道:“总把新桃换旧符!”

叶樱愕然咋舌,嘴角咧开:“天呐,中间两句哪儿去了?”

叶词眨眨眼睛,没好意思地笑起来。

凶燥的鞭炮之后,烟花显得格外浪漫。孔明灯从天井飘出去,悠悠荡荡。叶词坐在门槛上瞧着妹妹妹夫放烟花,李絮芳也在巷子里指挥梁超树。

漆黑天幕五颜六色,花火盛开。

梁彦平靠在门边,双手插兜,神色懒淡地看着烟火。黎小姐媚眼如丝,搂着他的腰,整个人亲昵地依偎在他怀中。

叶词掏出烟盒,红双喜,倒十分应景。

她点燃一根,搓搓手,正月初一的天,真他妈冷啊。

第22章

◎(2003)有些事何必把窗户纸捅破。◎

夜深人静, 叶樱夫妇细密的谈话声隐约传来,琐碎平淡,听不太清, 不一会儿对面熄灯, 一切犹如寂灭。

黎蕊涵从身后贴近,故意亲昵地搂着他,柔声问:“你在想什么?”

梁彦平没有应答。

黎蕊涵的手探入他的衣摆, 摸到壁垒分明的小腹:“分手前不该有最后一次吗?”

他毫无兴致:“这里隔音很差。”

黎蕊涵大概有些破罐破摔, 相处这两年,两个人似乎都戴着面具, 只把最安全最合理的那面展露出来,她今天才发现梁彦平其实没那么宽宏大度, 他也有计较和介意的事情。虽然不是为她计较, 但那种别扭又口是心非的样子,倒平添了许多人味儿。

“那要不去宾馆?镇上有宾馆吧?”黎小姐语气转为讥诮:“忽然有点好奇,你跟她第一次在哪儿做的, 不会就在这间破房子吧?”

梁彦平没心思应付她的捉弄, 起身下床,拿起外套,漆黑眉眼冷峻而清冽,没有言语,径直下楼。

父母和外公都已熟睡,他打开堂屋的电视,声音调小, 接着歪到沙发里。

桌角搁着一条黄鹤楼, 散了大半出去, 还剩下两三包。以前他和叶词喜欢抽玉溪,现在喜好都变了。

梁彦平上次回喜塔镇是六年前,镇上的时间仿佛停滞,没多大改变,人却十分陌生了。

其实想想觉得好笑,这是在干什么?想让叶词心里不痛快?可他自己也没痛快到哪儿去。再说人家压根儿无动于衷,算了吧,反正以后不会再有瓜葛了。

清晨天色微明,梁彦平被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惊醒,老李头来到堂屋开灯,发现他在这儿,不禁诧异:“彦平,你怎么睡沙发?”

他人高马大的,腿也长,窝了一晚,实在僵硬憋屈,坐起身揉捏颈脖:“看电视,不小心睡着了。”

老李头收拾茶几,看见烟灰缸里满是烟蒂,心下感叹外孙现在烟瘾这么大。赶紧倒了,省得他妈唠叨。

不多时李絮芳也下楼,打开大门,正撞见叶词和叶樱夫妇准备进山。

“这么早,上坟去?”

“对。”

“吃过饭了吗?”

“吃了汤圆。”

梁彦平在天井洗脸,搪瓷盆花纹艳丽,热水白腾腾冒着热气,他转头打量,只见叶词手中拎着塑料袋,袋子里装满香烛纸钱,柳骏则提着鞭炮。

寒暄完,李絮芳回屋,一边喊梁超树,一边去厨房做早饭。

不多时黎蕊涵也下楼洗漱,四个人坐在方桌前打发早餐。

“大年初一吃汤圆,加水煮荷包蛋。”李絮芳说:“锅里还有,不够再添。”

冬日的清晨精神恹恹,刚睡醒,老的少的都没什么聊天的兴致。可是家里太安静也实在别扭,尤其客人在,李絮芳不希望对方觉得被冷落,于是主动搭话。

“蕊涵昨天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出发?过年不好搭车吧?”

她说:“家里有点事耽搁了。”

“彦平也是,应该安排好嘛,哪能让人家自己找来。”

黎蕊涵笑笑:“没关系的。”

李絮芳问:“你爸爸妈妈好吗,春节有空见一面,吃顿饭吧。”

黎蕊涵转头看了看身旁的人,抿嘴不语,瞧他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李絮芳见儿子似乎在出神,屈指叩两下桌面提醒:“诶,你怎么说?”

梁彦平这时想起一件事。

他终于琢磨过来,昨晚吃年夜饭,席间不对劲的感觉究竟怎么个情况。

“肖叔叔和卢阿姨不回来过年吗?”

整个除夕夜,所有人仿佛心照不宣,竟然对这两位只字不提。

李絮芳闻言一愣,下意识与丈夫对望,仓促间不知从何说起。

桌上静得离奇,还是老李头打破沉默,说:“肖三和他媳妇去世好多年了呀,你不知道?”

李絮芳回过神:“对,彦平不知道,他在国外嘛。”

梁彦平屏息许久,放下手里的调羹:“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去世的?”

梁超树说:“车祸,他们跑长途货运,在云南出的意外,车子撞得稀烂,两人当场就没了。”

梁彦平听见自己冷冽的声音:“什么时候的事?”

“好几年了。”李絮芳说:“九七年……对,就是你出国那阵子,我也是后来才听你外公提起的。”

黎蕊涵猝然看向梁彦平。

老李头叹道:“可怜啊,留下两个女儿,无依无靠,那段时间叶子瘦得不成样,一个人去云南处理丧事,在当地火化遗体,把骨灰带回来……”

这些细节梁超树也头一回听:“没有亲戚帮忙吗?”

“哪有什么亲戚,伍洲同倒是赶来了,但他一个大小伙子,能做的有限。”外公说:“哎哟,吓死个人,叶子回家以后,要债的也找上门,砸东西、泼油漆,把她按到水缸里呛水。肖三跑货运的卡车是借钱买的嘛,三十多万,那几年断断续续还了大半,还有十来万的债,叶词和叶樱两个丫头哪有钱给他们……后来许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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