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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炀不情不愿地回答:“疼。”
“皮疼还是里面疼?”
“皮疼。”
“那应该没什么事。”傅书濯拿了条浴巾把人裹住,“害什么臊,小二十年了你哪儿我没见过?”
裴炀憋了半天,恨不得直接晕过去。
尊严没了,他嘴上依旧不饶人:“小二十年了你还不腻?”
“我哪敢。”傅书濯用毛巾给他擦头发,“等会儿用药油揉一下。”
裴炀警惕道:“我自己揉。”
傅书濯敷衍夸夸:“那你真厉害,自己还能揉butt。”
裴炀:“……”
滚。
被搀扶着回到房间,傅书濯看他实在紧张,勉强放他一马:“先擦身体,我去拿药油,等会儿来给你吹头发。”
一转过身,傅书濯脸上的轻松就不见了。
裴炀那句“小二十年了你还不腻”倒让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他跟裴炀不是没发生过矛盾,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多少会有些问题。
从高中以来在一起的第十年,也是他们最忙碌的一年。
为了创业,为了更好的生活,两人每天早出晚归,各自应酬,加班到深夜。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小半年,事业确实有所起色了,可感情上却出了问题。
裴炀对他说感觉不到开心,每天都很焦虑,想要一个拥抱、一个吻都要考虑一下对方是不是在忙。
就连出差分隔两地煲个电话粥,也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被迫中止。
那天晚上,裴炀也问了傅书濯同样一个问题:“我们在一起十年了,傅书濯,你有没有腻?”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他们那么拼事业,除了想在行业内有一方自己的天地外,不就是为了给彼此更好的未来吗?
可傅书濯心里对裴炀也没底,他好像若无其事一样,反问了句“你呢?”
裴炀一反常态,定定地看着他,也不回答。
直到傅书濯心都慌了的时候,裴炀突然说:“你要是腻了,我们就分手——”
“你要是没腻,我们就去领证,明早九点民政局见。”
他们的红本本就是这么来的,今年刚好是第七年。
……
“失忆”的裴炀正躲在被子里:“你转个身。”
傅书濯:“你确定自己揉得了?”
裴炀异常坚持:“我手长,可以的。”
傅书濯只好背过身,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
也不知道这人就在眼前,但不能看、也不能上手,更不能吃得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过了会儿:“好了吗?”
把自己揉痛了的裴炀愤愤:“你别说话。”
傅书濯:“……”
第9章 精准
这会儿显得裴炀幼稚又可爱,有二十岁那股傲娇的劲儿。
傅书濯有点想笑,又觉得心酸,生病对裴炀真的影响太大。
等药油完全渗透,不腻手了,裴炀才闷声说:“好了。”
傅书濯转身,裴炀还坐在床上,下巴以下全被被子裹住,就漏了个脑袋出来,跟防狼似的。
傅书濯眯起眼睛:“给我检查一下。”
裴炀连着被褥一起往后退了一步,他苦口婆心道:“虽然失忆前我跟你已经结婚了,但失忆后我们满打满算才认识两天,这样不好。”
傅书濯弯腰笑问:“怎么不好?”
裴炀看着他陡然凑近的脸,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完全控制不了。
“你想想,你会跟刚认识两天的人坦诚相对吗?多失礼啊……”
“怎么不会?”傅书濯绕到裴炀身后拿吹风机,傻猫机警地跟着他转了个圈,差点被被褥缠住。
傅书濯一边笑一边忽悠:“我们刚认识那会儿,你可是第一天就压着我亲,跟八爪鱼似的,怎么都扒不下来。”
“……”要不是裴炀看过《张扬》他就信了。
那是压着亲吗?那分明是打架!
原主刚转学过来,心里正憋着一股闷气,跟家里又闹了矛盾,正巧傅书濯有意无意地触犯了他霉头,两人直接干了一架。
亲是亲了,不过是意外,争斗过程中不小心碰上的。
等同学闻声赶来,就只看到两人一人靠着一堵墙,都很狼狈又面色沉凝地盯着对方。
自那之后,关于他俩的传言就越来越多,什么死对头,什么水火不容、相看两厌——直到毕业后大家知道他俩在一起后,都惊掉了下巴。
裴炀憋屈地不好反驳,只能小声嘀咕:“你放屁。”
傅书濯装没听见,他拍了下裴炀脑袋:“转过去,吹头发。”
裴炀慢腾腾转身,吹风机的风很暖,傅书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吹得很慢,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没一会儿,傅书濯就感觉到腹部一重——睡着的裴炀直接倒进了他怀里。
他微微一顿,随后才小心地扶住裴炀肩膀,半揽着人把吹风机开最小档慢慢吹。
现在只有睡觉后,才能光明正大抱着这只傻猫了。
傅书濯关掉吹风机,动作很轻地放到一边床头柜上,他视线在维生素瓶上停留了两秒——今晚的药还没吃。
这当然不是真的维生素片,而是延缓治疗阿尔兹海默症的药,只不过被傅书濯换上了维生素的瓶子。
不告诉裴炀,也是不希望他有太大心理压力。
过去知道生病的这一年,虽然裴炀有努力配合他吃药治疗,但傅书濯能感觉到他其实很焦虑。
裴炀知道自己还太年轻,余生可能还有几十年,而他却在最巅峰的年龄,患上一场不死的绝症。且最受病魔煎熬的不会是他自己,而是身边的人。
裴炀自觉身边只有傅书濯了,届时后半生里,所有的痛苦与煎熬都会由傅书濯受着,而自己会在不断遗忘中变得越来越不堪。
所以知道自己生病的第一时间,裴炀就想到了离婚。
他希望傅书濯的人生轻松肆意,而不是被他这个累赘拖着拽着拉入深渊。
他还希望自己在傅书濯心里的印象永远美好健康,而不是屎尿不能自理的狼狈模样。
或许离婚这个念头在过去一年里,裴炀一秒都没落下过,才会在“失忆”后都时刻念着。
·
傅书濯没有叫醒裴炀,想多抱一会儿,等人睡一会儿醒了再吃药也不迟。
他自然也不知道裴炀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他们的高中。
体育器材室里。
傅书濯不断靠近,裴炀被逼到了墙角靠着,皱眉问:“干什么?”
傅书濯:“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待一会儿。”
裴炀不自在地别开眼:“他们都等着我们把器材拿过去,待太久会怀疑。”
“那就一会儿。”傅书濯摸到裴炀衣摆,“刚刚看你打篮球,拿衣服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