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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B不重要。
同性恋导致的一系列问题并不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他,那么这一系列的社会问题、世俗眼光就都不重要。比起失去他之后只能在每个深夜怀念他的我,我更喜欢那个与他携手一起面对所有苦难、所有虚空假想敌的我。
除物理攻击之外,还有魔法攻击——质疑可信度,诉诸价值判断。
如果逻辑完整无懈可击的情况下,依然可以使用价值质疑,质疑诉说观点的人的动机:他是否有偏见?他是否是一个可信的人?从而瓦解此人说过的所有话的可信度。
例如:我为什么能如此判断我自己的性向?我是否在其他场合发表过恐同言论?我从小到大受到的家庭教育、社会主流观念是否将我引上了一条对于同性恋有偏见的道路?我是否在同性恋群体面前有种没来由的优越感?如果我不能正视同性恋这个群体,那么基于此,我对于同性恋的判断,甚至于自己内心的裁定都将会有失偏颇。
真相隶属于权力。话语权被垄断时,我被人类遗传下来的集体意识摆布。我站在你面前,带着一千年的偏见。
如果只有繁殖的性才是正确的性,我愿意和你一起付出解放的代价。管他什么大逆不道、伤天害理。
“你在这世上,世界就会不自觉变得美好,这是我喜欢你的逻辑自洽和前提为真——
“我的发言结束了。”江淇文说。
第76章 表白2
“我知道你。从你打造的那只自杀的鹿,从你那个中午时走向我的一瞬间。”柳生笑着,眼里却沁出泪光,“你不会是屈服于传统结局的人,你被内心压抑了。”
他写的那首《拽住飘走的灵魂》的确是给江淇文写的。
背山面水
仰首低眉
甲虫被自己的肠子粘在地上
系因果 绕指柔
躺着 淌着
挨上一抔雪
世间伫立的万物
都是他的碑
虫子因自己的肠子而死,凶手是自己但本质是世界,更是江淇文在精神层面上的死因。所以他的自缚,也应该以世界上还活跃着的思想为碑。
而现在,他好像完全破土而出了,或者可以说是凤凰涅槃了。这是柳生始料未及的。
他对江淇文的封建的悲观,就好像坚定地认为自己早已无药可救。
但如今看见江淇文这样,有种人定胜天的快意……倒是怪燃的。但柳生还是想确保自己的话没有过于上头的成分,因此把他拉进旁边的树林,一边走,一边措辞。
想了很久,走了很远。
对视。
柳生突然趁其不备踮起脚,在江淇文的唇上上亲了一口。
然后深深地望着嘴上印上一个完整粉色唇釉的,又惊又喜的江淇文。
柳生早就觉得自己中了他的病毒,总是在大脑正常运行的时候,突然弹出一个窗口——蹦出一个小人儿,一边跳舞,一边说:“想我了吗?”,然后自动播放他们的点滴。
或者是什么流氓软件,疯狂地下载一些有关于江淇文的插件,让自己每干一件事都被迫选中,用江淇文的打开方式运行。
什么杀毒软件都没有用。
有时候他想,这就是爱情吗?这不就是脑子坏了。
有时候他又想,坏了也挺好。如果没有爱上他,似乎自己就要失去世界上最后一个能拯救自己的人了。
他是光,他不是一束光,他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散射光。也只有这种光能毫无死角地填满自己的缝隙。
柳生本来是绝对不想让他知道这些的。
“我这样的人,不相信永远。每一步都可能会出现巨大变故,我无法向你承诺什么。”柳生低下头,深吸一口气,“我从小到大看到的都是这样,悲欢离合好像一瞬间。但是如果我开始爱你,我可以承诺的是我一定竭尽所能地爱你。
“对不起,我很扫兴。我也经常觉得自己无趣又卑劣。”
江淇文笑了,鼻腔里轻轻发出一声气声。
“我知道。”
柳抬眼望向他。
“我知道你爱我。”
那个少年逆着远处的灯光,散发出绝对强大的气场。
“所以我奋不顾身地想解决所有搁在我们面前的困难。我不觉得扫兴,而且我很庆幸你对我这样说。如果你真的说了永远爱我这种话,那才是完了。至少现在,我知道你不会这样说。
“如果你不相信永远,我就不会对你说永远这种话。这是我情欲的一厢宣泄,只会让你觉得负荷。这不健康。
“如果把时间看做一条铁链,细分细分,就可以分成我今天爱你,我一小时内爱你,和我这一秒爱你。我坚信,这一秒你是爱我的。你完全可以这样和我说,因为每个节点都彼此纠缠、影响,连在一起才叫永远。”
“我不要。”柳生说,“因为这看起来像是逃避责任。”
江淇文说:“你不相信永远,也就意味着你不会永远不相信永远。”
柳生被绕晕,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
他不相信事情永远是好的,但也正说明他不相信事情永远是坏的。
伟人说,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
“我是个人普通人,也许小有成就,也许碌碌无为。”柳生还在话题的上空盘旋,“我们可能一生都拥有无法惊心动魄的爱情。正常人觉得未知是希望,但我只觉得恐惧。直到大脑神经不再运转,我才会下结论。对不起……我……我是不是……”
“我懂了,也就是你死前才会以下结论的方式说永远爱我。”江淇文眼珠动了一下。
“而且我要确认我要死了,”柳生接话,“我才会说。”
江淇文靠在一颗树上,笑得无奈,“你倒是严谨啊。”
“所以我死前你一定要在我身边。”
江抬眼看他。
“不对,”柳补充,“我可能随时就死了,所以你要一直在我身边。
“你要一直陪着我。直到永远到了的那一天。”
江淇文楞了几秒,突然开怀大笑。
柳生吓了一跳,“你干嘛!”
“这是命令吗?”
“对。”柳生皱着眉,倔强地强调了一下。
“你这命令,我怎么听得脸红心跳的呢。嘴硬。”
柳被他揶揄得耳根发红,朝肋骨处一个劲儿戳他。
“我觉得你相信永远了。”江淇文说。
柳生怔了,“什么时候?”
“刚刚。”
江淇文前进一步,踩了几步雪,搂着柳生把他按在树上。又俯下身,留下一个暧昧的距离。
“虽然很开心你这样说,但以你的角度,我知道一个心动瞬间根本无法和多年的价值观所匹敌,所以我也别无所求。”
柳生看到这人开始悲观,有点不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