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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们布置机关的手法。

商濯在另外的地方跟人说话,声音压得比较低,阿滢听得并不真切,想来应该是有关朝中事务。

“便按如此办,不要打草惊蛇。”商濯吩咐了详细的计划,他的部下即刻召来信鸽往京中传信。

商濯回身,见她一个人坐在石头墩上,长发垂至腰间,双手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里似有忧愁。

阿滢的确是很愁,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该如何走下去。

到了汴安,她还要跟在商濯身边吗?他是殿下啊!她……

忽然,眼皮子底下出现了一个展开的食盒。

诱人晶亮的四喜糖丸忽而出现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糖丸表面尤其酥脆,裹着糖浆,上面撒了芝麻,香得让人流口水。

阿滢发现商濯派出去进城的部下已经回来了,“这是……”她惊得站起来。

这是他让他们去买的吗?不是说去买干粮水米,怎么有闲心给她买四喜糖丸。

商濯没有错过她眼底的松软,他说道,“我特意交代了人买的,虽比不上刚出锅炉的香脆,你尝尝看,还好不好?”

因为外带的缘故,有一两个糖丸表壳凹陷了,露出里面的肉鲜,汁水流了出来。

“……”阿滢吃了好几餐的干粮,虽说昨日在农户家里的吃食还不错,但跟塞北姜娘子做的饭菜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加上她没心思,觉得不太好吃。

眼下的糖丸入口,酥脆香甜却不甜腻,好吃得舌头都化掉了。

每次贵人出手大方了,班主高兴,总是会多给些铜板,她也会花一笔在莫临关买些松软的糕点尝尝。

但是,就几个铜板而已,能买些什么呀,阿滢舍不得吃,一直要攒银子到汴安来一趟。

“真、真不错。”她的嘴巴小,腮帮子塞进了糖丸鼓鼓的,左右一遍一个,唇上还沾着汤油渍。

商濯不自觉皱眉,他还没见过谁家姑娘吃东西吃得那么粗鲁,还是在男人的面前。

想必是饿了吧,先前她吃米糕都是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咀嚼。

“……”

粗俗归粗俗,倒是不娇柔造作,真实可爱。

瞧着她吃,吃得无比欢快,商濯历来不喜欢吃这些膳食,不自觉也跟着尝了一颗。

一如既往的甜腻,腻得难受,视线停留在她的脸却觉得可以忍受,他咽了下去。

阿滢吃到一半才想起来没有先问商濯,她擦了擦嘴,把剩下的递给他,商濯却揉揉她的脑袋,“给阿滢吃吧。”

他取下马边挂着的水袋,问她喝不喝?

阿滢摇头。

她没有想到商濯在躲避魏人的路上还记得让下属给她买糖丸。

看着男人的侧颜,她的指腹搓了搓糖丸的串子。

喜州下一处是永州,永州旁边有许多散落的镇子,入夜里四处灯火通明,瞧着有些许诡异。

一行人下了马,才进镇子。

阿滢不防,忽而有人冲了过来,抱住她的腿,她吓得失声尖叫,商濯拉她过来护在怀中,一脚踢开冲上前袭击她的人。

他身边的下属瞬间警觉,将两人护在中间,“……”

好一会没听到打斗的声音,阿滢睁开眼睛,见到了不远处的村民围了上来,他们衣衫褴褛,面色青白,正骨碌碌看着他们,像看食物一样。

她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吓得不轻,瑟瑟往后退去,忽而眼前一片黑暗,男人抬袖遮住了她的眼睛,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清润的声音落在她的耳侧,“阿滢,不怕。”

第18章

商濯的声音勉强叫她的心魂落稳住了些。

她闭上眼睛,两只小手捂住心口,听着男人吩咐旁边的人前去查看发生了何事,是何情况。

不多时,人便回来了。

商濯罩住她眼睛的大掌也拿了下来,他的下属抱拳屈膝跪在地上跟他禀明情况,便说是这处叫明安镇,前不久镇子里闹了疫症,陆陆续续传染了许多人。

“而今呢,永州没来人管此事?”商濯沉声问。

明安隶属永州,出了这样的事,没见到此处有永州的官兵。

方才过来之时,遥遥远见此处灯火通明,商濯原想过来一探究竟,怕是魏人在此设伏,没想到内情却是如此。

阿滢看着被商濯下属隔困在里面的村民,难怪个个面黄肌瘦,脸色青白,原来是染了病,瞧着好生可怜。

“永州太守闭城门不出,只说是战乱四起,疫病难治,怕殃及城池,故而将明安镇封锁,不许人外出进入,只派了个把郎中来医治。”

“没见成效?”商濯再问。

下属摇头,“听明安的里正讲,郎中自三日前说回永州取药,便再没回来了,永州太守不放官兵来此,只下了命令,若有人出村乱走,旁边的人见了可将其杀死。”

商濯听了嗤笑,“本殿下竟不知永州太守有如此权威,竟敢罔顾我朝律法,随意草芥人命?”

下属不敢说话。

永州太守之所以如此猖狂,靠的不是自己,而是背后的四殿下。

先前就听说永定两州的太守跟四殿下的母族关系匪浅,自然是仗着四殿下作威作福了,永州离京城远,没有人弹劾,谁会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阿滢不明白朝政上的事,她看了看因为染病而痛不欲生,不得医治被围困在此等死的村民心生难过。

适才过来袭击抱住她大腿的人,是一个稚儿,被商濯踢倒以后,他被人拉了回去,商濯的一脚下得很重,他褴褛的衣衫上可见步履的印子,青白的脸上冒着汗珠,泛白的嘴巴抖得厉害,他的眼神却一直盯着阿滢手里的食盒。

想必是闻到了四喜糖丸的味道,饿极了才会冲过来抢。

她的心肠软,看对方是个孩子便忍不住了。

商濯偏头看着她把舍不得吃完的糖丸递给一旁的部下,又指了指那稚儿,让他送过去。

下属自然不敢接,这是殿下吩咐特意买给这位不知来历的姑娘,眼下情况未明,怎么随意送了吃的进去,要先问殿下,得他的授意。

阿滢见他不动,眼神看向商濯,隐隐明白他的意思。

她在一边等着商濯和他的下属说话,谁知她一看过来,商濯便抬手打断了下属的汇报,温声问她,“阿滢要把吃食给那个孩子?”

“可以吗?”她柔软的指腹抠弄着食盒的边沿,话里有几分忐忑。

商濯对她表现得十分耐心。

他知道她本质上是一个十分善良的小姑娘,又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尚且不知道人心的险恶。

否则也不会轻易上他的套,把浑身上下的身家银子都给了他治病,又被他带去汴安了。

“可以是可以。”正好他也该给她长些后怕的教训,不要再起离开他身边回塞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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