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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的桃树里蹿来蹿去,时不时踮起脚尖凑近了去闻树上桃花的香气。
“小温……”叶逢春还是有点不明白,这个桃园怎么就变成温庆华的了。就算是她哥后来把桃园卖了,温庆华买来又做什么呢,他看着也不像多会做农活的样子。
“我说的是真的。”温庆华把钥匙递给叶逢春,“逢春姐,我是把这个园子买下来了,我自己不会打理,就承包给了别人,到收完今年的桃以后就到期了,到时候续不续看你怎么打算,它以后就是你的了。”
叶逢春看着他手心的钥匙,不由皱起了眉。如果说温庆华送她手机还能说是为了回报当年的恩情,那么专门把桃园买过来等着送给她就很难用报恩来解释了。
温庆华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见叶逢春迟迟不接,他把目光投向了园子里的桃树,桃园面积很大,已经看不见刁以泉的人影了。
“我那年跟表哥他们一起来这里玩,他们撺掇我爬上了一棵很高的桃树,我一回头才发现他们都不见了,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害怕……”
温庆华那时候才九岁,跟表哥他们一起玩总是被欺负,但是不和他们玩也没人愿意和他玩,他总是吃亏但总也不长记性。表哥他们把他骗上树就跑了,他紧紧地抱着树干,想下树但怕摔下去,想喊人又怕被骂,恐慌地几乎要哭出来。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因为他太害怕了所以觉得过了好长时间,他听见了女人不悦的声音:“谁家孩子啊,乱爬什么树,要是把树枝子压断了你家里人可得来赔啊。”
然后她又自言自语地说:“算了,也不是我孩子,也不是我的树,我管那么多干嘛。”
温庆华一看见人就绷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抽噎着说:“我……我下不去了,我不爬了,我以后再也不爬了。”
小孩哭得一塌糊涂,叶逢春有点嫌弃,但是也不能就把小孩这样扔这儿,她懒得去搬梯子了,就把胳膊一展,“行了,你下来吧,我接着你。”
两米左右的高度对于一个本来就偏矮的小孩来说已经非常高了,温庆华甚至不怎么敢往下看,动一下都腿肚子打颤,叶逢春不耐烦了,“你跳不跳啊,不下来我就走了。”
温庆华一下子慌了,眼泪流得更凶了:“我跳,我跳,你别走……”
他闭上眼,一横心跳了下去。
没有像他预期中那样摔到地上,也没有他害怕的疼痛,迎接他的是一个结实的、宽厚的,比松软的泥土还要温暖包容的怀抱。
也是不论过了多少年,温庆华总会不断地回忆起、并且控制不住奢望有朝一日能够重温的怀抱。
温庆华鼓起勇气把桃园的钥匙放到叶逢春手里:“我不想和逢春姐谈钱,希望逢春姐也不要顾虑钱的问题。只要你喜欢,只要你想要,它就是你的。再说了,它本来就该是你的,不是吗?”
所以他听说叶逢春的哥哥要卖掉这个桃园的时候,就四处筹钱想要接手,他怕别人买过去把这个园子改成别的用处,那它就不是叶逢春念念不忘的童年里的那个桃园了。
可是他那个时候也只是打打零工,一点积蓄也没有。如果不是梁钟的妈妈需要人替她照顾孩子,他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虽然他和梁钟的妈妈根本没有一起过过,但是他依然不敢告诉叶逢春他结过婚了。
叶逢春拎着钥匙,突然好奇地问他:“你儿子要是知道你这么败家,会不会不认你了啊?”
温庆华浑身的血液都僵住了。
0013 当场抓包(民工篇)
说好了野餐,三个人算是各有分工。
刁以泉带了些水果和酸奶来,切一切拌一拌就成了三份水果捞。
温庆华带了一袋炸好的鸡柳和圆饼,用来做里脊肉饼,还有他事先炒好的几样菜和一只烧鸡,正好园子里的小屋里有煤气灶,还可以简单热一热。
至于叶逢春,她只带了一块铺在地上的毯子,还有她自己。
温庆华手艺极好,叶逢春和刁以泉都不禁赞不绝口。
叶逢春又尝到了熟悉的味道,难免有些感怀,温庆华十来岁时的手艺就很好了,这些年更有了不少进步,去市里找个星级酒店做大厨是绰绰有余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窝在这个小地方卖烤冷面。现在年轻人都往大城市里走,留在老家里大多是守旧的中老年人,通常都是自己做饭,不常到街市上吃,温庆华做的烤冷面再好吃,生意也始终不好不坏,只能勉强糊口而已。
刁以泉一口气吃了两块饼,连打了几个饱嗝。
叶逢春饭量大,吃了三个还没什么感觉,她一边去摸刁以泉鼓起的小肚子,一边笑她:“你这个饭量不行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能一顿吃四五个馒头。”
这纯粹是编瞎话。倒不是她吃不下这么多馒头,而是那时候白面馒头是绝对的好东西,难得才能吃上一回,平常就全靠地瓜和窝窝头充饥。
“那我一天都吃不完。”刁以泉也笑,“怪不得大姨能长这么高。”
叶逢春接近一米八的个头,往哪儿一站都挺鹤立鸡群的,温庆华和她差不多高,但他身形偏瘦,站在她身边也显得矮一头。
“想不想知道高个子眼里这个园子什么样?”叶逢春站了起来,活动了下肩膀,抖落了肩上的几朵桃花瓣。
刁以泉兴奋地点头。
叶逢春把刁以泉举起,让她骑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温庆华也跟着站起,在一旁看顾着。
“现在你能看到的东西比我能看到的都还高了。”叶逢春第一次让别人骑在自己脖子上,她没养过孩子,从前对别人家孩子也一向没什么耐心,但是她对刁以泉又不仅仅是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有时候她甚至恍惚觉得她和刁以泉就是没有年龄差距的玩伴似的,她没什么大人样,刁以泉也不像小孩在大人面前那样拘束。
刁以泉似乎也是第一次坐得这么高,她呼吸有些急,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兴奋。她已经高过了一些矮小的桃树,能够看到园子围墙外面的树林和麦地,甚至可以远远地看见她们学校最高的那座楼。
“好看吗?”叶逢春问她。
“好看!谢谢你,大姨。”刁以泉抱住叶逢春的头,腿也绷得紧紧的,但她没有要求赶紧放她下来,“大姨,我们老师说,我们现在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