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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却因门内传来的叫床声而堪堪僵在半空。

相似的音色,一下下敲击耳膜,让他头脑发热、发胀。

手脚却一片冰凉。

第一时间冲上心头的,不是愤怒、不是怀疑,而是害怕。他害怕门那边的人,真是安奕。

从小在溺爱中长大的人,对这种情绪太陌生。

严琛握紧拳头,再次砸下去时,又硬生生收住力道。

他用额头抵住门板,深深吸了一口气,颈侧暴起的青筋表明他现在有多煎熬克制。

冷静,冷静。

不会的。

一来,门板的阻隔会让音色失真;二来,安奕一向内敛羞涩,顶多会像小猫叫春一样哼唧,从不会叫得这么高亢放纵;最重要的一点,安奕道德感那么强,怎么可能会在短短一个月内,和别的男人上床。

他那么爱自己,绝不可能。

严琛退到黑暗里,竭尽全力遏制住踹门的冲动。

听门内的动静渐渐小下去,他疲倦地搓了把脸,不知道自己这么畏首畏尾到底怎么回事。

他在楼梯间浑浑噩噩坐了一夜,天亮后,舱廊里陆续有人出门活动,他又去盯。

没多久,那个房间的门打开了,严琛先看到那个30左右的高大男人走到门口停下,回神朝房内招了下手,然后一抹瘦高的身影走进他怀里。

那人身穿防晒衫、白色休闲裤,一身中性打扮。

头戴太阳帽,长头发。

严琛脑袋后仰,轻轻磕在舱壁上,几不可察地松口气。

这一个月他找人找得太累,脑袋都变得不清醒,等把安奕逮住,一定得好好算这笔账。

严琛重新充满干劲,又逐层把邮轮各层搜索一遍,最后决定去下船口守着。

反正安奕就在这里,无论他想从哪站下船,除非跳海,否则一定会经过这里,不怕逮不着人。

可他不知道,安奕比他更先一步。

邮轮傍晚将要停靠的下一站,是座旅游业发达的国际大都市,上下船的游客相当多。

两个紧挨的下船口前,在下午便排起长队。

安奕站在队伍里,把墨镜还给谢南沧,“谢谢你帮我打掩护。”

谢南沧垂眼打量着他的太阳帽和一头长假发,夸赞道:“你这样好漂亮。”他眼中多了几分不舍,“真的要走?想去哪里。”

“嗯,具体去哪里还不知道,”经过一夜的沉淀,安奕已经足够镇静,“但会走得远远的。”

谢南沧担忧道:“一个人没关系吗?我想多陪你走一段路。”

安奕笑了笑:“天下没不散的筵席。”陪伴再久,总归还是要分别的。

“我得学会适应一个人。”

谢南沧轻叹:“那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

安奕没直接拒绝,他只是笑得更自然了一些:“这才是旅行吧,你有你的路要走,我有我的,陪伴彼此一段时间后,就各自安好。”

谢南沧满脸遗憾地看着他,没再说什么。

等轮渡靠岸,闸门开启,队伍开始缓缓向前。

谢南沧张开手臂,抱住了安奕,“无论如何,要好好的。”

“会的,”安奕回抱住他,过了一会儿,轻声说:“谢谢你,救了我。”

是谢南沧在那晚伸出的手,一把将他拽进了瑰丽的人间,让他见识到许多不曾设想过的奇幻美景,最重要的是帮他跨过了心里那道坎——他再也不是非严琛不可。

天辽地阔,他不该把全部感情投注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苦苦求索一份永远得不到的回应。

以前是自己太傻、太固执,以后该走自己的路了。

就像妹妹希望的那样,快乐自在的生活。

能做到吗?

安奕有点悲观,可他想再努力试一试,像谢南沧告诉他的,感觉坚持不下去时就再等一等。

总能找到那么一点重新激发他生活动力的理由……吧。

试一下与自己和解,为自己而活。

一脚踏上陆地,安奕摘下帽子与假发,回头对船上的谢南沧挥手告别。

也一同告别了他长达半个多月的,荒诞浪漫、寻找意义的这趟海上旅行。

安奕英语算不上流利,但这些年他没放弃过自学,磕磕绊绊的倒是不妨碍他在异国他乡的吃穿住行。

他走走停停,没了谢南沧的陪伴总觉得落寞很多,但又不十分难熬。

这才是他将要回归的生活,没那么多美景、温柔,可一个人想哭就放声哭,想笑就大声笑,也挺好。

安奕在十天后抵达了另一座城市——安普顿。

这座城市华裔居多,街道风格、文化气息也颇有东方底蕴。他坐公交车游览城市景色时,看到移动电视在投放一个有关陶瓷展览的广告,这让他起了兴趣。

看介绍这是当地社区一名陶艺大师的个人私藏博物馆,会不定期向公众开放展示,本次展览只设置一天时间,就在两天后。

于是,安奕就在这多停留了两天。

像这种展出,观众一般不会太多。

果不其然,安奕抵达后发现馆内寥寥几人,一眼就能看全,而且大多数都是社区内上了年纪喜欢玩收藏或者思乡怀旧的老年人。

也正因如此,像他这样年轻陌生的面孔,十分扎眼。

安奕先去询问了下引导员可否拍照,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才进入馆内参观。

一进门,他就被馆内中央那座近半米高的观音白瓷像吸去了视线。

发丝根根分明好似真丝,衣衫轻如薄纱,轻得好像一阵微风就能吹动。

但走近才能发现,那都是瓷。白如羊脂,轻如蝉翼。

安奕不禁惊叹打造这座观音像的匠人技术,可谓炉火纯青,应该是德化白瓷的顶尖工艺了。

“这么好看,都走不动路了。”

突然一声轻笑在身后响起,安奕微怔,回头看见一张温润的笑脸,不禁诧异地张大了嘴巴。

谢南沧迈步上前,主动抱住了他,语调十分欣喜:“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我很想你。”

安奕也没想到,“你怎么会来这?”这座城市不算多出名的旅游城市,而且这种展览又很小众。

“应该是我问你,”谢南沧笑着指了指旁边的观音白瓷,“这是我爷爷的作品,这座私藏馆也是他的。”

安奕这次是彻底震惊到说不出话了。

谢南沧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下,低声说:“抱歉,似乎没跟你提过,我虽是中国人,但我的童年几乎都是在这里度过的,成年后才回国念书创业。”

“那这些……”安奕环顾四周,“都是你爷爷的作品吗?”

“不全是,也有他同门师兄弟的一些作品,很多年了,”谢南沧说,“这些东西都太易碎,弄回国怕会途中损坏,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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