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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宴清留下一批人,顺势带走一批人,从内河道转去援助展勇、段海。

府衙之中,通判开始了一把手的有限体验生活,在监管下既忙还得当“师傅”。

陶灿有些心机,也是个狠人,但对官场流程里的细节总归生疏。

不过这些正经事上的麻烦,反而不是最令人烦心的。

通判露了面,且做着知府该做的事,那么知府呢?其他跟着去的人呢?

与之相关者蜂拥而上,险些将府衙的门户都堵住。

知府的家人、幕僚最为便利,住在府衙的后方,可从后堂直入。

当然,他们能到前堂,是因为陶灿听到些消息,点头让通判放人过来,随后他便躲到了屏风后方。

通判心中一时更为愁苦,盼着汪士文的幕僚少说些不能说的。

虎威将军都把兵带到府衙来了,又直接管控,希望汪士文那些幕僚的书不是白读的。

两边见上面,青衣幕僚简单行礼,忍不住问道:“二老爷,敢问我家大人呢?还有那许多人,怎么去了海定军军营后一个都没回来。”

通判两眼空空:“这……”这你还问什么问?

白问。

通判胡乱答道:“虎威将军留他们做客。”再掌握话语主动,“你家大人这几日都见不到人了,衙门里上下一切事务由我暂为代理负责。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青衣幕僚看看这位二老爷,目光往两旁看守的海定军兵士面上扫了一眼,再去瞄屏风处。

他叹息道:“洋州各县皆乱,如此紧要时刻,堂堂父母官却不见踪影?我实不关心其他小事。”

“小的位卑身贱,但既得我家大人看重,也必得为大人谋求一个公道!”

“敢问二老爷,我家大人可是被虎威将军私自关押了?二老爷又为何助纣为虐?”

但凡有法子,通判也不会走上自绝之路。

通判当下亦颓然道:“你要这么想,那便这么想吧。”

青衣幕僚被噎住,面色难看,抱拳行辞礼:“潮涨潮落,洋州水情复杂得很,二老爷莫要坐错了生船。”

说罢他便退了出去。

而后汪士文家眷抓住机会,年逾古稀的老太太都被扶了出来,想要说情放汪士文出来。通判又听了一番哭,将这些家眷打发走。

彻底安静下来,通判看向屏风后方,问道:“先生可满意了?”

陶灿道:“谈何满意,不过是坐看你等能做出什么事来。汪大人这谋士也不甚聪慧,如今洋州已乱,还去送什么杀良冒功的折子,良机已过,还非行错事。”

“不过那诬陷我主杀良冒功的主意真正歹毒,也不知是何人想出来的。”

却原来几日前那场埋伏大胜,那支倭寇里好些人没剃倭人的头,是知府等人刻意为海定军精心挑选的。

引导出那歹毒主意的通判心中一惊,背后冒出冷汗,很快便汗流浃背。

陶灿站起身,窥见他心虚模样,笑着自屏风后重新走出来:“两封折子一前一后送到,那真是有趣。”

一封折子控告宋宴清杀良冒功,降低倭寇存在感、风险性;可另一封却是倭寇疯狂地侵袭全洋州的消息,完全与另一封折子内情背道而驰,想想也知道是有小人作祟。

通判望着他那丑到恐怖的笑容,心里打了个寒碜。

有趣?怕是在朝堂闹出大笑话、死得更惨才是!

真不知道虎威将军从哪儿寻来这么个瘆人的恶鬼充当门下。

通判小心道:“据说还牵扯了几个家世好的。”

“哪几个?”陶灿追问起来,又冷下声补一句,“可别耍心眼,漏了重要消息。”

“不敢欺瞒虎威将军,亦不敢欺瞒先生。”通判将先前没说的事儿,又倒腾出来一波。

***

宋宴清于洋州各地奔波忙碌之时,这些折子信件沿着官道送出去。

最快收到信的是邻居州府,不过不可能立即来人援助。

下一处,是巡抚衙门,离得亦不远。但送到时,巡抚衙门绝对拦不住去往京城的李福一行。

最后,方才是山高皇帝远的京城。

先送到宴海波面前的是关于杀良冒功的折子,看得几位同处大事的臣子们面露讶色,讨论起此事的真假来。

但没过多久,宴海波还不曾开口,就收到了第二封信——洋州大乱。

“倭寇竟如此嚣张?”

第121章

意识到洋州之事紧急重大,宴海波立即急声道:“快去,请娘娘过来。”

“对了,还有顾千岁,再去一个!”

一州之地大也有限,洋州也更非那最重要之地,事态之所以严重全在一个“脸面”上。

人活一张脸,国家和朝堂也如此。与常人不同的是,对国家、朝堂来说“脸面”背后所代表的意味更多、也更为重大。

四方皆觊觎沃土之敌,倭寇都可以凌虐洋州,其他地界又如何威慑?

宴海波脑中闪过的第一想法就是狠狠收拾倭寇!

但随后人聚得更多,诸多问题也在激烈地讨论中陈述出来,最关键的落到一个字上——钱。

有没有钱是一个问题。就目前的局势而言,没钱也要再挤挤,多少有些。

可日子都快到年尾了,为此挪出多少钱又是一个问题,那决定了反击战的规模。

户部尚书摆出家底,不过是复述了一遍“家境艰难”四字而已。

随后性价比的话题,击溃在地方风风火火干了十多年的宴海波那一举击溃倭寇的念头。

但一时不成,慢慢来还不成么?事情总要做的。

宴海波朗声道:“洋州百姓此时身在水火,我等如何只说朝局的困难,却不想想那几十万百姓?邻近州府调动军力,运送粮草军需,赈民粮食等,诸事我们都要去做。”

“要想办得好,难。可我等在此地,正为克难兴国而来。”

老实讲,这位丞相大抵是目前以来最没文臣模样的丞相,回京都许久了,也还黑着一张脸,吃穿用都简朴,不似文人才子们讲究得很。但那股子带着莽气的正气,恰是他们读书时的书生气。

王兰君听着,只觉二十多载恍惚倒退,眼前的宴海波又成了当年的探花郎。

当朝也有探花选个好看的说法,可那一任,状元与榜眼反倒在容貌、文章上都更具文华才气。

皇帝宋齐光选出一甲后,曾私下与她笑说:“朕偏要点那个黑炭头当探花,破破他们默认的规矩。写在圣旨上的,方才叫规矩!”

王兰君眨眨眼,望着眼前的臣子们,出声道:“就依宴相所言,先救洋州,后驱倭寇。若有难处,可缓缓而行。”

她拿起众人忽视的第一封折子:“看这折子,杀倭也不是那天大的难事。”

“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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